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涅尔(Kaniel)老先生,你好。”黄稚没理会那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进门便同站在柜台中的一名花白卷发,皮肤苍白,鼻子硕大身材矮小身着蓝白相间长袍的的老者打着招呼。
店内四周都是高大的货柜,只有靠窗的一个角落,放着两张圆桌和几把木椅。一个头发杂乱身形好像一头白熊的壮汉正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时不时打嗝散发出阵阵酒臭。桌子旁是几片玻璃碎片,想来刚才那声音就是这个酒杯被碰落摔碎发出来的。
老者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扶了扶大鼻子上快要掉下来的眼镜,看了看门框边上的黄稚,没好气地说道,“又是你?黄稚,我不会每次都免费给你修手杖的。”
“免费”两个字被他说得格外重,强调着自己的态度。黄稚撇了撇嘴,心中想着这个吝啬鬼什么时候能不想着钱,嘴上却赔笑说,“卡涅尔先生,你误会了,这次我不是让你来修手杖的。”
卡涅尔还在算着帐,手上的动作不停,说,“难道还是给我介绍生意?‘爵士’自己这么多钱给你们的工钱就这么点吗,不如回这里来,随便一个工作都有更多的钱。”
黄稚听他说完,拍了拍柜台,说,“是啊,介绍生意来了。”
卡涅尔这才抬起头来,再次扶了扶眼镜,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怀疑地问,“几百希尔的生意可不算。”
“你的手杖什么时候卖几百希尔了?”黄稚说着把姜南拉了过来,说,“卡涅尔先生,麻烦你帮他选一根合适的手杖。”
卡涅尔听黄稚说是手杖的生意,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要买手杖吗,哪个?”
“他,姜南。”
“哦,姜南吗?来,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卡涅尔说着就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了他那只枯树干一样的右手。姜南被黄稚推到了柜台前,见卡涅尔已经把手伸了过来,便怯生生地也把手递了过去。
卡涅尔刚抓住姜南的手,先前漫不经心的神色立即消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不可置信。卡涅尔不住地摇着头,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姜南一边低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卡涅尔先生,我这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姜南见卡涅尔神色古怪,生怕有什么问题。
卡涅尔听到姜南的话,回过神来,随即敷衍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手杖适合你……”
说着,他就放开了姜南的手,挠着头便转身上了一旁的爬梯,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奇怪,真是奇怪。”
姜南也感到不自在,自从接近这店,他就感到十分压抑,这个时候见卡涅尔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只好问黄稚,“学长,这手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黄稚回答说,“每一根海蓝手杖里都有若干颗海蓝宝石。海蓝宝石对人类没什么作用,但对血族来说是神奇的宝石,它就像是有灵魂一样,会感知我们心中的想法。骨组织液流过这些宝石之后就会行成最适合我们的形状,或是武器。”
见卡涅尔还在不断地找着手杖,姜南便接着问道,“每一根手杖又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手杖既然有灵魂,那么不仅仅是我们选择手杖,手杖也选择我们。而且,使用手杖的人实力越强,能使用的手杖级别也越高。级别越高的手杖里镶嵌的海蓝宝石也越多,能够行成的武器越致密,甚至在高强光下也不会损坏。卡涅尔这老家伙虽然是个可恶的吝啬鬼,但他制作手杖和对手杖的了解在血族当中没有比得上他的了。”
黄稚正在解释着,身后的加里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看过来。黄稚与姜南同时把头转了过来,只见那名醉汉这时候已经苏醒过来,并且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着店门走了过去。这时才看清,这名醉汉不仅身形如同白熊,就连长相都像是白熊一般。
沾满了红酒的棕色大胡子几乎占据了他的半个脸,惺忪的睡眼似乎只裂开了一条缝,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门口,他才转身打了个招呼,“卡涅尔老伙计,我,我走了……”
卡涅尔听到他的道别,头也不回地说,“再见,康巴罗夫先生。”
卡涅尔回答地随意,但在场其他人除了姜南之外都露出了骇然的神色。姜南见连黄稚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知道这个康巴罗夫肯定不是寻常的人物。等到康巴罗夫走出了店门,姜南感受到的压迫感明显减轻了许多,看来这份压力肯定是来自康巴罗夫无疑了。
“学长,康巴罗夫是什么人?”姜南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不知道?”小路这时候答话,他已经从先前看到源先生时的不自然当中恢复了过来,“他可比‘爵士’还要有名,这片不法之地的大老板就是他,他在国议会下发的通缉令里赏金可是前几名的。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
小路最后的话听上去更是自言自语,姜南又看了看黄稚,黄稚也点了点头,说,“他本人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都深不可测,想不到竟然长得是这副模样,活像是流浪汉一样。不过他身上的气魄比起‘爵士’来也一点不输……”
罗伯特和加里这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也被康巴罗夫的气势压迫得够呛。
这时候,卡涅尔似乎找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就是这个了!”说完就颤颤巍巍地在货架上抽出了一个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通体黑色带着红色枫叶纹路的手杖,“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似乎是过度激动,卡涅尔说着就要走下来,也许是太过激动,脚下踩了个空险些跌了下来。黄稚忙上前扶住,卡涅尔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双脚刚落地便招呼姜南过来,“来来来,你握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