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拍拍我肩膀,看着凌云说道:“你们慢慢品,你把凌云陪好了。”说罢,竟然开门走出了咖啡馆。
“这么晚,森哥怎么走了?把我们两个人扔在这里,这家店真是特别。”我边点支烟边说。
“没关系的,森哥在给我们聊天方便创造环境呢。”凌云说完这话,脸竟有些微微红了。
“凌云,你刚刚说森哥开这家店,是为了怀旧他女人,什么意思啊?”我担心森哥一会回来,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事情,难免尴尬,于是,便借着森哥出去的空,抓紧询问凌云,凌云叹口气,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从一个文件夹里找出来一篇文章,她把电脑屏幕转在我面前,随后说道,你先看看这篇文章,看完之后,就大概知道了森哥的故事,于是,面前的文章吸引我快速的看了起来。
“喀嚓”我听到一阵断裂的声音,我的胳膊钻心的疼了一下。
“坏了,胳膊可能断了。”在我的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我下意识的伸出腿一脚把我面前的家伙踢出去几丈远。其实说下意识不如说是本能,像我这种打过无数场架的人,可以在任何时间对任何人做出反击。
当我看到刚才被那家伙抄起的长条板凳腿断成了两节,我试了一下胳膊,还能动,我放心了。我知道,我的胳膊没有断。
这是我第N次和人打架。理由很简单,这家饭店已经拖欠保护费两个月了。
“告诉你,星期一之前再不交保护费,我平了你。”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我用手掳了一下我的长发,随后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高昂着头走出去。
过这种日子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以前,我和好多的学子一样,在象牙塔里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虽然,我的家里很穷,父母借钱让我上了大学,为此他们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着比别人家多几倍的地,来缩短还债的时间,可是,我并不自卑,因为我对人生的理解是: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改变自己的身份。
我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我参加学校里的各种活动,而且我得过的奖比整个宿舍男生扔掉的臭袜子还多。我设计好了我的未来,我要拿到足够的资本在毕业后找一份好的工作,在城市里开花、结果,把我的父母从繁重的农民生活中解脱出来。仅管当时我只是一名大一的学生。
我没有谈恋爱,尽管我的体格健壮,相貌英俊。因为我没有花在女人身上的闲钱,周围的同学请女朋友吃一顿饭的钱,足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不能因为女人耽误我的前途。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件事情,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医生(我是学医学专业的)。
那天,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当我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去买内裤的时候(我虽然穷,但是我很爱干净,我的内裤是经常换洗和更新的),一个外表忠厚的男人凑进我,问我要不要电视机,彩色的,21寸,只要300块钱。而且他告诉我,是八成新的机器,因为家里刚换了大的,所以要处理掉这台。
我心动了,我想起在家的父母,想起每当他们看到邻居家里买电视买冰箱时那羡慕的眼神,我心动了,我知道就算我毕业后攒钱来买这种电视,也要花一千多块钱,而现在,只要花三百块钱,我就可以让父母提前几年看上电视。更重要的是,我刚刚领到手200块钱的奖学金,加上我省吃简用的积蓄,我能拿出这些钱。
鬼使神差般的,我跟着那人来到了一个仓库,在验过货后,我把电视机抱回了宿舍,我想等到放假的时候,就把电视送回家。
我正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老师进来了,他严肃的宣布任何人都暂时不能出教室,因为学校附近的居民区发生了盗窃案,公安人员正在我们学校排查。
终于,事情发生了,从422房间搜出一台电视机,是失窃的电视机。当我得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头炸开了,我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被带到了公安局,那些披着警服的所谓正义人员,在我刚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对我上演了全武行,我的全身被打的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我绝望的解释,可是,没有人听,我被关进了监狱。
我的班主任救了我,她四处托人把我救出来,我只被劳教了15天。
学校把我除名了,我跪在校长面前着请求不要把我被开除的事情告诉我的父母,终于他答应了。
我丛学校搬出来,临走的时候,我烧掉了所有的获奖证书。
我把汽车站和火车站的椅子当成我的家,我晚上在这里睡觉,平时把我的衣服等物品放在旅行袋里背在身上。好在是夏天,东西并不多。
我在火车站旁边一家小餐馆里给人打工。看着每天来来往往的时刻大鱼大肉的吃着,我只有干咽口水。每天我吃着饭店里免费的水煮青菜过日子。
那天,饭店里来了一个人,手上戴着金链子,脖子上也戴着,那链子就像我们家乡拴狗的铁链那么粗。
他刚点过菜,从门外来了七八个人,冲进来就对他动了手。看着他们打仗,我害怕的躲在一旁。
当其中的一个人掏出刀子,对着“金链子”的肚子扎下去的时候,我从柜台上摸起了一个酒瓶子砸在那人手上,刀子掉在了地上。
“金链子”看了我一眼,喊了句“快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说的,就用力推开几个人在路上跑起来。
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我停下来,倚在一垛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饭店里,我很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连唯一的家当也没了。
我就这样在火车站汽车站游荡,我想等到天黑回饭店把自己的行李拿回来。
约莫到了很晚,我回到饭店,老板对我一阵狗血喷头的乱骂,说:“你他妈的嫌命长啊!黑社会打仗你搀和,给我惹麻烦,快他妈了个X的给我滚,越远越好。”说完,他把我的行李扔给了我。
我又开始了游荡生活,身上没钱的时候我就找个公共厕所,对着水龙头猛灌一气。我知道这是容易得病的,可我没其他的办法。有时候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学医的大学生,我感觉简直是一种讽刺。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不能这样过下去,否则我会被饿死,我必须要赚钱。所以,我又开始频繁的往各个招聘的地方跑。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证件,只有一张身份证(高中毕业证放在家里了)所以,我只能干一些低三下四的活,而换了几个地方,老板们都无一例外的用各种理由拖欠我本来就不多的工钱。
慢慢的我悟出来了一条道理:像我这样的人,替人打工永远也不可能挣到大钱。
于是,我开始自己干。我选择了贩卖旧车票给那些挖单位墙角的人。我从汽车站、火车站捡来来许多的过期车票和许多人们扔掉的票据,在车站旁寻找看样子是需要公费报销的人员主动和他们答话,然后按照票额不同卖给他们,在当时,从事这项专职“职业”的人还很少,很快的我就可以一个月挣到一千多快钱。
我把钱寄回家里一部分,告诉父母这是我的奖学金。余下来得钱为自己置办了了几套像样的衣服。我知道,在这个社会,你穿的体面些,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很快的,有好多的小混混看上了这个生财的行道,纷纷和我抢“市场”。凭借我的健康体魄和机智头脑,我把他们一一打服并且收编了。我的渠道也多了起来,我找到几个可以制作假发票的团伙,直接从他们手里买货。慢慢的我自己不再出去捡票了,因为那样会被治安的警察抓住,我的喽罗们会把卖票的钱乖乖的按照提成的比例送到我手上。
我租了一套平房,告别了睡在车站的日子,也有了一个相对的“家”。
终于,树大招风,有人看到了我的这个“生财”的门道,来找我的麻烦,几个痞子模样的人把我带到了一家名叫“正义”的讨债公司,说他们的总经理要见见我。
我明白这是黑社会性质的公司,因为没有黑社会背景很难开讨债公司,我心里暗暗的打鼓,同时我也知道此行可谓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