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出差的时候,对许言来说都是一种凌迟。孤单和想念都要他一个人承受,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开口。
打开音乐列表,把声音调到最高,安静的蜷缩在地板上,许多不堪言的疼痛袭来,他都要一一承受。在酒精和尼古丁的双重麻醉下,他仿佛又看到了萧慕北浅笑温柔的看着他,在他的耳边轻轻诉说,伸手一碰,却什么也抓不到,滚烫的液体落到冰冷的地板上,黑暗中,传来一声浓重的叹息。
打开手机,许言点开了微博,萧慕北转播的歌都好耳熟。他记得那是他和她曾一起听过的,当时只觉得唱法做作,现在听起来居然很生动。自嘲的笑笑,你看自从你走了以后,我都学不会挑剔了呢。
那时候的许言不是现在的许言,那时候的萧慕北还在许言身边,那时候的他们都还相信爱情。他们还相信真的有天长地久。
萧慕北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发微博,她喜欢把每次和许言的点点滴滴都发到微博上,希望更多的人去分享他们的甜蜜。
许言因为性格内向的关系,他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故事发到网上。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去浏览萧慕北的微博,这样每天萧慕北做了什么,他都会了然于胸。
“小言,有没有看到我刚发的微博,是我们一块荡秋千的那个,感觉满满的都是爱”萧慕北打电话给许言,分享今天下午的旅行。
许言看了看手机页面,女子愉悦的笑容真的是让他的心都化了,却又不得不故作严肃“看到了,你蠢话真多哎”
“哪有,明明就很甜蜜啊”
“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哪来这么多的情绪,”
“就算我蠢话多,你还不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当时的许言从来都没有承认他爱萧慕北会爱的死去活来,以至于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承认。
回忆越美,现实就越残忍,许言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和萧慕北打打闹闹的过完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他深刻的明白,离开了萧慕北他在也不会这么快乐。
“您好,是许言先生么?麻烦你到医院来一趟,萧小姐正在急救…”没等电话说完,许言就丢掉了手机,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惊慌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心底总有个答案要呼之欲出,他却死活不肯承认。
“许先生,请你冷静,病人还在抢救,所有一切都是未知,这是手术协议,麻烦你签一下”
看着苍白的手术协议,许言忽然觉得那是萧慕北的死亡通知书,他一签就再也见不到萧慕北了。颤抖的手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许言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写过字。
“医生,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没有人知道许言说出这句话花费了自己多大的力气。
“我们会尽力的”
在手术室外,许言才了解到了萧慕北出事的过程。劫匪抢了一家琴行,恰好萧慕北正在里面,为了救一个小孩子自己给劫匪当了人质,心脏正中中枪,没有生还的可能。
琴行,为什么会去琴行?许言摇摇头,想甩掉那些可怕的思绪。
“小言,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呢?”萧慕北躲在许言的怀里,轻轻询问。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说完蜻蜓点水般的吻了萧慕北的唇。
“没有和你开玩笑啦,说认真的”
“那就送我一把吉他好了,你也知道我喜欢创作”
“也对哦,以后你要是成了明星,我就是星嫂,想一想都觉得爽。”萧慕北紧握着许言的手,这个男人,是她的深爱。
“萧慕北,你蠢话真的好多,我要成为明星那是肯定的,可是谁要娶你啊”
“你敢不娶?”萧慕北一个翻身就把许言压在了身下,打算威逼利诱,无论如何都要成为真正的星嫂。
吉他,琴行,吉他,礼物,创作,明星,一些刺眼的生字涌进许言的脑子里,再也承受不了所有的信息,昏厥了过去。
当许言醒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敢问,只是一个人安静的翻着手机,微博没有更新,微博没有更新!死死的抓着手机不肯放开,萧慕北的最后一条微博是那把吉他。
“这把吉他我要送给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从来都不说爱我,却总是无时无刻的关注我的微博,每天我做了什么他都知道。小言你的爱北北都记在心里,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看着微博上配的文字,许言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他的世界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诉说,再也没有人会说爱他,再也没有人会陪着他走过春夏秋冬。
回过神来,喝掉一瓶高浓度的威士忌,许言再也忍不住眼泪的决堤。如今一个人听歌的时候总是会难过,总是听到萧慕北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打开手机,页面停留在萧慕北的最后一条微博上。
“小北,不要放下我,请你回头看看,我一直都在原地,我不要吉他,不要明星,我只要你。”
夜越来越深,许言安静的趴在地板上,只有这种状态,他才能见到萧慕北,此时的许言无辜的像个孩子。
在远方的时候
又想你到泪流
这矫情的措辞结构
经历过的人会懂
那些不堪言的疼痛
也就是我自作自受
你没有装聋
你真没感动
一个人的时候
偷偷看你的微博
你转播的歌好耳熟
我们坐一起听过
当日嫌它的唱法做作
现在听起来竟然很生动
可能是时光让耳朵变得宽容
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看你的微博
你每天做了些什么
我都了然于胸
当时嫌你蠢话太多,现在回想起来画面已泛旧,可能是孤独让情绪变得脆弱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失落
幻听你在我的耳边轻轻诉说
夜色多温柔
你有多爱我
如今一个人听歌总是会觉得难过
爱已不在这里我却还没走脱
列表里的歌
随过往流动
如果你回头,
不要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