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那使刀汉子的这一刀也同样如此,给人一种朦朦胧胧,不真实的感觉,很难分清这一刀来自何方?也很难辨别出这一刀会落向何处。
“明月刀陆连通?竟然会是你,你不在通州享福,什么时候竟然去了陈国做走狗!”洪极的身上气劲暴涨,竟然仅凭气劲就震开了这带着朦胧之意的一刀。
不过趁这当口,那使刀之人却也趁机将落下的那人顺势带了开来。
洪极此刻的心里,也在暗自吃惊。
陆连通是大穆国之中数一数二的刀客,其自创的明月断肠刀更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的绝技,但是洪极怎么都没想到,这陆连通竟然会成了陈国的秘使。
“谁说我是陈国的走狗,我只不过是奉洪武大帝之命,出使陈国而已,洪极你已经是天下罪人,难道你真想再这样继续错下去!”那陆连通不屑的一笑,反问道。
“陆连通,你真当我洪极是三岁小童,可以任人欺骗吗?你们腰间所挎着那面金牌,不是陈国的金牌信令,那又是什么?”洪极一声冷笑,指着陆连通腰间那在阳光下依旧闪烁着丝丝金芒的令牌,道。
洪极还是穆国太子之时,曾经见过陈国的秘使,陈国秘使令牌的样子,与此刻陆连通腰间那面令牌一模一样,洪极相信自己的眼力,绝对没有看错之理。
“区区一面令牌而已,又能代表什么?洪极啊洪极,难怪你会从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现在如同丧家之权一般,你看事情如此武断,若真让你做上了皇城之中的那张龙椅,这大穆的天下,也许就真的会生灵涂炭!”不屑的一笑,陆连通将那面令牌摘了下来,随手丢给洪极。
“这怎么可能?我们穆国使者的令牌,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随意瞟了一眼,那令牌上面一个赤红的“穆”字清楚地映入洪极的眼帘,令洪极整个人不由得一怔。
“洪极,你不要忘了,现在的大穆,是洪武大帝做主,这令牌铸城什么样子,你说了不算,洪武大帝说了才算!”陆连通一声冷笑,又道。“洪极,你逃不了的,我已经传了信号出去,洪武大帝的人马上就会赶到此,束手就擒,跟我们回海平,或许洪武大帝看到你是亲生大哥的份上,会饶过你一命,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你死定了!”
陆连通笑的自信满满,不过就在此刻,洪极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天涯何处不消魂,唯有明月寄相思,洪极,接我明月断肠刀最强一式!”陆连通手中的刀此刻又动了,荡出一波如那朦胧月光的屏障,向洪极整个人当头罩下。
刀未到,那股似乎带着无限伤感的刀意却已先降临,令洪极的心神微微一颤。
陆连通用洪武大帝这个名字引动洪极心中的那段不堪往事,在洪极的心神出现波动之时突然发出这一刀,用那一刀之中蕴含的伤感之意让洪极的心神出现破绽,可以说陆连通的这番算计不所谓不精,而对于刀势与出刀时机的把握,陆连通在这一刻也已经到了一个完美的极限。
对于这些,洪极的感受最深!
洪极身上那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裳,在那怒涛般汹涌的刀气之中,早已经被割成一条一条。
而就在此刻,洪极那把一直包裹在兽皮中的血饮战刀,终于完全出鞘,那包裹着血饮战刀的兽皮,早已经变的粉碎,纷纷扬扬,飘落在地,朦胧的月光,也似乎因为这兽皮的碎屑,不再是完美无瑕。
洪极手中的这把血饮战刀,此刻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如残虹又像晚霞,在虚空之中舞出一幕凄艳与血腥。
这是洪极的刀法,血战狂刀,浴血而战,流尽敌人之血。
残月或许美丽,或许令人销魂,但是却避免不了血色的蔓延,漫天都是血光,凄厉的残月早已经被那无尽的血色彻底掩盖。
当所有的一切完全消失的时候,陆连通的脖子之上已经多了一把刀,一把血色战刀。
陆连通使用的是弯刀,此刻那把弯刀已经落在地上,陆连通脖子之上这把血色战刀的主人当然不会是他自己,因为那把刀,是洪极的血饮刀。
“嗖……”一道寒芒闪过,陆连通的额头之上多了支箭,洪极并没有杀他,但是陆连通却依旧死了,死在了这支莫名的暗箭之下。
“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洪极也不由的大惊,整个人戒备望向四周。
“殿下,微臣救驾来迟,殿下您受惊了!”一个有点佝偻的苍老背影,迈着蹒跚的步伐,自远处一步一步向洪极所在走过来。
白发苍苍,垂暮老朽,面上带着抹不去的岁月痕迹,这个老者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者。
在这个老者的手上,拿着一张黑木牛角巨弓。
这样一张巨弓,拿在这样一个垂暮老者手上,一切显得如此诡异,如此矛盾,因为明言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像这样的巨弓,就算是一个正当壮年的彪形汉子,恐怕都难以将其拉成满月,更不用说这样一个看起来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垂暮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