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
来到天山已有两月余。
堇儿病完全好了以后,云随风的伤也已痊愈,接到家中的飞鸽传书后,随风便离开了天山。鬼无法让堇儿从最基础的认药开始学起,必竟医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成的。
鬼无法交给堇儿一大箩筐药草,和四本药草记述书,让她辩认背诵。
堇儿已认真研究了十多日,从一开始的不得要领到现在的驾轻就熟。各类药草的形态,气味,到其功用,她都已铭记在心。
今日鬼无法便要她辩认这一大筐的药草。看着面前上百种药,堇儿丝毫不见慌乱,将它们一一挑捡出来,一边挑捡一边说着药草的名字,功用。
“八角莲:可清热解毒,化痰散结,祛瘀消肿。治痈肿,疔疮,瘰疬,喉蛾,跌打损伤,蛇咬伤。白千层:有安神镇静之功效。半枫荷叶:治外伤出血。吹云草:解毒,止痛,去翳。治无名肿毒,牙痛,眼生白膜。毛蕊老鹳草:可疏风通络,强筋健骨。治风寒湿痹,关节疼痛,肌肤麻木,肠炎,痢疾......
等堇儿说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鬼无法眼神略带讶异,只十余日时间,他这徒儿便已将交给她的药草全部记熟形态,功用。
这丫头,不得了!可比他当年学医时的聪慧劲儿。不愧是他鬼无法收的徒儿啊!哈哈!心里偷笑。
看着师傅一脸怪怪的笑,堇儿纳闷:
“师傅,师傅!”师傅在想什么呢?
“哎,哎,哦!丫头,不错,短短十余日便记熟了四本书的药草,十分难得。嗯,不错,不错。”鬼无法状似得意。
(晕,又不是你在背,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你徒弟都没你得意呢。)
“师傅,现在我要学什么呢?”堇儿看着眼前笑呵呵的鬼无法。
“嗯,现在嘛,要想学精,就得多看,现在嘛,师傅就带你四处游历,见人治人,见鬼治鬼......”
“呵呵。师傅你说什么呢?”堇儿笑道。
“嘿,丫头,学医最好的就是实践,你就跟着我到处去治病救人吧,这是最快,最有效率的学法。”
“是,师傅。”其实,鬼无法这一决定,也正好圆了她的梦。
两人一路从北方走到南方,途经太屏山、白苍山、崎宇山、覆洋河一路南下,途中遇到的病人,即使再难医治,鬼无法也并不亲手下药,而是在把脉之后,又让堇儿诊断,而后加以指导。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年多时间,此时的堇儿,已不再是个初学医时青涩的小丫头了,连鬼无法也称她医术精湛,完全可以独挡一面,还说要将他的天山神医的名号传给她,只是堇儿岂是是贪名图利的人?她求的,不过是解救病人于水火,寻求自身存在的价值。
经她医治的人,无一不药到病除,对她的医术赞叹不已,广为流传:“天山来了个女神医,医术高超,美如天仙。”
站在覆洋河中的小舟上,堇儿迎风而立,看着岸边垂柳青青,人来人往,她心神宁静。
一年多的时间,已让她的心情沉淀,不再如以往那般容易动情,如今的她已对自已的情绪控制得相当好,遇事不悲,不喜,不惊,不燥。连师傅都说她越来越不像个“人”了,呵,她不禁自问:“人太重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真是应了二十一世纪的一句歌词:原来情越深,越容易伤人。
堇儿仍有时候会想起身在现代时的人和事,当年的她喜爱古典音乐,喜欢古诗词,喜欢一切充满古意的东西,而今,她真的身在古代,却对它们失了兴致,就像那首诗: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里的太多往事,让她模糊了双眼。在现代生活看古代,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古典美,而今,身在古代,做一个古人,却很怀念那些先进的科技文明。
很久没唱歌了,堇儿忆起了那首委婉凄美,广为传唱的歌曲,忍不住红唇轻启,缓缓吟唱:
昨夜的雨
惊醒我沉睡中的梦
迷惑的心
沾满着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
不再有往日的温柔
失去的爱
是否还能够再拥有
漫漫长路
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曾经在雨中对我说
今生今世相守
曾经在风中对我说
永远不离开我
多少缠绵编织成的梦
多少爱恨刻划的镜头
为何一切到了终究还是空
哦------
河边过路的人,听见如此奇特又动听的歌声,纷纷驻足。只见江中一叶小巧的扁舟上,一名身穿白衣,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迎风而立,衣袂翻飞,长发在风中起舞,如黑色轻纱遮住女子的脸庞,却美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恍若天人。
顺覆洋河而下,来到郁屏山。在郁屏山有一位鬼无法的好友,云华阳。
云华阳就是云随风的父亲,当今武林盟主,两人本是学艺时的师兄弟,一人学医,一人习武,各自钻研不同的技艺,但两人感情甚好。原本云华阳提议两人携手闯天下,但鬼无法却痴心医理,对江湖之事不感兴趣,无奈之下,云华阳只得放手,让鬼无法去钻研他那枯燥的医术。
虽不同道,但两人几十年从未间断消息,在云随风出世后,鬼无法对这个小家伙十分喜爱,曾在郁屏山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鬼无法与云随风结下了这种亦父亦友的特殊感情。两人都不拘于江湖礼节,互相“怪老头,臭小子”的喊,毫不介意外人的眼光。却也形成了外人难以想象的的默契。
来到郁屏山下,云府护卫已在路旁等候,统一的深蓝劲装左肩上绣着一朵祥云。以示云府中人。
见鬼无法与堇儿骑马走近,一行人忙躬身行礼:“欢迎鬼先生,韩小姐到郁屏山做客,请随我来。”
“好,齐护卫,请带路。”鬼无法也拱手施以一礼。
齐护卫利落的翻身上马,在前方领路,其余的人均骑着黑色骏马整齐的列队跟在三人身后,朝山上奔去。
“鬼老头,你可来啦,我都等半天了!”见一行人走进府,云华阳快步迎上去。一拳落在鬼无法的肩上。
“喂,云老头,你就这么迎接我啊!”鬼无法一脸埋怨。
“哈哈哈哈”云华阳仰头一阵大笑,声音浑厚,如洪钟炸响。
“鬼老头,又是几年没见啦!瞧,咱们都老啦!哈哈......”云华阳对鬼无法的到来十分欢喜。
“是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啦,我有了丫头继承衣钵,风儿也成了一个武林中人人敬佩的“风少主”,现在咱们就只管享福就成啦!”鬼无法欣慰的说。
两人多年未见,又是一阵狂侃。
“这位可是你那宝贝徒儿?”云华阳看着鬼无法身后默不作声的堇儿,一脸打趣。
嗯,不错,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风儿喜欢。不过,瞧这丫头一脸冷淡,看来风儿这条感情路恐怕不那么好走哦!
“是,丫头,快叫云师叔。”鬼无法笑看堇儿。
“云师叔好!”堇儿轻轻躬身一礼,只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的笑。
“丫头名叫韩堇儿,世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她也不准我将她的名说出去,云老头,你知道就好,可别多嘴多舌!”鬼无法认真的看着云飞扬。
“既然这样,我不说便是。堇儿,你与风儿的相遇我早已知道,他现在下山去办事了,天黑前就能回来,你们俩也一年多没见了吧!待会儿可好好聚聚。”云华阳十分喜欢堇儿这份淡然的气质,高贵、典雅,又美丽大方,不若一般大家闺秀的矫情,做作。
“是”堇儿淡淡应一声,便不再开口。
鬼无法早已习惯于堇儿冷淡的态度,怕云华阳误以为她孤傲,忙说:“堇儿性格向来冷淡少言,你莫在意。”
云华阳一笑,摆摆手:“就这样的性子,我才喜欢,若真成了阿谀奉承之辈,想必你也不会硬要收她做徒弟吧!”
鬼无法仰头大笑,“你可真说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