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齿间的温度都仿佛还残留在他唇边,就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饿极的时候上了盘香喷喷的红烧肘子在眼前,筷子都已经碰上了,却突然有人拍拍肩膀说,喂,这菜上错了,不是你的。
律文宣心里升起一股没由来的烦躁,喝完剩下的半杯酒,目光沉沉。
“律总和她认识?”赵局见提到程小星,律文宣的表情有些异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思忖起来。
律文宣没吭声,赵局只好挖空心思猜测,男人嘛,会露出这种表情,不是为了钱就是女人。而显然,律文宣不可能是为了钱。
他又给律文宣倒了杯酒,眉目间满是谄媚:“您对那个程小星有兴趣?就以您的身份和您这张脸,哪个女的不上赶着来投怀送抱?就算那程小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脾气,那归根到底也是女人。”
“呵,如果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一个样,岂不是很无趣?”
冰冷的声音传进耳朵,赵局愣了下,干巴巴赔笑了两声。
“律总,您说的对,如果所有女人都一样,确实很无趣,偶尔有点挑战性,也是满吸引人的。不过您想要那程小星,说真的,那是信手拈来的事,凭您的本事,要拿下她整个程氏地产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再怎么骄傲,大不了您把她程氏给吞了,看她还怎么骄傲得起来!”
“我律文宣对付个女人,还需要用到这种手段?”
不知道怎么就踩中了他的雷区,赵局捏了把冷汗,张着嘴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生怕又说错什么。
再一想到,律文宣对程小星竟然这么感兴趣,问起候鸟度假村的事情,怕也只是想打听程家的事情而已,刚才自己却会错意了,在他面前说了程天翱不少坏话,心里谋算来谋算去,觉得还是要把话给圆回来才行。
他讪笑着给自己倒满酒杯:“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
三杯酒下肚,赵局长脸已经红得像猪肝。
“其实吧,刚刚那些事情,我也是听别人闲聊提起的,真实情况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话说回来,程天翱不愿意把地皮还给朋友也是人之常情,这么大一块肥肉,到了谁嘴边,谁能不吃下去,只能怪他那个朋友太傻了,目光短浅,就这么随便把一大块地皮抵押给别人,也是自己活该。”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墙头草的本事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律文宣闻言瞬间收敛起所有情绪,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面容冷峻得令人颤栗,“我还有事,今天不喝了。”
还没等赵局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律文宣已经摔门而去。
门口守着的黑衣男子快速跟上他的步伐,亦步亦趋地在身后,随他下了楼。
临上车前,律文宣招手对身后黑衣男人吩咐道。
“联系李检察官,就说我上次记错了,不认识什么赵局长,上次电话里说过的话,就当没听过吧。对了,顺便再问问李检察官,我这里还有点有意思的东西,问他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是。”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黑衣男人抬眸,却碰触到他凌厉阴鸷的眼神,浑身一凛,会意点头,赶紧一刻也不敢懈怠地去办事了。
律文宣用力关上车门,幽深眼眸隐没几丝捉摸不透的精光。
……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