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和前妻又争吵
“请问你是周铁涵的爸爸吗?你快到幼儿园来一下,周铁涵有点不舒服,吐了。”幼儿园的老师在电话里一片焦急的声音。
“泼猴,不,周铁涵现在怎么样?”我的心立即揪了起来,慌忙问道。
“他说肚子疼,你快来吧。”
扣了电话,我小跑到人事主管王敏的办公桌前:“我儿子病了,我请一下午假。”说完,也没等她批准,我便飞奔着跑到街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泼猴幼儿园而去。
到了该付车费的时候,我一摸口袋,脑袋立即嗡的一声:由于走得急,我把钱包忘办公室里了。
“师傅,我忘带钱包了,我现在上去接孩子,咱们马上走,到家之后我给你钱?”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了司机,当做抵押,这时候没别的办法,就赌了,赌齐鲁大地省会的出租车司机不会为这点蝇头小利跑了。
见到泼猴的时候,他小脸蜡黄。
“刚吐过,你快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老师一边说,一边给泼猴穿衣服,而我在旁边运气运了好几次,也没张开问老师借钱的口。
“二师兄,不行,我又想吐。”泼猴的话还没说完,哇的一口又吐了,我赶忙在他背上一阵拍打。
“老师,不好意思,我走的太急了,忘了带钱包,你要方便先给我两百块钱用一下,我明天送孩子的时候给你。”看到泼猴吐完痛苦的样子,我知道不能耽误时间了,必须立即带着他去医院,而我自己所谓的面子,先往后放放吧。
“你等等,我去拿钱。”泼猴的老师人很不错,当她拿来钱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脸上一阵发烧。
出得门来,看到来时那辆出租仍然停在路旁,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挂号、诊断、查血、再回到专家门诊,这几趟奔波我是背着泼猴完成的,他静静的扒在我背上,用两只手勾着我脖子,而昨天摔断的尾椎骨处每次我一活动,就钻心般的疼一下,但是,我只能强忍着,因为,我没有别的办法,此时,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在门诊室放下泼猴的时候,我额头上的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如果此时给我一张床,我想我能立刻在两秒钟之内进入睡眠。
“血象偏高,证明有炎症,结合他的吐,我诊断为胃肠型感冒。先打三天吊瓶吧!”医生走笔如飞的在病历上刷刷的写着,旁边的小实习生对照着病例抄单子。
“医生,昨天他还好好的,这病是怎么得的?”我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
“这孩子吐是因为消化系统不好,大概吃的太油腻了,小孩子一吃油腻就容易吐,至于感冒,可能是他剧烈活动之后,没做好保暖。”医生的话立即让我火冒三丈,当然,火冒的对象肯定不是医生,是泼猴的亲妈-许霞。
“泼猴,爸爸去洗手间,你现在这里等我。”说完我冲医生点了一下头,那意思是:“先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许霞,你怎么回事,咱孩子小时候看病,医生就不让他吃油腻,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昨晚你给他吃了什么?”抓起电话,我就质问起了许霞。
“孩子怎么了?”许霞照例是不去回应我的问题。
“怎么了?病了,刚打完吊瓶呢,看你干的好事。”我一肚子火,而尾椎有一次疼痛也让我脾气更加的暴躁:“你他妈的什么玩艺,就一天,把我好好的儿子弄成了这样。”
“周麒麟,我告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我把儿子弄成这样,儿子昨天到了姥姥家,看到排骨就不要命了,还没开饭就啃了六块,他给我说,跟你在一起,要么啃方便面要么吃肯德基,你连个菜都不炒,那能有营养吗,你还有脸说我?你把监护权拿到手,就是为了让泼猴遭罪?你对我有气,总不能那孩子当出气筒吧”许霞一贯喜欢把小事夸大,上纲上线,而这次她的话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泼猴在打上点滴之后半个小时,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这孩子,只要身体舒服了就精力充沛,这会儿他正伸出手往我受伤的尾椎处一下下的敲打,每次敲打我就夸张的喊:哎呀,好疼,于是泼猴便哈哈一阵笑。
旁边打吊瓶的人们纷纷往这边看过来,那眼神仿佛在说:这爷俩真能闹。
一瓶吊瓶打完了,护士给泼猴拔针,泼猴把头埋在我的胳膊里:“二师兄,拔完针之后你叫我,我不看。”
拔完针,我攥着泼猴的手腕子,忽然感觉到,泼猴似乎瘦了,他的手腕抓在我手里,好似一根柴禾棒。
一阵难过涌上了心头,我开始仔细考虑许霞的话,我确实没有照顾好泼猴,因为有房子贷款的压力,我必须要把经济放在第一位,而我的工作又极其的忙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我真的不能照顾好泼猴,我还不如把泼猴的监护权还给许霞。”我直到此刻才冷静的认识到,当初不顾一切的拿到泼猴监护权的选择,是多么的冲动,我只是想利用监护权来给予许霞见不到孩子心理痛苦的打击。
“泼猴,爸爸问你个事。”在路上,我忽然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泼猴。
泼猴似乎觉察到我这么严肃,一定是有正事,也不再贫嘴:“爸爸,什么事?”泼猴眨着眼睛问。
“如果哪一天,我是说假如,爸爸和妈妈之间你只能跟一个,你跟着谁?”虽然这话有些残酷,但我知道,这个问题是以后我、许霞、还有泼猴必将要面对的,当初我为了跟许霞赌气,完全忽略了泼猴的感受,而现在到了应该弥补的时候了。
“爸爸,今晚我想喝小米粥,你给我做吧。”泼猴眼睛里噙着泪水,努力的抿着嘴,并不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孩子在逃避这个事情,我过低的估计了他的智商,也许泼猴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和许霞已经分开了,他用逃避事实来给自己短暂的快乐。
“好了,泼猴。以后爸爸天天给你做小米粥。”我提了一口气,把泼猴抱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顺便用脸蛋把他眼眶下的泪蹭掉。
“爸爸,妈妈,你们已经离婚了吗。”不知是睡梦中,还是清醒状态,我在夜晚反复听到了泼猴的这句呓语。
最近的天总是很奇怪,昨天晚上还星光明亮,一大早却听到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泼猴,快起床。”我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把泼猴的衣服给他套到头上。
“我今天不能再穿这个了,这衣服昨天脏了,老师都说让我换衣服。”泼猴把衣服从头上摘下来。
“那好,橱子里有衣服,你自己快换上,我去做饭。”嘱咐着,我急匆匆走进厨房去煮面条,等出锅后又急匆匆的端上桌,一边喊着:洗脸刷牙吃饭,只有十三分钟,泼猴快点,今天下雨,不好坐车。
我抬眼往洗手池的方向看去,却没见泼猴的身影,等我看向卧室,火冒三丈:泼猴依然坐在床上呢。
“泼猴。”我声音提高了十二度,吓的他一激灵。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快起床吗,都晚点了,你磨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