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曲子的节拍,跳一曲华尔兹,男人的伟岸,女人的阴柔,两条离合的身影在舞池的中央,黑白交缠,月雅馨的裙摆随着身姿的扭动,娟娟飞舞,柔波似地起伏,像在演绎一场翻飞的欢恋。
“好美,真是一对玉人佳偶。”冰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两手还抓着嘬了一口的食物,嘴边糊了一层不知是由多少种食物调和而成的颜色,总而言之,在别人看来,她的脸已然成了个天然的调色盘。
他们这是……早已听见了他刚才的说辞,从他们拉着的手到交缠的身影,莎丽金好像分不清眼前所见到的人和物到底是错觉还是幻觉,亦或两者都不是,而是现实,现实。可是她的心底为什么涌出一股苦涩,好比秋游的时候,自己欣赏的朵朵秾艳的桃花,当将它含在嘴里时,却是由涩到苦的一种过渡;她不喜欢那种味道,就像她讨厌喝中药一样,即便生了病也不愿意喝,而此刻健康的她,却甘心情愿地饮下,这杯未标明针对某种病症的“中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在脑海的深处清楚地回放着刚才那副鲜红喋血的华尔兹的凄美画面,是她心伤的扭曲?还是自己心伤的写照?
一曲舞罢,莎丽金看着那对佳人周旋于宾客间,她别过眼,抄起眼前的食物猛地往嘴里送,哪管自己的最是不是容纳的下如此多食物的挤压。突然,一阵恶心感从胃底窜了上来,莎丽金连忙灌了几口冷饮,才把它们安抚下去,继续将一块缀着杏仁儿的蛋糕扔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后一刻她就觉得气闷,呼吸开始困难,头脑发晕,眼前发黑。
一旁的冰婳见到神色晦暗的莎丽,急忙端过一杯果汁向她的嘴里送了几口,“莎丽,好些了么?”冰婳一边轻拍她的背部,担心地问道。
有所缓解后,呼吸通畅了,莎丽金带着气促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儿了。
宴会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莎丽这里的小骚动也引来了周围的朋友的关注。
月雅馨拉着季云骁急急忙忙地走来,眼神关切地问,“莎丽,你怎么了?”
“还好,就是不小心被杏仁儿哽到了,不过已经咽下去,现在好多了。”虽然她不想开口,不是针对月雅馨,而是月雅馨旁边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感觉得他很碍眼。
“难怪古人常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原来古人早就有了研究。”看着莎丽金被哽得萎恹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季云骁调侃地说。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注意到,反正木野杏左察觉到了,季云骁那小子见了这样的莎丽金反射性地蹙了蹙眉头,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
“为什么?”莎丽金从倚靠着的冰婳怀里,仰起头,满脸疑惑,虽然很讨厌他,不过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小的杏仁儿就把你卡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神经粗大条的女人,“还有啊,化妆品里含铅,你们女孩不是正在进行慢性自杀,离薄命还远么?”
说完用手指指了指莎丽金喝饮料时被抹去的口红,又因呛咳被憋得发白的嘴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他没来由的愤懑,这女人多大了,吃东西还会被卡住。还有,刚才自己了说些什么,好混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激恼她不是他的初衷,他不是想这么刻薄,是想问她的情况好不好,怎么出口就成这样了。
“……”莎丽金此时脸涨得更红,可恶,想她莎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被人这么说,自冰婳怀里挣扎起来,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季云骁和月雅馨互握的双手,心中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狠狠地瞪了一眼季云骁,气冲冲地摔门离去。
“这。”冰婳不知所措,接下来怎么收场啊,这是季云骁的生日派对啊,莎丽这样做不太好吧,
从欧贤智身边嬉笑怒骂回神的昳奕,“出什么事儿了,莎丽她。”看着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好像有些尴尬,空气里弥漫着尚未散去的硝烟的味道,再看一看今晚的主角,那是什么眼神;莎丽没在,难道说两人,应该说三人的恋情战正式开战了?
季云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刚才的激动,“刚才很抱歉,大家继续吧,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玩得开心。”
环绕四周的众宾客在季云骁地安抚下恢复打断的兴致。他也牵着月雅馨的手,重新回到舞池。
“云骁,刚才你说的话好像太过分了。”月雅馨的侧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前,喃喃地道,她的心里隐隐地不安。
抬起手抚摸她青云般的秀发,“没事,别让她坏了我们的兴致。”眼神深幽,顿了一下,继而又说“不提她了,我们继续。”拉近搂着的纤腰,执起她的精致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莎丽金这是第二次来酒吧,记得第一次她来这儿尝了一杯“海洋之心”很美的名字,让人过“舌”不忘,“来一杯海洋之心。”她选了吧台的一个高脚凳,坐上去,对正在擦着酒瓶的调酒师说了一句。
“好的,小姐稍等。”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专业的调酒师,不过有人愿意这样叫他,无疑是任何处于实习阶段的实习生们乐意听到的。
素手端起调好的酒,放在眼前平视,摇晃,涤荡,蓝色的液体如海洋般,惑人心神,她听过关于“海洋之心”的来历,它是一位恋人为他的情人专门调制的,也代表了对远离他不见踪影的恋人的一种思念,这颗纯美的蓝,表示他对恋人的情犹如海洋一般广阔无垠,深不可测。她其实很羡慕那个恋人,他轻易地就拥有了一颗无怨无悔的赤子之心,深深地眷恋着他,等待着他的归期。而在现实生活里赤子之心的人又找得出几个呢?这无疑是人们渴求的童话,至少在她的世界里,至今还没有能够打破她称之为童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