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这一夜,像平常一样,每个人都在安稳中入睡了。第二日,当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照向太极宫时,谁也不会知道,在这一日,明媚的阳光下,会发生些什么?
一大早,皇上就口谕把翠浓被害一案,交给了刘侍郎。
刘侍郎是刑部的一位官员,专门负责一些疑难杂案的调查。但后宫的事,他还是第一次插手。刘侍郎知道,后宫由太后管制。他若是一旦插手,难免得罪了太后,可要是不接,又怕惹恼了皇上,所以这件事,看似小事一桩,实则却是棘手的大案。心底里,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判个满堂彩,让皇上满意,又不失太后的面子。
在查案之前,刘侍郎先了解了一点情况。那晚,太后故意把判罪的权利留给惠妃,乃是自己不忍心下手判芯蕊死罪,而皇上要重审此案,肯定也是不希望芯蕊去死。摸清了底细,刘侍郎就好处理多了。
他先把他的随从黄岳叫了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后,黄岳就出去了。
根据大唐律法,杀人者死罪。若要救芯蕊,就必须有人主动替芯蕊去死,或者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芯蕊没有杀人。刘侍郎还调查到,那晚,芯蕊虽口口承认了是她杀了翠浓,但惠妃没有经验,没有让芯蕊当场画押认罪,只将她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大…大…大…人,大…大…大…人!”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黄岳就气喘吁吁,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冲进刘侍郎的书房,拜跪下来。刘侍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黄岳。他道:“看你的慌张样,让你做点小事,就成这样。说吧,事情办得如何?”
黄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刘…刘…刘大人!”刘侍郎见黄岳跑得急,上气不接下气地,便让他先起来,休息一会再说话。喘了几口气,稍稍安了下神后,黄岳道:“刘大人,小的刚才去了牢狱,本来要按照大人的意思,借用皇上的名义,把芯蕊姑娘接出牢狱。但芯蕊姑娘已经…已经身亡!”
“什么?芯蕊死了?”刘侍郎两眼发呆地望着黄岳。芯蕊怎么能死,更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这时,刘侍郎紧张万分。他的四品侍郎之位,得来可不容易。若是芯蕊死了,别说官没得做,可能还有杀头的危险。他问道:“黄岳,你可是亲眼所见,芯蕊姑娘死在牢狱之中。”
黄岳道:“小的胆小。到了芯蕊牢房门前,就见芯蕊一动不动地躺在稻草堆里。面色发青,发黄。还有,旁边的牢房内,有个人更恐怖。小的就…就…就没敢进去。”
“那你怎么能判定,芯蕊一定死了呢?”刘侍郎不满地说。
黄岳再道:“因为从芯蕊的面色、手色上,小的,一看就知道是中了鹤顶红的毒。”
鹤顶红,是天下第一大毒。常人用手指碰一下毒液,手指就会发红、发痒,发肿,疼痛难忍。若是食了此毒,后果就更是不堪设想。据药书记载,食毒者,在一个时辰内,就会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