不知道大家到底等待了多久,才听见马车门“嘎吱”的一声打开,从里面传出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这么快到了?”
“爷,您已经在车里睡了半个时辰了,这再不醒,就要耽误人家做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丽姬已经在马车外面候着了。
“丽姬,何必带着这么一大帮人跟我客气,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也就是抽个空来图个乐,你何必这么拘谨!”来人牵起了丽姬的手,一步一步从车上走了下来,穿的是一身浅蓝的袍子,身后罩了一件浅灰色的披风,我这才看清了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心里咯噔一声,手开始慢慢攥紧。
“既然爷到了,丽姬这就吩咐里面开始了。”丽姬笑着说道。
“恩,开始是可以开始了,只是姑娘们似乎很紧张呢。”顺着他慵懒的声音,所有人地眼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艳姬碰了碰我的手,我这才抬起了眼,只是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任凭掌心的疼钻进心里。
“是,丽姬一定好好说说,只是这些姑娘还小,没见过大场面。”丽姬笑着告退,慢慢地往台上走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下次小心点!”她叮嘱道。
“是。”我点头,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永远记得那一双像鹰隼一般的眼睛,就是这个人,在行刑台上讲了那些让我痛彻心扉的话,现下我终于有些猜度出了他的身份,原来世界竟是这样的小,转来转去竟来还是回到了东方家的深渊里。
看着那鲜艳的红色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手禁不住地颤抖,东方圣焰——这个名字,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记住,焰国的二皇子,生长在帝王之家,虽是庶出却因为母亲早逝而由嫡母抚养,焰国大皇子长年不在国内,因此二皇子就顺理成章成了皇位顺承的不二人选,在我五岁的时候,他就被晋封为焰国的皇太子,那时他正好十二岁,阿玛一直以来都是他身后的幕僚,他们在书房秉烛夜谈时,门前一溜烟的士兵守着,就好像守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两年后,焰国的皇帝驾崩,年仅十四的皇太子登基上位,因为年龄小,一时朝纲不稳,但就是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在自己登基后的三天之内肃清了所有的叛乱余党,用一场中秋夜宴解决一切,那三天里,焰国一直沉浸在一片血海之中,男女老幼概不放过,因此东方圣焰就等于“刽子手”、等于“杀人狂”。
余党肃清之后的两年之间,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广施恩于天下,不到半年时间,焰国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百姓们也开始为他大唱颂歌,东方圣焰用自己的方法将焰国拱到了四国之中最高的位子,而他自己也成为四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霸主,就在他十六岁的这一年,他迎娶了自己的皇后,典型的政治联姻。
我第一次正面见他,在八岁那年,他来府上跟大哥聊军费开支的问题,谈完了父亲和哥哥邀请他欣赏歌舞美姬,我那时好奇焰国的君主到底是何方人士,便偷偷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混在那迎接的队伍里,在一个角落里窥到他的容貌,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男人却弥漫着唯我独尊的气焰,看着台下的舞娘,他只是简单地挑了挑眉,伸出手点了点人群中的一位女子。
那曼妙的舞娘一经他钦点,不断地摆动着腰肢,慢慢的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裙,使尽浑身解数诱惑着眼前的男子,那眼波流转之间荡漾出来的魅惑落进了所有人地眼中,台下不禁发出一阵抽气之声,而坐上的男子一派沉稳的样子,对于女子的这番挑逗也并不客气,他的双手环住舞娘的腰肢,自舞娘的腰间往上,慢慢探入她胸前的饱满,引得舞娘娇喘连连,他还不忘将杯中的酒液倒入舞娘的口中,吻上那魅惑的红唇,将酒液一饮而下,偶有几滴洒落下来,沾湿了两人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没到一刻钟的时间,那舞娘的身子已经瘫软在他的怀中,而他的手早已在不知何时开始在舞娘的身上流连,底下的官员见到这幅景象,纷纷学起样来,本该起舞的几个舞娘一瞬间都被拢进了男人的怀里,音乐声伴着呻吟声,久久不断……
就是这个男人,在一日在火刑台上,亲手毁掉了我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