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误会？”璐瑶冷冷一笑。她手指芯蕊，对站立一旁的尹方道：“芯蕊嘲笑、欺瞒本宫，应罪杖十板。你去拿杖板来。”
“是，娘娘！”尹方朝芯蕊揪了一眼后，便走了出去。
此刻，芯蕊的心已是死了一般。从璐瑶口中而出的杖责让她忽觉整个人似完全散了架。这时，她又想起她与璐瑶双双被送入狱的那日，太后看到她们姐妹情深时，明显表现出的愤怒与火气。“娘娘！您要责罚芯蕊，芯蕊自当受罚。但芯蕊有句话，一定要说。后宫之中，尔虞我诈，每个人的善恶从不表现在脸上，话上，而是…”芯蕊的话还未说完，璐瑶大喝一声：“够了！本宫不需要一个宫女来教导。”
这时，芯蕊沉沉地低下了头。什么姐妹情深？它不过只是一层薄雾，经不起照射，经不起雨淋。
“娘娘！娘娘！不好了！”尹方还没回来，倒是另一个宫女，面色慌张地跑进芙蓉殿的内室。
“何事？”璐瑶头一转，问道。
那个宫女立刻下跪，喘气道：“娘娘，方才来了一位公公，说宫里有刺客，让娘娘小心。”
“刺客？”璐瑶一惊。
“是！”那个宫女禀报道：“那公公说，刚才皇上在御花园的沉香亭中听穆芳仪弹琴时，差点遇刺，幸得路过的惠妃娘娘舍身相救，才幸免遇难。但是，那刺客轻功了得，一转眼就不见了。现在，神策军正加紧搜捕。”
“那皇上？”璐瑶一个紧张。
“娘娘放心，皇上并不大碍，也许就受了些许惊吓！”
好一招“美人救君子，博得君子心”，芯蕊嘴一歪，露出淡淡的嘲笑…
风呼啸着吹打沉香亭四周的几棵松柏。
此刻，穆芳仪受了惊吓，腿脚无力地拜跪在地。刚才的那一幕还在她的眼前不停地重演。一个时辰前，李晔闻琴声而至沉香亭。这次，她弹奏的乃是创于战国时期的古曲《流水》。起、承、转、合，穆芳仪将流水的形、色弹奏得淋漓尽致。听曲的李晔仿佛身临于山泉、小溪、江河、湖海之中…但就在李晔沉迷于此景之时，一个蒙面黑人手拿长剑向他而来。后来，就在那剑刺向李晔的那一刻，惠妃突然出现，她扑向李晔，替他挡下了那一剑。再后，就有守军闻声而来，那刺客就叟的一下，飞天而去。
惠妃仰躺在李晔的怀中，双目似闭非闭，似醒非醒。血一滴一滴流经李晔的手心、手被，又流淌至地面上。嗒！嗒！嗒！如雨打芭蕉，震撼着李晔的心。那次惠妃的生辰晚宴过后，他对惠妃冷了不少，但今晚，他又觉得惠妃异常的动人。她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试问，这样的女子，他又如何忍心弃之？
“心儿，你让朕…”李晔的两眼已满是泪花，他哽咽着。“朕…”
“皇上！”惠妃轻轻伸出玉手，随后将手往李晔的嘴上一放，道：“臣妾自嫁于皇上那日起，就已将臣妾的一切给了皇上。只要皇上没事，臣妾也就…”背部的剑伤一阵一阵作痛，她忽得闭了下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