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了,我高一,我报了音乐特长班,除了自己正常的文化课以外,一周要去另一栋教学楼上三个晚上的课,有时会和高二高三的学生一起学,我因为感冒有一个礼拜没去上课,钢琴课掉了几节课,所以白天趁午间休息的时候扯着郑盈陪我到音乐教室去练习。就在我练习的时候有个男的也进来练习,是的没错,那个人就是马扬,他推门进来的同时就说:“哎哟这是谁啊,也太笨了吧,这都练习多少遍了啊,还不会?”
我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他顺势坐下,弹起了梦中的婚礼,当时二年级的练习曲目就是梦中的婚礼,他弹了四个小节之后就断断续续的了,我忍不住嘲讽:“我还以为弹得有多好了,也比我差不了多少。”
他停住,抬头对我说:“嗯,我只比你瘦得了多少。”
“你!”
“你什么你?你这个球,以后我就叫你球球了。”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虽然我气得不行,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比我瘦很多,后来我才知道,他178,却只有116斤,而我160就有110斤,和他比起来,我确实是个球,但那并不代表我就要叫球球啊!
“你才是球!你全家都是球!”我对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感觉整栋教学楼都回响着‘球’这个字。
那就是我和马扬的第一次见面,不愉快的初见。
而现在,我的手机在我手上震动了36秒,屏幕上的数字是我再熟悉不过的11个数字,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换过号码。我深吸了一口气,在电话快要挂断之前摁了接听键,我屏住呼吸,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你找我。”不是疑问的语气,五年了,他的声音那么熟悉,除了成熟点,其他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嗯。”我的回答湮没在嗓子眼,声音小的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有没有回答,于是咽了口口水,再重复一遍,“嗯是的,听说你要结婚了?”
“对的。”
“我能去参加你的婚礼吗?”我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可以。”他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但是他的客气让我变得有点措手不及。他说他会把地址发给我,然后我们就简单地道别以及挂了电话。
可能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对我这样温柔客气过,这种感觉显得好陌生,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他还是以前那种损我的贱贱的语气,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了。时间不一样了,关系也不一样了,客气才是正常的,毕竟陌生人之间,往往都是最客气的。
我打开音乐播放器,放了彩虹的单曲循环模式,不知道听了多久,一直到我睡着了之后,音乐还是继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