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芯蕊死里逃生,拒绝皇宠,又与王丞相未婚女婿莫玄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事,很快在无风还起浪的皇宫中传了开来。
王丞相一听说这件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成婚前夜,他急匆匆地赶去了莫将军府,提出退婚,还嚷嚷着要找皇上收回成命,取消赐婚。王柔蓉好歹是大唐宰相的千金,怎么能遭这种罪过。王丞相爱女之情,莫成艺自是理解,但他目前命悬一线,哪里肯接受退婚。为了在王丞相的面前,表现他的诚心,他把莫玄凌叫了过来,并家法处置。莫玄凌跪在地上,后背被一棒一棒地打着,王丞相看着有点心酸,就说算了。其实,王丞相心底里,并不特别想退婚,他提出退婚也只是一时之气。如今,他见莫成艺这般关心这门亲事,也就不再提退婚的事。莫成艺见这招苦肉计有了效果,干脆乘胜追击,让莫玄凌跪在王丞相的面前,对天发誓,他以后会一心一意对待王柔蓉。
莫玄凌成婚的那晚,璐瑶彻夜难眠。
那日,在理事殿的门口,莫玄凌除了简单的感谢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语,似乎他们往日的情意,早已因她地位的提升而悄然远去。她还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无助。她原本以为是因为芯蕊,但今晚,她明白了,这种无助是因为婚姻。
宫中流传着芯蕊和莫玄凌的事。璐瑶怎么也想不明白,深爱莫玄凌的芯蕊,本来已经出宫,完全可以选择和莫玄凌远走高飞,她为什么还要回宫?而正是她的回宫害死了惠妃的贴身侍女玉儿,害疯了司膳房的宫女罗菲。想着,璐瑶一阵一阵地发寒。
这晚对芯蕊来说,也是个不眠之夜。
那晚,莫玄凌口中说出的无数个“不”字,无时无刻不在芯蕊的脑中反响。她突然觉得婚姻的背后似有一个阴谋,而莫玄凌明明知道那是个陷阱,却还要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他是为了她?
芯蕊觉得那不可能,但她为了安慰自己,宁可去相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这夜是如此的漫长,芯蕊想着新房中的莫玄凌搂抱着王小姐的时候,心痛得无法呼吸,她一手紧抓被褥,另一手沉沉地在床上猛敲。
哇!哇!哇!静寂的夜空下,乌鸦乱飞。哗!哗!哗!晴朗的明月,被乌云所遮,顿然,闪电雷鸣,狂雨一阵。
“芯蕊!芯蕊!”突然,有人一个劲地敲打芯蕊的房门。
都这么晚了,谁呢?
芯蕊速速从床上爬起,飞一般跑去门口。
菲儿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还滴滴答答地流水不停。她用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急切道:“芯蕊,丽妃娘娘急着找你去呢。”
今晚是菲儿守殿当班?她这么冒雨前来,必定是出了大事!
突然轰隆一声,一个落地霹雳打得门外站着的菲儿一个颤抖。
“先进屋来!”芯蕊拉着菲儿冰冷的手,招呼她入屋。
菲儿面无表情道:“不了!芯蕊姑娘,还是快去翠微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