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丽妃的哭喊声也振动着芯蕊的心。在没去翠微殿做婢女的时候，她听说过种种关于丽妃目中无人，嚣扬跋扈的传闻，所以她不喜欢她。但与她相处了一段时日，芯蕊觉得丽妃还算是个重情之人。那滑胎药…
突然，芯蕊再次站了起来，跑到一位将士身旁，随后，快速从那位将士的腰间拔出一把剑。
听到刷的一声拔剑之声，李晔猛地转过身来。
她要做什么？他紧张地冲向芯蕊，欲从她的手中夺下宝剑。但芯蕊快他一步，用尽全身的力气，稳稳地将剑刃置于自己的脖子处。这把剑很锋利，就这么稍稍碰着芯蕊的嫩肤，就可见几滴血迹印红了光亮的剑刃。
芯蕊从容道：“皇上，奴婢愿用自己的心去换取莫大人和丽妃娘娘的心，望皇上成全。”说话的时候，她很镇定，镇定得让丽妃感到不可思议。惠妃要她死，芯蕊为什么还要赔上自己的命来救她，难道是她猜错了？
这时，一直呆滞着的莫玄凌猛地将头一抬，直视芯蕊。
这是芯蕊第二次愿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他本应该对她充满感激，但他的眼神中除了忧伤，就是痛恨。他似乎在恨芯蕊，为什么自以为是地剥夺他选择生和死的权利。
李晔的面色早已如一堆黄土，难看至极。芯蕊越是这么保护莫玄凌，就让他觉得越痛心。心底里，他对莫玄凌的杀戮感就更强。
他嘴角微微一扬，道：“好！既然你想用心去交换他们俩的心，朕就成全你。但是，丽妃和莫玄凌是两颗心，而你只有一颗心。你的一颗心，只能换取他们其中一人的一颗心。”说着，他手指着丽妃和莫玄凌。“你想让谁死，就用你手中的剑，刺死他。”说完，李晔后退几步，静观芯蕊的决定。
对芯蕊来说，这是一个残酷的决定。他们是兄妹，而她却不得不依照这荒唐的皇命拆散他们兄妹。此刻她发现，她越是想保护莫玄凌，却似乎越是保护不了他。
她缓缓放下脖子上的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丽妃和莫玄凌的跟前。
莫玄凌眼中那种乞求死亡的目光让芯蕊看着一阵一阵的心痛。为了一个不爱的王柔蓉，他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比起莫玄凌，丽妃面容上原本的惊恐和不满顿然消失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少许的平静。她抬着头，目视芯蕊。那种眼神很特别，特别得让芯蕊分不清，她面对死亡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
莫玄凌冷冷道：“芯蕊，王柔蓉是我所杀，杀人偿命，你就杀了我吧。丽妃…”
“不！”莫玄凌还没说完，丽妃抢言道：“哥哥，你是莫家的独子，你不能死。如果萱儿的命可以救哥哥，萱儿愿意为哥哥去死。”随后，丽妃又命令道：“芯蕊，你把剑刺向本宫。”
一时间，紫宸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芯蕊一人的身上。
她静静地站在莫玄凌和丽妃的面前，将剑直直地撑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