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回头,然后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明晓西。
明晓西显然被眼前一幕吓傻了,双腿犹如注入铅水一样无法移动。
“妈妈,你快过来啊,我害怕……”病床上的西民还在凄声呼喊着。
莫诚看着西民,又看了一眼明晓西,仿佛明白了什么,赶紧示意明晓西进来。
明晓西不明就里地傻傻走进了病房,走到病床边。
西民一把死死搂住失魂落魄的明晓西,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或许是母性使然,或许是其他原因,此刻的明晓西居然不再慌乱,而是无比温柔地抱住西民的头,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温柔无比地安慰起来:“乖!不要哭了,好好睡觉,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嗯!西民最听妈妈的话了。”躺在明晓西怀里的西民果然立即闭上了眼睛,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仪器上的数值也显示西民此刻各项体征都恢复了正常。
“恭喜你们,病人现在已经安全度过危险期了。”检测过后,医生欣喜地向莫诚等人大声宣布。
“太好了,太好了!”莫诚感激地看着明晓西,而一同进来的藏雪儿和志和更是激动得又蹦又跳。
看着明晓西怀里的西民睡得越来越香,莫诚惶恐的心才算彻底恢复平静,柔声对明晓西说:“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嗯!”明晓西轻轻将西民在病床上安置好后,跟着莫诚走了出去。
住院大楼的一侧是片面积颇大的花园,不少病人在家人陪伴下,在里面休息疗养。
明晓西紧紧跟在莫诚后面,徜徉在花的海洋里,阵阵香风迎面拂来,顿时吹散了所有烦恼忧愁。
莫诚突然回头,深情看着明晓西,无比认真地说:“明晓西,谢谢你!”
“你……你干吗要谢我啊!”明晓西有点惊愕。
“刚才如果不是你,西民不会那么快恢复稳定的。”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明晓西缓缓走到一朵花旁边,鼻子凑了过去,闭着眼睛深深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微笑看着莫诚,“不过能够为你做点事,我真的很开心。”
莫诚被明晓西调皮可爱的表情也逗乐了起来,语气更是轻松了很多:“相信你现在也猜到了,你长得很像西民的妈妈。”
明晓西点点头,不置可否。
“你还记得在练舞房,西民第一次见到你时突然晕倒吗?”
“当然记得啊!当时吓了我一大跳呢。”
“就是因为你和他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西民突然见到你,一时反应不过来,百感交集,心痛到极点所以才晕倒的。”莫诚轻松诉说着,“当时我还担心你以后会影响他呢,现在看来,反而是好事。”
“是啊!是啊!你就一天到晚害怕别人伤害你的西民。”明晓西皱起鼻子对着莫诚抗议,“我又不是魔鬼,我干吗会伤害别人啊!”
“呵呵……”莫诚尴尬微笑,心中却开心无比。
“对了,莫诚,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明晓西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莫诚。
“你说好了。”莫诚表情也相应恢复了严肃。
“虽然,西民这次出事和柳生眉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我觉得柳生眉也不是故意的,她天生就这种性格呀,反正西民现在也没事了!你不要再责怪她了好不好?”
莫诚听了情不自禁反问:“柳生眉一直欺负你,现在你居然还为了她说好话?”
明晓西则晃晃悠悠地边走边说:“我很傻的,只记得别人对我的好,从不会记得别人对我的不好。”
“你这不是傻,是善良。”莫诚紧紧跟上,连声褒扬。
“就是傻!不过,我能够这样想其实也是受你影响啊!”
“受我影响?”莫诚显然被明晓西说糊涂了。
“嗯,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对人要有宽容之心,要以德服人,柳生眉虽然一直对我有意见,但我并不想和她总是闹不开心,毕竟我们现在还是队友,她还是我们拉拉队的核心,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拉拉队!更何况,柳生惠那么爱他妹妹,如果你总是说柳生眉,柳生惠也一定会很不高兴的,所以,还不如忘记恩怨,大家齐心合力才能把舞跳好啊!”
莫诚心中顿时又涌出一阵强烈感动,现在他终于明白明晓西劝阻他不要再责斥柳生眉的真正用意了,除了因为她天性善良外,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炫舞堂为了他莫诚啊!柳生眉现在是拉拉队的主力,如果一味责怪她让她产生了消极情绪,对炫舞堂的影响将会不容小觑。而如果因为柳生眉的事导致柳生惠心生不满,后果就更加不堪设想了。只怪自己太在乎西民,看到他突然受伤竟丧失了理智,昨晚更是对柳生惠大喊大叫,心中这才滋生了不小悔意。
“你在想什么啊?”明晓西歪着脖子认真询问。
“没……没什么。”莫诚感激地看着明晓西,“总之,我真的很谢谢你。”
“好啦!不要再客气啦!好像获奖感言一样,很假的。”明晓西调皮地调侃起来,“你看你,满眼都是红血丝,肯定一夜没有合眼,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知道你想说要照顾西民,可如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别人呢?”明晓西打断莫诚,“西民有护士照顾的,你就放心吧,等休息好了再来看望他也不迟啊!”
“好吧,我说不过你。”莫诚口气顿时软了下来,“那你们呢?”
“我们想回学校练会儿操,都好几天没有跳了!”
“那你们怎么走啊?”
“怎么来就怎么走咯,自然是坐公交车了。”
“我……我想送你去。”莫诚抓耳挠腮,“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明晓西眉飞色舞,她要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不过,你的车只能载我一个人,可我又不想让藏雪儿一个人坐车回去。”
“哦。”莫诚有点失意,“那好吧,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大哥!你在这里啊!”莫诚应声望去,就看到柳生惠正站在花园外叫喊自己呢,赶紧跑了过去。
“你来得正好,帮我做件事情好吗?”莫诚不由自主对柳生惠也客气了起来。
“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好了,客气什么!”柳生惠言语间一如既往的尊敬,仿佛昨晚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到他太多心情。
“嗯!你和我一起送明晓西和藏雪儿回去吧。”
“没问题。”柳生惠爽快答应,“对了,西民情况如何了?”
“他已经醒了,医生说他病情已经完全稳定了。”
“太好了!”柳生惠神情愉悦,“那我就放心了。”
莫诚自然知道他放心的原因,略微局促不安地对柳生惠说:“好兄弟,昨天晚上我太冲动了,对你……”莫诚突然说不下去,一只手在柳生惠肩膀上使劲拍了两下,“不要怪大哥了,好吗?”
就这样一句话,让柳生惠内心波澜狂起,眼眶又是一阵疯狂湿润。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最敬重的大哥向自己道歉更感人的事吗?柳生惠把脸别了过去,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莫诚,故作轻松地说:“你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好了,我们还要护送美女回去呢,快走吧!”
莫诚也露出真诚微笑。一笑泯恩仇,多说已无益,再大的风浪也会在坚不可摧的兄弟情谊前粉身碎骨,不是吗?
宽阔马路上,两辆巨大巨酷的摩托犹如离弦之箭飞驰而过。
明晓西熟悉地将脑袋温存地搁在莫诚后背上,双手紧紧搂住莫诚的腰。静静享受着行云流水般的幸福感。另外一辆车上的藏雪儿当然不可能复制明晓西的煽情动作,不过她也自得其乐,张开双臂,让最冷冽的风打在身上,放声高呼:“哇!好快啊!好爽啊!好刺激啊!”更是学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场景尖声大叫:“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藏雪儿的欢呼显然给了驾驶机车的柳生惠更大能量和勇气,控制油门的手用力再用力,将车开到极速,然后微笑着享受身后藏雪儿肆无忌惮的大呼小叫。
亚当中学里,明晓西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吼吼向练舞房走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再不去训练手都生了,更不要说参加比赛了。
藏雪儿却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甚是快乐。
“喂!拜托你快点走好不好?”明晓西眼见藏雪儿被自己甩得越来越远,不得不停下来等她。
“走那么快干吗?又不是忙着去打仗。”藏雪儿依然沉浸在巨大喜悦中,“刚才真是好拉风,好刺激啊。”
“没那么夸张吧,不就是坐摩托车吗?”明晓西白了一眼藏雪儿,“又不是神舟飞船!”
“干吗啦?人家第一次坐摩托耶,而且还是赛车,速度超快,真是酷毙了。”藏雪儿对明晓西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对了,明晓西,你觉得柳生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明晓西觉得很莫名其妙,“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其实呢,我一直有关注柳生惠啦!我觉得他特别帅,做事又果断、充满了血性,很有阳刚之气,平时又不太说话,所以还有点小神秘。”藏雪儿一口气说了柳生惠很多优点,最后总结呈辞,“总之呢,就是很男人,很有魅力啦!”
明晓西听了差点没崩溃:“我的天,你观察得还真够仔细的啊?快能写小说了。”
“那当然了!”藏雪儿得意扬扬,继而又感慨:“你说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柳生眉那么自私那么让人厌恶,柳生惠却是那么优秀那么迷人呢?”
“原因很简单的,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晓西不假思索,随后回答。
藏雪儿脸色却应声大变,嘴里更是不停地说:“完了,完了……”
“藏雪儿,你怎么啦?”
“我完了,明晓西,你说我是不是爱上柳生惠啦?”藏雪儿咧着嘴,好像自己做了一件特别见不得人的事情。
“爱上他还不至于吧。”明晓西悉心分析起来,“不过你应该蛮喜欢他的。”
“我喜欢上柳生惠了?”藏雪儿忧心忡忡地反问起来,更是停止脚步,不再移动半分。
“有没有喜欢,你要问你自己的,因为感情可以骗得了别人,却肯定骗不了自己。”明晓西决定不再和稀里糊涂的藏雪儿纠缠浪费时间,自顾自向练舞房走去。
藏雪儿愣在原地,将明晓西的话反复回味了几遍,感慨说:“好像有道理哦……哎!明晓西,你等等我啊!”然后撒腿追赶了上前。
那天下午,藏雪儿跳操练习时全无质量可言,总是失魂落魄地若有所思。明晓西开始还叮嘱两声,到后来也就放弃了,作为过来人,她自知女生怀春时和植物人基本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此刻想让藏雪儿恢复斗志,无疑痴人说梦。
藏雪儿行尸走肉一样跳着,眼前却满是柳生惠在晃来晃去,情到深处正无法自拔之际,肩膀上突然被人大力拍了一下,吓得魂飞魄散,定眼一看,“偷袭”自己的人却是志和。
志和胳膊抱在胸前,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嘿嘿”看着藏雪儿直乐呢。
“小胖子,你要死了,竟然敢偷袭我。”藏雪儿边说边掐志和胳膊上的肉。
“哎呀!哎呀!”志和疼得不停避让,“我看你在发呆,怕你走火入魔,才叫你的,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
藏雪儿本来还想乘胜追击,突然想和志和分享一下此刻心情也挺有意义,于是停止攻击,认真看着志和说:“小胖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好啊!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志和大幅度地晃动着肢体,做起了热身运动,“我还要去训练呢。”
“讨厌!晚两分钟训练你不会死的。”藏雪儿狠狠地瞪着志和,“你跟我出来。”
“哎,什么事情这里不能说,还要出去啊?”志和大嗓子一嚷嚷,全练舞房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藏雪儿。
“嘘……是很重要的事情。”藏雪儿手指头竖在嘴前,“让你出来就出来,废什么话啊!”
“哦!”志和这才心领神会地紧跟着藏雪儿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小湖边,藏雪儿忧伤地看着湖水,一言不发。
志和先是陪藏雪儿沉默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拜托,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哦。”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藏雪儿突然逼视着志和,幽幽地说。
“啊!”志和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那暧昧的眼神,意乱情迷的双唇,还有那挑逗的声音……志和无法自控地遐想了起来,难道?噢,my god!这不会是真的吧?怎么会这样啊!难怪一定要我出来说话呢,果然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得意地笑,怎么说也轮到老子走运一次了吧,哈哈哈……
“哎!小胖子,你干吗啊?”藏雪儿看着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的志和,厉声诘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有……有啊!”志和突然觉得世界好美丽好美丽。
“那你知道我喜欢谁吗?”
“不……不知道。”
“你猜猜啊!”
“猜……猜不到。”
“笨蛋!”藏雪儿娇嗔了眼志和,“他是跳街舞的。”
“嗯!我知道。”志和美得快不行了。
“他很有男人味,做事很阳刚。”
“噢耶,还有呢?”志和已经快飞起来了。
“他还很沉默,很有魅力。”藏雪儿也是无限遐想。
“没错,你说得太对啦!”志和激动地看着藏雪儿。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啦?”藏雪儿欣喜若狂。
“Yes,很显然,完全符合你说的那么多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嗯!嗯!”藏雪儿不住点头,“他是谁?”
只见志和伸出一只胳膊,做了个运气的动作,另外一只胳膊横在胸前,脸上更是豪气冲天,痴痴看着藏雪儿,一字一字地从嘴里迸了出来:“就-是-我!”然后更是温柔无限地看着藏雪儿,连声感慨,“藏雪儿,真想不到你居然会暗恋我,你掩藏得好好哦。”
藏雪儿强忍着昏倒的欲望,用尽全力抓住志和的胳膊,死命掐了起来:“去死啦!才不是你呢!不要脸!”
“怎么不是我?”志和还觉得委屈呢,“你说的那几项我都符合耶!”
“你少臭屁了,我喜欢的人是柳生惠啦!”
“天哪!你喜欢柳生惠啊!”志和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可思议状。
“干吗?不可以吗?”藏雪儿撅起了嘴。
“没说不可以,只是觉得好惊讶罢了。”虽然知道自己多情了,但志和并没有觉得尴尬,依然嘻嘻哈哈的。
“为什么觉得惊讶呢?”藏雪儿却轻松不起来,“是不是我配不上他啊?”
“我可没这样说。”志和瞟了藏雪儿一眼。
“那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藏雪儿不依不饶地追问。
“其实你什么地方都挺好的,就是……就是……”志和故作玄虚地吞吞吐吐起来。
“就是什么嘛!你快说啊!”藏雪儿追问不休,都快急死了。
“就是太胖了啦!哈哈……”志和说完大笑了起来,仿佛自己刚说了件特可乐的事。
“你讨厌,胡说八道,你才是大胖子呢!”藏雪儿最怕别人说他胖了,顿时如同马蜂窝炸开了一样。
“我是胖子啊!我又没否认。”志和又装得特别正经,“我们都挺胖的,所以你还是别喜欢柳生了,喜欢我好啦!”
“气死我了,我不胖,打死你,讨厌!”藏雪儿气得张牙舞爪追着志和打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好香啊!
仿佛在妈妈的怀抱里,吮吸着那甜蜜的乳香,再也不见任何烦忧,拥有的只是幸福。
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西民终于再次醒来,却还觉得意犹未尽。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莫诚那张明显憔悴却无比兴奋的脸。
“西民,你醒啦?”
“莫诚哥,我睡了多久啊?”
“你这家伙,整整两天两夜,都担心死我了。对了,你现在饿吗?我给你拿吃的,哦不,还是先喝水吧。”莫诚心花怒放,手慌脚乱地又是拿点心又是拿水。
“莫诚哥,我伤得是不是很严重啊?我的腿怎么不能动了?”西民习惯性地想站立起床,这才意识到自己腿部已经缠满了绷带,吓得大惊失色,颤抖着尖叫起来,“我的腿怎么啦?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西民,你冷静点。”莫诚赶紧上前,抓住西民的手,柔声安慰,“好兄弟,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腿只是骨折了,医生说只要精心医治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嗯。”西民用力握着莫诚手,心才稍许安稳,情真意切地看着莫诚,“莫诚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帮你夺冠军呢。”
“好兄弟。”莫诚心中涌出一阵温暖。到这时候,西民想到的还是要和他并肩作战,怎能不让人感动?
“怎么,你醒啦!”西民的主治医生黄教授走了进来,温和地看着西民,“你就放心吧,我们医院的骨科可是全上海的王牌,你伤势虽然不轻,但抢救很及时,手术又非常成功,只要在我们这里静养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西民,这下你放心了吧,听话,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安心养病。”莫诚的表情犹如在呵护一个婴儿。
“你这位朋友啊,对你真是太好了,从你一进院到就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黄教授一边检查西民伤势一边唠叨,“这么年轻就如此情深意重,还真是不多见呢。”
“谢谢莫诚哥!”西民感激地看着莫诚,“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为我操心。”
“快别说傻话了,要怪就怪柳生眉,如果不是她言语刺激你,你也不会出事的。”莫诚佯装生气地教训,“以后如果遇到类似情况,一定不许再贸然开车了,听到没?”
“嗯。”西民乖乖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这次出车祸并不完全因为我当时心情很糟糕,其实我一直开得还蛮好的,只是突然有一辆摩托车插到我面前,然后又立即减速,我避让不及才会翻车的。”
“摩托车?”莫诚满腹狐疑推测起来,“事发当时路上车少得很,那辆摩托车为什么要插到你前面呢?难道……”
想到这里莫诚心里突然“咯噔”颤抖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更是笼罩全身。
“莫诚哥,你的意思是,当时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这也只是推测而已。”莫诚迅速调整好情绪,故作轻松地对西民说,“好啦!现在我们都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好养病。我也要先回学校了,晚上再来看你吧。”
“嗯,莫诚哥,再见。”西民听话地重新躺下,突然又想起什么,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莫诚,“对了,莫诚哥,你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我爸,我不想让他为我操心。”
“你放心,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莫诚说完,轻轻关上了房门。
练舞房里,柳生惠正卖力训练着,浑身大汗淋漓。对他而言,流汗其实是一种很享受的状态,因为此时可以忘记很多烦忧,更可以忘记更多欲望。
一口气足足跳了半个小时,柳生惠刚准备休息会儿,就见莫诚忧心忡忡走了进来,赶紧上前询问:“莫诚大哥,西民现在情况怎样了?”
“他现在情况很不错,医生说只要再住院一个多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了。”莫诚话语虽然欣慰,但眉头却依然紧锁着。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柳生惠,你知道吗?原来西民这次出车祸并不是意外。”莫诚决定把心中的疑惑告诉柳生惠,“西民说,他出事前有一辆摩托车突然插到他车前面,然后突然减速,导致他避让不及翻车,我担心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我知道了,肯定是ENERGY的雷飚干的。”柳生惠立即勃然大怒,“他们简直太恶毒了,不但害得西民伤成这样,还害得我妹妹成为众矢之的。”柳生惠越说越气愤,转身就往外冲。
“柳生惠,你要干吗?”
“他们欺人太甚,我要找他们算账去。”柳生惠一脸杀气,显然动了真怒。
“你给我回来。”莫诚大声责斥,“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冒失行动,否则我严惩不贷。”
柳生惠虽然不服气,但愣是收住了脚,毕竟他不敢更不想违背莫诚的意志。
莫诚走到柳生惠面前,口气和缓地慢慢说:“兄弟,我知道你是为炫舞堂好,我也很想找他们算账,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得忍啊!”
“忍!忍!忍!我们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啊?”柳生惠痛苦地质问莫诚,“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总这样忍气吞声有多窝囊啊!”
“我知道很窝囊,所以更要忍,等到比赛那一天,我要在所有人面前依靠真正的实力打败所有对手,让所有人对我们炫舞堂和我莫诚心悦诚服。”莫诚大声回应柳生惠的质疑,“我不屑通过武力和其他手段解决问题,因为我是一个真正的bboy,而不是土匪强盗。”
“唉……”柳生惠重重叹了口气,重新回到器械前,狠狠做起了力量训练。将所有的愤怒投入到反抗地球引力的战争中。
“什么?你说有人陷害西民?”柳生眉从床上大呼小叫地蹦了起来,自从西民出事,她被莫诚当众指责后,她就再也没有参加过集训,每天放学要不逛街购物,要不埋头呼呼大睡,连哥哥和她说话也绝少理会。因为她心中依然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她了。
“没错。”柳生惠瘫倒在沙发里,连续数小时的高强度锻炼,让他早已精疲力竭,“对了,莫诚让我代他向你道歉,你也别使小性子了,明天和我一起去集训吧。”
“我不接受他道歉,我也不会再为炫舞堂跳操了,”柳生眉像炸开了锅一样激动,“我恨死那个死莫诚了,从来就没有人敢对我大吼大叫,还冤枉我,他凭什么啊?”
柳生惠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太知道自己妹妹性格了,现在她正得意呢,天皇老子求情也没用,干脆让她尽情撒欢算了。
“你说谁那么可恶要陷害西民啊?”柳生眉在床上折腾了会儿,自言自语起来。
“除了ENERGY的雷飚,还会有谁?”想到这个,柳生惠就无法不愤怒,咬牙切齿说着,“他一直视我们炫舞堂为死敌,这次设计陷害西民就是为了削弱我们的力量,好让他一人独大。”
“好啊!居然是这个浑蛋,我去打死他。”柳生眉张牙舞爪地从床上蹦了下来,“反正我打他他也不敢还手的。”
“妹妹,你别任性了,要去也是我去。”柳生惠急得哇哇大叫,“再说了,就算西民出车祸是因为有人陷害,但你也逃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先前言语刺激他,说不定他就能够及时避让,所以,你还是谦虚点好。”
“什么?到现在你居然还怪我?”柳生眉本来心情已经挺好了,被柳生惠如此一说不禁又怒火中烧,“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啊?你怎么一天到晚只知道回家骂我啊?你简直越来越讨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妹妹,你要去哪里啊?”柳生惠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追了出去。
“不要你管,反正你也不爱我了。”说话间柳生眉已经冲出了家门,转眼不知去向。
华夏中学,ENERGY练舞房。
坐在一个隐蔽角落里的雷飚悄悄从随身佩带的腰包里取出一只贴着外文标签的塑料瓶,小心翼翼从里面倒出一颗蓝色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然后脱掉外衣,露出雄壮的肌肉,准备开始训练。
甄泰瘦奸笑着走了进来,献媚地对雷飚说:“老大,最新消息。”
雷飚立马停止动作:“快说。”
“现在炫舞堂简直是军心大乱,已经好几天没有正规集训啦!西民那臭小子福大命大,这次只断了双腿,不过怎么着也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吧,反正这次比赛肯定是参加不了了,莫诚天天往医院跑,又劳神又累心,实力肯定大打折扣,更喜人的是,他们的拉拉队队长柳生眉因为被莫诚冤枉,已经完全不参加炫舞堂的任何活动了。”甄泰瘦得意扬扬一口气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美美地看着雷飚,期待他的嘉许。
“哈哈……雷飚大喜过望,摸着甄泰瘦的小脑袋,”不错,瘦子,这次行动你完成得非常漂亮,照这形势发展下去,我倒要看炫舞堂拿什么和我们ENERGY抗衡!哈哈……
“是啊,是啊,这次上海赛区的冠军非我们ENERGY莫属了。”甄泰瘦连声附和,眼珠突然一转,“不过现在莫诚和柳生惠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难道说我们的计划出了差错?”
“不要着急嘛!”雷飚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好戏要一步一步来,炫舞堂现在乱成一锅粥,莫诚还没有精力去调查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感到很意外、很受伤的,不要忘了,那才是我们计划中最为精妙的地方。”
“哈哈哈……”雷飚和甄泰瘦一起发出了狞笑。
“对了,老大,那玩意儿管用吗?”
“刚吃下,现在还没什么反应,等会儿训练时就知道了。”
“怎么说也是美国A货,效果肯定差不了。”甄泰瘦连声吹嘘,“这次我们双保险,谁与我们为敌都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两人沾沾自喜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柳生眉的叫骂声:“雷飚,你快给我滚出来。”
雷飚和甄泰瘦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老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哦,她不会是投怀送抱来了吧。”甄泰瘦淫笑着献媚。
说话间,柳生眉已经冲了进来,怒气冲冲瞪着雷飚。
“稀客,稀客啊。”雷飚张开双手,嬉皮笑脸地上前要抱柳生眉。
柳生眉也不躲闪,劈头盖脸对着雷飚左右开弓连扇了两个耳光,边打边骂:“稀客你个头啊!想不到你这么卑鄙,我打死你。”
雷飚摸着自己的脸,居然笑了起来,表情无比淫荡,无比邪恶。
“你……你笑什么啊?”柳生眉有点蒙了,打男人她犹如家常便饭,却第一次看到男人被打了还这么享受的。
雷飚笑了一会儿,突然满脸凶相,扬起手,使足了力气,一巴掌抽在柳生眉脸上。
柳生眉应声而倒,趴在地上,尖叫了起来:“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完爬起来,张牙舞爪向雷飚扑去。
雷飚冷笑了一声,然后扬手,又狠狠抽了柳生眉一耳光。
柳生眉再次倒地,再也不敢反抗了,趴在地上痛苦抽泣起来:“你居然好意思打女人,你不要脸。”
甄泰瘦上前一步,和柳生眉对骂起来:“你到我们这里闹事,还好意思说我们老大不要脸,我看你才不要脸呢。”
“是你们不要脸,你们陷害西民,害得我被莫诚当众羞辱,呜……”柳生眉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
“奇怪了,莫诚骂你,你应该恨他才对,干吗来找我啊!”雷飚阴阳怪气地说。
“我当然恨他了,不过你也不是好人,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冤枉我呢!现在害得我哥哥也不要我了,呜呜……”
“你哥哥不要你了?没关系,我要你啊!以后我做你的情哥哥吧,哈哈。”雷飚淫笑着伸手拉住柳生眉的胳膊。
“松手啊!你弄疼我了。”柳生眉装模作样反抗了两下,顺从地爬了起来,继续哭得梨花带雨。
“你看你,一哭都不漂亮了,”雷飚递上面巾纸,假惺惺安慰,“我真弄不明白,西民那小子病怏怏的,跟个娘们儿一样,你为什么喜欢他啊?”
“不要你管!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柳生眉接过面巾纸,却哭得更伤心了。
“我可没管你,我只是替你不值得啊,西民哪里配得上你啊!真是鲜花插到牛粪上了。”雷飚连声叹息,仿佛真看到了灭绝天理的事。
甄泰瘦乘机拍马屁:“就是!我看只有我们老大配得上你,我们老大这么帅,又有钱,多少女孩子想做我们老大女朋友呢!”
“我喜欢西民又不是完全因为他有钱,你们懂什么啊?”柳生眉终于停止哭泣,却依然不住抽泣。
“哦,那是为了什么?”
柳生眉咬牙切齿说:“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是我想追却追不到的,我不服气。”
雷飚和甄泰瘦又对视了一眼,心中又冒出新的诡计,一脸淫笑看着柳生眉:“噢,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柳生眉红着眼睛盯着雷飚,期待他的继续叙说。
“你现在恨莫诚,我也很讨厌这个家伙,由此可见,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没有理由不联手的。”
“你要我背叛炫舞堂?”柳生眉惊叫了起来。
“没错,我要你将炫舞堂的比赛计划和阵形安排及时告诉我。”
“不可能,我是炫舞堂的成员,我哥哥也是,我背叛炫舞堂也就是背叛我哥哥,这绝对不可能。”柳生眉大惊失色,不停摇头。
“你最好不要这么快拒绝我,”雷飚又冷笑了起来,“其实你和我们合作非但不会背叛你哥哥,反而是为他好”。
柳生眉没有反驳,满脸疑惑地看着雷老虎。
“你想想,你哥哥的舞技根本就不在莫诚之下,人也比莫诚帅,比莫诚也有钱,他没有道理做莫诚小弟的。”雷飚继续攻心游说,“只要我们联手把莫诚推翻,你哥哥自然就是炫舞堂的老大了,这难道不是为他好吗?更何况,你志在追求西民,这次他福大命大,没什么事,但我不能保证他每次都会这么幸运,如果他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想你也不可能跟一个残废人或者说死人谈情说爱吧?”
“你不要再伤害西民了,求求你了。”柳生眉情急之下拉住了雷飚的胳膊,苦苦哀求起来。
“那你就和我们合作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是不是我没有选择了?”
“好像是这样。”雷飚胜算在握地看着柳生眉。
“呵呵……”柳生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啊?严肃点,我们老大问你话呢。”甄泰瘦对着柳生眉指手画脚,却被雷飚拦了下去。
柳生眉双眼突然闪出寒冷光芒:“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实在太对了。”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希望今后我们合作愉快。”雷飚也笑了起来,慢慢朝柳生眉伸出手。
柳生眉没有丝毫犹豫,伸手轻轻迎了上去。
两只手,紧紧握到了一起,共同导演又一场腥风血雨。
“妹妹,妹妹你在这里吗?”门外突然又响起柳生惠的呼喊声。
“哥哥?”柳生眉看着雷飚愤怒的眼神,赶紧解释,“不是我让他来的。”
“你先带她到里屋去。”雷飚示意甄泰瘦将柳生眉带走。
“是,老大。”甄泰瘦拉着柳生眉匆匆走进了练舞房里面的房间,然后关好门。柳生眉只得趴在门缝处,紧张打量着练舞房里的一切。
愤怒的柳生惠推开阻挡在他面前的ENERGY成员,孤胆冲进了练舞房。大声吼叫:“雷飚,我妹妹在不在你这里?”
“笑话,你妹妹丢了到我这里找干吗?”雷飚又开始摆弄手指甲,不屑地说,“要斗舞的话我们奉陪,要找你妹妹的话,就快滚。”
柳生惠凝视着雷飚,杀气渐起:“也好,我们干脆单挑,拼个你死我活。”
“单挑?你配吗?”雷飚冷笑起来,眼角无比藐视地看着柳生惠,“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啊……”
只见雷飚突然大声嘶吼了起来,浑身肌肉立即疯狂暴涨了数倍,血管更是犹如蚯蚓一样爬满全身,而眼神则越来越空洞,仿佛来自外太空的怪物。
柳生惠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他能清晰感受到雷飚身上散发出的小宇宙如此巨大可怕,远远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对决。
“啊……”雷飚又是一声嘶吼,然后全身躁动不安地抖了起来,越来越剧烈,越来越狂野,继而发疯一样向前奔跑着,一个加速过后,连续做了两个前空翻,紧接着双腿发力,身体高高跃起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在空中最高点,整个身体完全打开,犹如凤凰展翼,接着抱头连续三个空翻,稳稳落在地板上。
“凤……凤凰翼。”柳生惠浑身颤抖,尖叫起来,“你居然练成了凤凰翼。”
“哈哈哈……”雷飚仰天大笑,“算你识货,你还想和我单挑吗?”
柳生惠顿时斗志全无,他知道自己确实不是雷飚的对手,而且实力相差太多太多。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样,失魂落魄转身欲走。
“慢着,上次在枫林让你逃过一劫,今天你自己送上门,可不能便宜了你。”雷飚轻轻挥手,早就聚集在门口的十几名手下立即如狼似虎地扑向柳生惠,上次在炫舞堂差点被柳生惠聚众群殴,因此一个个都怀恨在心,下手分外用力。很快柳生惠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却不作半分呻吟,默默忍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哥哥……哥哥……”隔壁房屋里的柳生眉早就被甄泰瘦紧紧捂住了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得在心中不停呼喊。
“如果你还想和我们合作的话,最好老实点。”甄泰瘦恶狠狠威胁。
柳生眉不再挣扎了,默默流泪看着哥哥被人狂殴,心中暗自许诺:“哥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今天他们欠你的来日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