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泪水、雨水、泥水浑然间粘粘在芯蕊和莫玄凌的脸上、衣上。四目互视,却怀着不同的情感。尽管沉重的莫玄凌压得芯蕊喘不过气来,但她焦急紧张的双眸中却淡淡地透露出期待和幸福。他的手、他的脸在摔倒的那一瞬间不经意地触及了她的手、她的脸…
雨稀里哗啦下个不停。雨水浸湿了莫玄凌的衣裳上,也浸湿了芯蕊的罗裙。若不是黑夜,只怕芯蕊的身体早在莫玄凌的面前…
“芯蕊,对不起,我…”莫玄凌突然一个翻身倒向另一边。
期待和幸福霎那间因莫玄凌的一句话而飞向九霄云外。她在莫玄凌的心中,永远只是个朋友,她所有的努力,也许都及不上璐瑶的一个微笑…想着,芯蕊默默地闭上双眼,任由倾盆而下的雨水洗净她的身躯。
踏!踏!踏!不远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是神策军在包围梅园。忽然,芯蕊一个清醒。她迅速从地上爬起后,又走到仰躺着的莫玄凌身边,欲一把拉起他,但莫玄凌手一甩,道:“孙二虽只是个老奴,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孙二去死。芯蕊,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
“莫大哥!”芯蕊一个劲地着急。“如果你死了,谁来为莫家报仇?如果你死了,不是正中了贼人的圈套。孙二衷心护你,你却辜负他对你的期望,你…”这时,莫玄凌手一张,堵住了芯蕊的嘴。
脚步一点一点的逼近,芯蕊的心犹如站在悬崖的边缘,不知何去何从。她一把拉开莫玄凌的手,继续道:“芯蕊知道,莫家最近发生的事,让莫大哥身心疲惫。但,一切都是惠妃的所为,是她先害丽妃,再设计,陷害莫将军,她还…”说到这,莫玄凌的手微微握了握拳头。这时,芯蕊追击道:“她还派人暗杀了璐瑶的弟弟,还害得璐瑶的母亲抑郁而亡。”
璐瑶?猛然间,莫玄凌的眼中似闪着希望般的火花。曾经,他是多么深爱璐瑶,但偏偏被李晔占了个先。
咕噜一声,莫玄凌从泥地里爬了起来。芯蕊见莫玄凌稍稍振作了一点,又是喜,又是伤。在他的心中,还是只有璐瑶,他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拥有无尽的力量。
“那里有人!”突然,数丈远的地方,一个士兵手拿着火把,大叫道。莫玄凌眼疾手快,手一挥,从芯蕊的头上,拿下一根发簪,向他飞去。瞬间,发簪直刺他的喉咙。“我们走!”过后,莫玄凌一把拉着芯蕊的手,向着丛林跑去。
“莫大哥,你这是去哪?”芯蕊见莫玄凌带他离开的方向不是前往城门,忙停住了脚步。
莫玄凌道:“我要先救我爹!”
“你爹?”芯蕊诧异道:“莫大哥,我们连你爹在哪里也不知道,又如何去救你爹?即使知道,如此冒然前去,也是入了贼人的圈套,被他们抓个正着。芯蕊以为,现在莫大哥因速速出城,此事从长计议。”说着,她还拉着莫玄凌的手,欲向城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