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永湘考核通过的邮件在周一发到了姜南的邮箱当中,当夜便要他前往音乐厅参加排练。黄稚也很快打来了电话,现在黄稚已经是他的正经的前辈了。
下午下了课,姜南边走边往嘴里塞着并不松软的面包,很快便来到了音乐厅。来的太早,音乐厅中还是空无一人,夕阳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显得略微刺眼。与当日来时的心情不同,此时姜南已不在感到孤单,永湘耀眼的历史让他也有了想要做的事,不再浑浑噩噩。
姜南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取出小提琴调整琴弦的松紧。没过多久,吃过饭的乐团成员陆续来到了音乐厅中,黄稚来得最晚,看上去脸色也不是很好。
排练在人员到齐后便开始,伊利亚并不在,代替他指挥的是乐团的副指挥,他与黄稚年纪不相上下,只是看着老成稳重了许多。姜南这样的菜鸟是没有资格进入合练的,几首曲子演奏完毕,带给姜南极大的震撼。他不是没有听过交响乐团合奏,不过现场参与其中,尽管不是正式的演出,依旧得到了屏幕前体会不到的体会。
合练之后便是分组的练习,每个组都有独自的练习室,也是对每个团员技艺的锻炼。在黄稚的介绍下,姜南开始与弦乐组的成员熟悉。风趣幽默的伍德盖特(GeorgeWoodgate),干瘦的巴恩斯(FrankBarns)以及魁梧高大的低音提琴手布鲁克斯(DavidBrooks)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练习的时间并不久,作为新人的姜南留下来打扫了练习室才离开。在永湘的第一天,他体会到了过去未曾体会过的团队的概念。这种心情别人不会了解,坐在花坛边上掏出手机想要把这种心情告诉给父亲。虽然二人交流极少,但还能讲给谁听呢。
拨通电话,但迟迟没有人接起。姜南知道这个时候父亲不在家中的情况少之又少,也不由地担心起来。猛然间,他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那则新闻,唐人2区发现3例格拉芙综合症病例,姜南的家就在唐人2区,难道……
想到这里,姜南额头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随即想要回家去看个究竟。
心中焦急,他也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就在要走出校门的时候,一声响亮的马达轰鸣声在他身边响起。姜南下意识躲到了一边,一辆银色的哈雷机车停在了他身边。
车手摘下了硕大的头盔,还是那轻佻的神色,黄稚笑着问道,“姜南小弟,去哪儿,我带你?”
姜南想要谢绝,不过博正大学在晚上周边很是偏僻,要想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斟酌了片刻,还是说道,“前辈,我正要回家一趟,在黄棕榈街区……”
“黄棕榈,唐人2区?”
姜南见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便忙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话未说完,一个小号的头盔便被丢到了怀里,“少废话!上来吧,我顺路。”
姜南迟疑了片刻,见黄稚催促,便说道,“那就麻烦了!”
“被这么客气真不习惯,坐稳了!”话音刚落,马达再次轰鸣,带着两人窜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说话,似乎都藏着心事。唐人2区虽然是当年格拉芙综合症病毒的爆发地,但比起N市的其他十七个区去安定得多。
快到达目的地时,黄稚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最近不是很太平,你要当心哟!”
虽然两人都未向对方承认,但都心里有数,姜南知道他的话指的是什么。
新闻里并未报道这里有暴力事件,只说有格拉芙综合症病例,那只能说明2区最近的CWA采取了大动作,而针对血族或血兽的行动已无法掩盖,这才抛出几个病例掩人耳目。
进了黄棕榈街区,在一栋二层小楼旁停下,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半。周围的破败让黄稚感到姜南的童年绝不会多么快乐。
姜南走向了房门,这里异样的安静让姜南心中的不安渐渐膨胀。
门没有锁,姜南缓缓地推门而入。呈现在姜南眼前的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房中一片狼藉却空无一人。
姜南下意识地要去开灯,手还未伸到开关却被人一把抓住,“干什么,开灯?找死啊?”姜南吃惊,将手缩了回去,看到黄稚的脸上早已没了那轻佻的神情,而是满脸的紧张。
这幅场景已说明了一切,两人也都知道危险就在身边。除了安静地离开,别无他法。从小这种突然失去亲人的恐惧便伴随着姜南,此时到来,让他顿时不知所措。
黄稚连拉带拽将他拖上了机车,踩动油门离去。
隔壁的楼房中,一名妇人拿起了电话,“喂,CWA的警察先生吗,以前住在那家的小孩回来了……对,黄棕榈街区,第五大街41号……两个人,和一辆摩托车,银色的,看上去是哈雷的款式吧……好的好的,我会继续留意的……”
N市警政厅,CWA科,此时依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N市CWA科督察长多纳尔-马尔科姆(DonarMalcolm)此时眉头紧锁,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还留有余温。
马尔科姆不到30便坐上了督察长的位子完全是实力的体现,从警校毕业后凭着在警校优异的表现进入了精英汇聚的CWA科,短短几年当中几个被标为B2级别的血族便被他削首消灭。他的职位也扶摇直上,成了CWA成立以来最年轻的督察长,在整个警政厅这个年纪成为督察长的也是凤毛麟角。(血族以对政府威胁级别划分为A,B,C,D,E,F六级,而从消灭难度划分为1,2,3,4,5,6六级,最弱小的F6级与最强的A1级同样稀少)
此时他正紧紧盯着眼前的监控屏幕拿着话筒下令,“唐人2区所有在岗的CWA警员注意,‘红桃J’的儿子出现,立即将黄棕榈街区封锁,1区与3区执勤警员立即增援2区,务必将其抓获。目标为一辆银色哈雷机车,正从第五大街向北骑行,驾驶者若反抗就地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