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朴的房间里，女子卸了妆容，换下身上累赘的华衣。素衣素面，若不把她与身处的地方联系，俨然清丽如仙凌凡尘。
桌旁侍弄着茶，女子对于妈妈的话不甚在意，往来漱玉楼的男人，又有哪个不点自己的？当然真要见到她，倒也不那么容易，往往也无需她出面，楼里就帮她回绝了。
“雪音啊，我知你身子乏了，可是楼下那位爷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你就去见上一面，应付一下就是了。”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已经好一阵时间，雪音姑娘轻叹了一声，放下了茶壶。
“青州城里还有妈妈不敢得罪的人哪？”
李蕴哎呦一声，“来往漱玉楼的爷，有哪个是我敢得罪的。”
“今夜过来的是哪位？”
“颜家的二公子。”
雪音顿了好一会，悠悠的转开了视线，“他不是成亲了么？怎的会在这时候过来？”
这话似是在同李蕴说，又像自言自语。李蕴不及表态，雪音出声道:“烦劳妈妈请他稍后，我换身衣服就去。”
李蕴应了一声，回身走出几步，说到:“雪音你要明白，女人在男人眼里，和玩物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喜欢了就点，厌恶了就踢开一边。何况我们这样的青楼女子。”
李蕴出门，无奈叹了一声，下楼安排去了。
雪音静坐了一会，站起身来，找出自己最艳丽的一身衣服换上，之后浓妆艳抹，将自己打扮成青楼女子本该有的模样。铜镜里的模样，美的过于妖艳。
回身正要出门，屋子的门已经被人撞开，与之而来的还有李蕴的劝阻声音。门开，一个身着红装的男子踉跄着闯进门来，男子身后李蕴一脸无奈的说着话。
男子抬起头来，瞳孔微缩，抬手叫李蕴离开，然后扶着门直起身来，“我见你许久未曾下来，这并上来了。李妈妈那里你务要怪她。”
男子说着带上门，进到屋里。打量了身前的女子一阵，似乎才从醉意之中醒过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吧？”
雪音未做反驳，朝男子微一欠身，“雪音见过颜公子。”
“嘿，这般生分。难道你平时都是这样接待上门的客人？”颜沐似笑非笑的事说着，往雪音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捏住了雪音下巴微微扬起，“这样的待客之道可叫人不喜。”
雪音避开对方的目光，“公子不喜雪音，可以叫楼里别的姐妹。”
颜沐闻言轻笑一声，凑近对方的脸，“然而这漱玉楼里，本公子最喜欢的是你。”
说罢颜二公子放开手，到了桌边坐下，拿过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比之现在，我更喜欢的是之前的你，就如这杯里的茶一般淡雅清新的你。可惜这茶已经凉了呢！”
雪音挪了过去，重新煮了水冲茶，整个过程里谁都没有说话，一如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
换了新水新茶，颜沐品过，说到:“茶香如旧，煮茶的人何以如此生分？”
“喝茶的人今已非昨，煮茶的人自然也不再当初。公子说待客之道，像我这样的女子，如果一成不变，该如何活下去呢？”
“另外，公子喝过茶后，还请回去吧，家里会有人担心。”
颜沐看着雪音，“我既然敢在这样的时候过来，家里自然有交代之法。这次过来，其实除了章见见你，也是希望你能给我个答复。”
“再过几天我将进京，兴许很久都回不来，在这青州城里，惦记你的人不只我一个。”
“雪音不是物事，公子的记挂不甚感激。至于这之后的生活，雪音也是可以应付的。”
“你该晓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像我一般遵从你的意愿。”
“公子前程似锦，还是务要因为我而误了什么。新婚之夜逛青楼，传出去后对公子声名不好。雪音虽是风尘女子，也不想落得个毁人前程的坏名声。”
“至于公子的担忧，雪音明白，真到不可为时，认命也就是了。”
颜沐很生气，道:“把妆给我卸了！”
“嗯？”
“没听见我的话？还是要我动手？”
雪音坐着不动，颜沐起身，亲自出去打了热水，“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于是在雪音完全愣神的状态下，颜沐粗鲁的卸下了她所有的妆，之后拦腰抱起，径直往粉帐过去。
女子被扔到床上，尚未明白发生什么，身上已经压了个人。男子并不温柔的话语之间，雪音感觉自己的衣服正一点点减少。回神的瞬间，想说什么却被人堵了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