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依带珍妮去了医院.
大夫说只不过是一般的流感,连服一个星期的药就应该没事了,开完处方,年轻的女医生抚摩着珍妮的头说,混血儿就是漂亮.也好想生个混血儿,就是怕没机会,据说跨国婚姻因为生活习惯和价值观念不同,以及文化冲突等原因婚姻很不稳定.
末了,她问伊依:"你和先生相处的好吗?"
伊依微笑着说:"个人的体验不同,没有好坏标准.只要不苛求对方,心态坦然就是幸福!"
大夫说:"你说话好像哲学家一样!"
伊依心想,哲学只不过是人们在某种劣势下求生存而得出的一种经验总结.没有了马克,没有了梦,她还要好和珍妮好好地过下去.
按照医生嘱托,珍妮最好在家休息三天.伊依从明天起就要忙起来了,不能在家照顾珍妮她感觉有点惭愧,幸好有妈妈在.巧姨已经回了老家,本来伊依要另找个保姆,但妈妈说活又不多,珍妮平日里上幼儿园,根本用不着保姆了.伊依只好作罢,再说巧姨顶多在老家待半年,如果伊依愿意她可以再回来.
晚上,珍妮服完药就睡了,由于鼻塞传出沉重的鼾声.伊依躺在珍妮身边,根本睡不着,窗外的月光被她揉进眼里,目光一片朦胧.
虽然从明天起就忙起来了,忙起来就会忘记许多事,也可以避免许多"节外生枝",但是她不知道忙过这一段后她的路该怎样走.从酒店辞职是必然的事,辞职以后又得找工作......她不敢再往下想.
已是夜半,手机竟在寂静的黑暗里突兀地响起来.伊依吃了一惊,她怕珍妮被吵醒,摸过电话就按了拒接键.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起身到客厅里.翻出了最后一个来电显示.是马克!
她想了一会儿,按了回播键,既然心已坦然地接受了不再做梦的事实,为什么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坦然地面对他呢?
马克接电话的声音有点激动,他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了呢?你,女儿,到医院的检查结果怎样,现在好点了吗?"
伊依忽然有股酸酸地东西涌上心头,眼里的蒙上了一层雾气,目光更加朦胧.她轻轻地说:"谢谢你的问候,她好多了!"
马克说:"对不起!"
伊依说:"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夜深了,该休息了!"
马克说:"我经常晚睡,对了,你好象拿走了我在天府公寓的一张照片."
伊依说:"哦,应该我对你说对不起了!我回去着整理房间,没经你同意带了珍妮过去.小孩子不懂事,见照片里的人好看就私自藏了起来,我正打算找个时间还给你呢!"
马克说:"那,那不用了......晚安!"他急急地扣了电话.
马克想起那天在购物中心,那个女幼师说的话"你女儿将你的照片带到学校,她跟你长得真像,你比照片上还帅......"这好像又是一个巧合!
他开始浑身生热,尽管不打算在公寓留宿,但他还是决定还是冲个凉再走.他将水温调到很低,水劈头浇到身上,他打了个寒战,头脑异常的清醒,思绪却异常的混乱,五年前的小仙女,现在的伊依,像自己的小女孩,伊依的女儿珍妮,那个小幼师,凯瑟琳交替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今天在班上,自从凯瑟琳走了后就没有再给自己打电话.下班时间他给吴妈打电话,吴妈说她带了司机出去了,说是去购物.到现在没回来.
马克笑了笑,与其说是购物不如说是去撒钱,凯瑟琳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跟钱过不去,好象撒的钱多少与出气程度成正比,撒完钱她的气也就该消了!
回去天府别墅一半的路上,他忽然掉转了车头,去了天府公寓,尽管他知道伊依肯定不在,但他就是想去看看.
没有了周六早上他离开时的温馨,一切还是原来冷清的样子,虽然那只单头的长柄百合还茂盛地开着,但好象寂寞了一万年,未近前先感到了冷意.
衣橱里是挂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整齐得好象在商店里.伊依竟是如此倔强的女孩,衣服不要,戒指也还了回来.他该怎么办呢?
他在公寓里,从四端踱到中间,从中间踱到四端,突然他发现一个展示架上的相框空着,他记得那是自己的照片摆放的地方.
他思考了几个小时,没理出个头绪,他不想早回,因为他不想再直面与凯瑟琳交锋,回去晚点或许可以避开她.
夜深了,他拨通了伊依的电话.伊依女儿拿走照片的解释让他有心慌的躁热......
水越来越凉,他开始接二连三地打寒战.他想,真得该走了.
但走之前他还想给父母打个电话,好久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从凯瑟琳来了后他们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接电话的是妈妈,这也正是他希望的,爱他的心是相同的,但妈妈总是要比爸爸善解人意.
他说:"对不起,妈妈我近来没给你打电话!"
妈妈说:"傻孩子,我理解,小两口见了面,自由时间就少了,我也不愿打扰你!"
"其实,我跟凯瑟琳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亲密!"马克叹了口气
"怎么啦?吵架了!"妈妈着急地问?
"没有,只是我觉着在我和凯瑟琳订婚前,我并没有真正了解我自己也没有真正了解凯瑟琳!"
"怎么可能呢?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一直相处很好!"
"正因为一起长大,相处很好,成了一种习惯,但习惯好象不等于爱.打个比方说,我家花园门口的夜来香,你已经习惯在它的芳芬里散步,经过它面前做个深呼吸,也经常说你喜欢那种香气.但是你经常侍弄的却是满院的玫瑰,从未为夜来香浇过一次水,剪过一次枝.很显然你爱的是玫瑰!"
"马克,你怎么突然说些这无用的话!是不是你心里有了另外的女孩子!"妈妈的声音变得有点严肃.
"妈妈,我只是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而已!"
"马克,爱不是真空里钻出来的,是合适的土壤空气水分阳光培育出来的,家庭,环境,事业,亲人朋友都是培育爱情的土壤空气水分,没了这些,爱情会枯萎,特别是你,几代单传,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接班人,爱情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马克已经精疲力尽,他说:"妈妈,改天再给你打电话!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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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起"车手"就要出现了,这个形象原形是我曾经"亲密"接触的一个f1车手的形象,那晚,他在我耳边只是轻轻的一句"我认识你"让我激动地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可以与亲们分享的秘密,嘘,决不可以让小混血儿他爸知道,否则他也要去"赛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