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孩觉察到窗外的动静,脸稍微一红便背转过身子。徐志海教官似乎也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外面,便重重一声咳嗽,外面顿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临飞也象是做了件亏心事,急忙回到营舍,洗完澡便在床上躺下。他正打算今天先倾听一段德文版的诗词时,外面风一般地窜进一大群队友纷纷找着自个儿的床位,有队员嘴里还念叨:“快快快,快点,那女的往咱们这来了!”一个个慌得连澡都不洗了就跃到床上假睡起来,有的家伙甚至连鞋都来不及脱。
临飞也赶忙摘下耳机,往枕头下一塞装起睡来。
队员们的耳边听到鞋跟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的声音,步伐显得不徐不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同时队员们发现陪着她一起来的还有教官徐志海。
看来这女的是陪教官一起来查铺的,队员们顿时都紧张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女人似乎并不在意这房间内充斥的脚臭和汗馊气味,正饶有兴味地跟着教官在宽大的营房内转了几圈,鞋跟的声音充斥着房内的各个脚落,最后在临飞的床边停住了。
怎么回事?临飞感到心跳在急剧地加速,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难过与局促。
女人好象也感到临飞的不安,她却诡异地点点头,弯腰凑进临飞的床头,把手伸进了他的忱头下摸出一个CD机,看了看便又放回去。这时,临飞如同进入梦幻般地听见了女性特有的并充满柔性的轻声细语缠绵于自己耳边:“睡着了还出这么多汗啊?”
那是标准的京腔,毫无疑问她是北京来的。
徐志海轻声掩饰着说:“都是这样的,训练嘛,哪能不出汗。”说完他们就往外走了。
临飞脑子真得就“嗡”的一声,他想他不能再这么干躺着了,这太折磨人了,真得是要流鼻血了!等确定她已经走远了,便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心里想:这女人是怎么了?她好象就是冲自己来的?正想着忽闻到一股咸鱼的沤臭,他猛地一睁眼,一双臭袜子正在鼻前晃动,队友毛阿奇重重地坐在他的床边,并学着女人扭妮地神态送上一句娘娘腔:“天气又不热!你怎么就出这么多汗?来,我给你擦擦……妈耶……”话没说完临飞伸手把他推下床,同时出脚就把他给踹翻了,全场顿时暴笑如雷。
“干什么!不想睡的到外面做500个俯卧撑!”不知啥时又进来的教官徐志海出现在门口。营舍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接着就风平浪静,鸦雀无声。
明天就要进行最后一个项目:七天的野外生存训练。现在大家都有一天难得的放松,他们只要等大会开完后回来做准备就行了。
在千人大会上,主教官是军区副参谋长胡卫国,他首先洋洋大篇地讲了此次野训的重要意义,接着讲了一些国际国内的军事动态,最后便作了一些鼓动性的政治宣传,便由大队教官徐志海宣读了野训规则,就把地形图发到每组,组长再发给组内队员,每个人的地形图上都标有个人的名字,这就意味着每个人的地形图都不一样!然后就是发放装备。再然后就是教导大队政委作战前动员,叽叽歪歪讲了半个小时。队员们知道这次的生存训练非同小可,谁都不知道这7天他们将会面临一场怎样的考验!虽然他们都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考验,也经受住了,但跟这次7天的单兵野外生存训练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临飞一句也没听到,他知道再难的事他都挺过来了,这次同样不会有例外。对一个长期承受着这种磨难的战士来说,还会有比徒手攀登珠峰更难的事吗?因为已经有人这样做到了!如果这次集训也有这项训练科目的话,他想他也一定能够做到!他很自信地这样想。在海岛他经受住了近40摄氏度的高温炙烤,在北方他顶住了零下20摄氏度的考验,在领导及组织方面他带出一支无可挑惕的小分队,就是现在他也是代理队长,手下有20个兵。他自身每项科目都是以优异的成绩挂在宣传栏上。这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吗?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地球人想出来的,那地球上的人就一定能把他解决了,除非那是外星人想的!不然为什么这世界上哪个不解之谜在无法得到破解之前,科学家就都要拿它跟外星人挂起勾来呢?
他的那种泰然自若无动于衷却信心十足的样子被一个人看成是种超然于化外,心境和体能已经达到不可逾越的最佳状态。这个人就是时常出现在训练场上的中年人,还有那个满眼含着惊奇的神秘女郎。他们的高倍率望远镜一直都是在盯着他看,他们突然发现临飞似乎心有灵犀,也不时地用眼睛瞟着他们,每次看到这里时,临飞都会蹙眉瞪眼!这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是在离他有100米外的看台上,而且他们是隐藏在一大堆人群里面,并用望远镜看队列的又不是只有他两个人。中年人的脑子里回旋着一个问题:他是针对自己,还是对他身旁的女郎?中年人知道:人的眼睛如果是盯着一个地方,并没有强调要看准一个目标的时候,那看东西的眼神是散的,而如果是盯着目标看,那眼睛会闪出炯炯有神的光芒。他难道知道我们是在看他?这么远,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有那么好的眼力?接着他从望远镜里看见他冲他和旁边笑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离开望远镜左右瞧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值得笑的,大家都一本正经严肃庄重地看着下面,耳朵听着主席台的发言。中年人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年轻女孩,见她脸蛋娇红咬着嘴唇,只是她仍在用望远镜看着,没发现她的领导在看她。中年人便用胳膊碰了碰她,女孩才抖然一惊似地离开望远镜看着中年人。中年人问:“你看到什么呢?”
女青年脸上的红晕一下漫延得更加宽广了,她摇摇头说:“没看什么呀?怎么了?主任?”
中年人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了。
大会散场后,队员们都休息待命。
教官徐志海留下临飞。
特训室。
满腹狐疑的临飞随徐教官走了进来,屋里早有人坐在那。临飞抬眼望去,正是训练场上出现的那个中年便装男子和忽隐忽现的神秘女郎。一想起昨晚的事情,临飞有点不好意思。现在那姑娘拿眼睛火辣辣地瞧着他,同时那男的也在打量他,这就更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徐教官一进屋就忙着给自个儿倒水、擦汗,跟谁也不招呼,似把临飞给忘了。临飞觉得不能再这么干站着,心想自己又没犯错误,徐大队把他叫到这,肯定不是为了教训他,遂主动出击,他走到徐的办公桌边轻声道:“队长,您把我叫来,有事?”这样他就背过屋内这两个身份神秘的人物。可虽然是背对着他们站着的,但他的第六感觉仍使他感到背如芒刺(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觉得自己的超感应能力明显地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