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华书记说,新班子才组建成,应该有个新面貌,他说奋战在一线的干部职工过年也要坚持在岗位上,市委、应该去慰问一下。”程伟说。
“是应该呀,可是,刚才怎么不具体定一下呢?”宋刚有些吃惊。才散会几分钟,就来个新名堂,看起来是汪少华忘记了这事,实际上明摆着就是不准备上会,慢慢养成一种习惯。
“不过,书记说,要是您有事,不参加也可以,他说您到北京过年,早一点回去也可以理解。我看,那边您就安排几个副职参加慰问吧。”程伟说。很显然,他的话里就是说你宋刚不参加好。
宋刚笑了笑,说:“行吧,那就累你们了,我后天走算了吧。”
“市长后天走啊?我后天也去北京,那我们一起走吧。”文强似乎很高兴,对宋刚说。
“哦,你也到北京去呀,好啊,我们一起走吧。”宋刚也没问他到北京干啥,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加了句:“明天再定吧。”
文强,是宋刚至今最没有看懂的人。按理,他副市长落选,情绪应该是低落的,可是他似乎没有半点失落的感觉,还不断地和丁俊军套近乎,对宋刚更是客气。文强在班子里的年龄除了宋刚之外,常委中他算是年轻的了,虚岁才四十,只比宋刚大两岁。他戴的这副眼镜也显得很有特色,镜框厚厚的,看起来典型就是一副学者的派头,特别是他那副文质彬彬神态,使人觉得这人很低调。
可是,当文强第二天约宋刚一起北京时,被宋刚拒绝了。
宋刚在电话里说:“部长啊,对不起,我可能明天不能回去。因为,人民医院接收了一个特殊的病人,和广东那种传染病的症状很相似,怕出事,再等等看。”
文强说:“那是他们医生的事,分管市长在家就可以了,哪用得着您守在这里?”
宋刚说:“我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呢,说不定会上到政治的高度。还是稳妥一些好,文强部长,你觉得呢?”
文强一愣,停了片刻,说:“有这么严重?你有什么信息吗?”
“凭感觉吧。”宋刚说。
“凭感觉?哈哈,市长办事经常是凭感觉,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好吧,话说回来,听说你的感觉经常很准确的,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等您吧。”文强似乎铁定了一颗心,就是要等着宋刚一起走。
今天汪少华心情特别的好,人民医院的那个病人他并不在意。分管副市长张子生例行公事得给他汇报了那病人的事。汪少华说:“小题大做,人病了就病呗,难道还有我书记来帮他们治吗?”他哼哼了几声,不屑地说,“你们看着办吧。”
“我们虽然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但是只是形式上的,不能真正应急呢。”分管的张子生副市长执着地汇报说。
汪少华心里正想着事,说:“你去跟宋刚汇报吧,大惊小怪干什么?应急预案有了就可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正几时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罗?唉,你呀,别神经兮兮的,都过年了,你还留着大家都在临江过年不成?我说啊,凡事要镇定,慌乱什么呢?”
一通话把人打发走了,汪少华继续筹划着给娟儿买件什么礼物,新年了嘛,总该体现体现对娟儿的关心吧。想了半天,是在想不出买什么东西好,最后还是决定拿点钱给她自己买算了。他想,东西虽好,哪有人民币好?
今晚,娟儿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虽然不够热闹,但汪少华觉得这样很温馨,不热闹没关系,吃完饭俩人在床上热闹一番更有味。想到这,汪少华心痒痒的,抓紧时间赶紧把手中的几件事办了,准备要小李送他到娟儿家去。
这时,文强进来了。汪少华急忙问:“宋刚几时走?”
“他说明天不走了,人民医院的那个病人很像广东那种传染病,不放心,想等确诊后再说。”文强说。
“真是的,他以为他是观音菩萨哟?他一看不得病,二护理不得病人,留在这里守祖宗啊?那你呢?”汪少华露出不悦之色。
“我也不走了,还是等他一起走吧。”文强说。
“好,这样好。他几时走你就几时走吧。”汪少华露出了欣慰的神态。
文强走了,汪少华赶紧把事办完了,来到了娟儿家。
今晚,娟儿打扮得异常的有韵味,家里的暖气开得很高,汪少华一进屋就直嚷嚷,“好热好热。”赶紧把外衣脱了。
娟儿穿着薄薄的睡衣,仅仅把身子的中间部分半遮半掩的算是穿了东西,胸脯上的新项链闪闪发光,半个****张扬地露在外面。她没有穿,汪少华早就发现了。“好看吗”娟儿摸着项链问汪少华。
“好看好看。”汪少华的话语有些急促,“我摸摸。”伸手往娟儿的睡衣里摸去。
“哎呀,我是问你项链好不好看,哪个问你这里好不好看罗?”娟儿娇羞地说,可是,很快她又娇喘起来,“馋鬼,总是吃不饱,等会让你吃个够。”
“我就想吃。”汪少华涎着脸说。
“吃就吃吧,我刚才已经洗了澡,就怕你猴急。”娟儿无力地倒进了汪少华的怀里
这汪少华也是五十有余的人了,在家里呢,基本是与徐阿姨断绝了“内交关系”,说辞堂堂正正,“岁月呀似流水哟,时光易逝,青春不再。”徐阿姨当然是认可啦,女人老得更快嘛。可是,他在“外交方面”确实如沐春风,虽说是黄花,却也还是一朵花。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汪少华自然是秋天的黄花罗。
汪少华摸得娟儿细喘娇娇,香汗淋淋。也许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所以,娟儿今天特别的投入,特别的忘情。
饭还没开,他们先开了一桌床上的饭,吃饱了、喝足了,等会再吃“夜宵”吧。激情过后的娟儿说:“你去把菜端上来吧,看看有些菜是不是还要热一下,我实在不行了,休息休息。”
汪少华好乖的,赶紧起床,稍稍洗了一下,把饭菜端上了桌。等娟儿慢悠悠地来到桌前,汪少华问:“你怎么抽烟了?”
“没。噢,一个人闷,抽着玩的。”娟儿愣了一下,赶紧说。
“还是别抽烟的好,还没生小孩,不好的。”汪少华说。
“嗯。我随便玩玩,哪会真抽呢?”
“好吧,吃饭。”汪少华成了妇男,举案齐眉地给娟儿端上一小碗白米饭。
“昨晚你怎么没来呢?电话里你好高兴的,心情特别好,我还准备了和你大战一场呢,可你就是不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娟儿一边吃着饭,一边问。
“哈,现在是我的春天到了,临江可是我的天下了。昨天呀,常委会开得特别顺,宋刚的话几乎没得用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汪少华眉飞色舞地把昨天会议的情况说了一遍。
“哦?那就好了,今后,你才是真正的一把手了。我在新城那边看了个门面,很中意,你能给我弄到手吗?”娟儿说。
“哦?是哪个公司的?”汪少华停了吃饭问。
“运达房产的。买是买不起,我算租赁,可是,他们公司坚持要卖,我哪来这么多钱?四百多万。你给我说说,看能不能租他们十年,或者十五年?”
汪少华沉默了一会,说:“这怕会有些困难,他们希望资金周转快一些。”
“试试嘛,说不定会可以的。他们在那个楼盘已经赚足了,也别太贪婪了呀。再说,今后他还不是要依赖你?”
“话虽这么说,可是生意人很现实,认钱不认人。”
“认权不认人。”娟儿更正道。
“对,也是的。唉,关键是前阶段河西新城清理的事,对他们有影响,损失也不小呢。所以,我说难就难在这里。”汪少华惋惜地说,“怪就怪宋刚多事,现在,他又是市长了,今后就更难办了。”
“也是,这宋刚就不知什么原因,打也打不死,压也压不住。嗨,你现在的帮手也多了,难道他还能翻得了天?他不同样也需要你的合作吗?”
“话是这么说,这家伙就是犟,他敢对着黄庭宏干,过去还敢对着张文静来。说实在的,有的人认为我软弱,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黄庭宏和张文静还让他三分,何况我汪少华?唉,这家伙走了就好。不过呢,我现在也用不着怕他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他的桩没了,我的桩来了,风水应该是轮流转了,该让他来求求我了。嘿嘿。”
“我说,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管那个门面。你给我打个电话试试嘛,说不定这种人也还有点眼光也难说。”
汪少华想了想,似乎是在打腹稿怎么说,也似乎是在鼓勇气,反正是弄了半天,磨磨蹭蹭地拨通了运达房产邹总的电话。
“邹总吗?嗯,对,我汪少华呢。最近还好吗?啊,你们总是赚不足,没有什么时候是你们满意的。呵呵,对,没事,没事。最近你那里还有门面吗?有?哦,哦。我说,那个可以做咖啡厅的门面给我留着行吗?啊?谁订了?一个姓朱的?交了订金吗?没有?哦,哦,可以通融一下吗?难?什么难不难的嘛?对,我有个侄女想要,但买是买不起,只能租赁。不好办?”
汪少华沉默了一会,又说:“邹总,看来这面子给不成了?”
电话那边说:“书记呀,怎能说不给面子呢?您书记的面子我不给还能给谁?这个姓朱的也是新城公安分局的姚局长的亲戚,他今天下午才找到我,说要买下这个门面。您说我不给他这面子行吗?再说,即使不是姚局长自己来,其他人买,我一样的要给呀。书记,您说有没有道理?”
汪少华说:“那到也是。不过呢,我这侄女就想要这门面,我是在她前面吹了牛,说没问题,可现在怎么好交差呢?别说我是临江的书记,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在侄女辈的人面前夸下了海口,办不成的话,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汪少华也不催,让他去思考,有思考就有希望了。果然,那边说话了,“书记,有块地看您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就是靠沃尔玛左侧的那一万多平米,虽然不是很好,但将就着可以开发出一个楼盘来,您可不可以帮个忙?”
汪少华一听,这邹总开始开价了,可是,这价实在也开得太大了一点,心想,这只怕难办,那块地很快就要挂牌了,公开拍卖是宋刚坚持的主张。他在犹豫着。
“书记,我不会为难您的,您只要把启运公司的工作做好,其他事您就别费心了,后面的事我自己来运作。书记,您要是帮我把这事摆平了,别说您侄女租赁,我白送您了,行不行?”邹总在电话里说。娟儿一听,脸兴奋得快要发光了,蛮捅着汪少华的肥肚,意思要他赶快答应。
汪少华哪里就敢随口答应罗,这事可是天大的事,万一今后出了篓子,就可能是牢狱之灾。
汪少华他能不明白?只要启运公司退出,其他来招标的公司基本上就是他一伙的人了,损失何止这几百万呢?汪少华看着娟儿不停地捅他肚子,一时真还拿定主意,他只好对着电话说:“邹总,你知道这不是件小事,你看是不是让我考虑一下,这事真还有些棘手。”
“我当然知道呀,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说。明天姚局长再来的话我先压着,书记,您说呢?”电话那边说。其实,这话已经很明了,成,是明天,不成,也是明天,这块地就是筹码,办不得成就看你汪少华答不答应了。不答应,咱也就不认你什么书记不书记。(官运的们,手中有花就别留着,烂了也是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