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小镇走去,到了近郊之处远远闻到一股香火味道,此处有个庙宇,看来香火很旺盛。走到近来,就看到人头攒动,广场外立了一些轿子,或者三五成群站立一些庄汉,看情形估计是方圆几十里的民众信徒汇集于此。
三人绕到庙宇正面,看到三排二十来名妇女贵在简易的蒲团之上,虔诚的烧香拜佛,袅袅的香烟不停升腾而起,庙宇建筑屋顶长了一丛丛杂草,堂内立了一处泊金雕塑,上面一块块都有些剥落,想来时间已经非常久远。
“奇怪哦,这庙宇怎么看都象年久失修的样子,怎的如今香火这么旺盛?”,方弈疑惑道。三人往前靠近才看清楚,堂中供奉的是“真人点仙鹿”的雕塑,远处模糊能够看到仙人身上刻了“紫霞真人”四个小字。“呵呵,看来这鹿缘山还真有仙人传说,老大你看,这里供奉的“真人点仙鹿”不就是鹿缘山的传说么?”虎子从旁插口道。
三人观望一阵,拜仙的许多妇女低头嘀嘀咕咕连声祷告,却是听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保佑……孩儿……大仙……”,等等有限的几个词语。
“我这可怜的孩儿啊?”三人正四下观望,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妇女嘤嘤哭泣起来。“唉!”,一名中年汉子拍拍妇女的肩背,张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脸上也是现出悲伤的神色。
方弈抬头四望,仔细观察,广场上三五成群站了好多人,远处一些尚未轮到上香的妇女还有好些都是面带戚色,愁容不展。“奇怪,怎么来上香都还带着满面愁容?”方弈直感诧异,以前在阳陵城的时候,也经常会见到一些妇女、商贾等等前往庙宇烧香,虔诚自然不说,但是也不会面带凄然神色啊。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忽然听到旁边一个身着寒酸的老者自言自语,方弈三人靠近前来,跟老人行了一礼,“老人家,我三人自鹿缘山历练,经过贵地,这么多夫人都前来烧香……?”
“哎!”,老人叹息一声,却没有推脱,找了一只石凳坐下,深深吸了一口烟袋,“这说来话长。我住三十里之外的三渠村,也就大约一年之前,村里忽然有刚坠地满月的婴儿突然失踪,村民出力寻找,还报了官府,最后却是杳无音讯。哪知后来这初生婴儿失踪的越来越多,远近居民俱都心下惶惶,半年之前,我那可怜的小儿、儿媳一日外出,却始终未归,遗下我那可怜未满周岁的孙儿,最后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不见!”
老人磕磕烟杆,沟壑纵横的脸上郁色更重,“后来从外地来了一个世外高人,预言我等不遵天道,惹得神仙不再庇佑我等,故此山中精怪出现,摄去了诸多新生婴儿,以作惩罚。”
于是附近百里的夫人、村汉俱都一拥到此,在这座庙宇虔诚的拜求,希望上仙敕罪,无奈该失踪的还是失踪,估计大仙还是怪罪众人心中不诚,众妇愈加频繁来此上香拜仙,便形成今日的景象。
“世外高人?老人家可曾见过高人尊容。”方弈出声询问。
“老儿无缘,不曾得见,倒是听人提起过,散发黑面,脖间缠了一圈骷髅。据说高人形象不羁,乍看凶神恶煞,却是为捉魔拿妖所需,对百姓一点都是无碍。脖间所绕的一圈骷髅,都是生平所拿恶鬼生前所留,带在自身欲以大法力炼化,以免再度危害人间。”老人口中不停,直给方弈三人讲了事情经过。
“散发黑面,颈绕骷髅?大仙?”方弈三人心下怀疑,三人在方家这样的大势力中见闻日广,晓得民间所传鬼怪有些便为江湖邪派之人所为,只不过他们武功高强,世人皆以为鬼神而已。“不说仙师几千年难得一现,即使现身,古籍资料之中也从无这般记载。”
老人一口气讲了这许多话语,此刻却是不再言语,只顾吧唧、吧唧只顾一口口抽自己烟袋,两眼茫然望着地面,也不知所思为何。
“如若所料不差,八成是邪道中人所为,不过他们净挑这荒山野岭的小村小镇却是为何?”方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焕、虎子两人,两人也赞同方弈看法。
“如果遇到邪魔,咱们必要拿下,看这满地村妇真是可怜。”虎子深有所感,三人一言一语,也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初入江湖,见识尚短,如何能找出这疑案的蛛丝马迹。三人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线索,目前还要尽快赶回方家,也就只能在小镇找了旅馆歇息,准备翌日出发启程。
此地天气寒冷,小镇街道也没什么热闹的商业,人们早早就已关门歇息,方弈三人收拾妥当,正要躺下休息。“嗖!”方弈在房内立刻坐起身来,向虎子两人做了噤声姿势,凝神听取窗外动静。如今方弈已入先天之境,听力灵敏,仔细搜寻,发现果然有破空之声,如此片刻之间,已经跃出老远。
“在这边陲小镇怎地会出现如此高手?”方弈猛的一个机灵,联想起今日庙宇所见之事,“快,追!”话音未落,就掀窗飞跃而出。
“咻!”宛若流光,方弈运起凌烟步法,疾速往前追去,此刻与那夜行之人相距已然甚远,只能远远看见一个影子,还好附近地势还算平坦,能够瞧见。方弈全力追赶,虎子、李焕两人速度比不得方弈,远远挂在后头穷追。
“怎地这般快?”前方的夜行人发现后面方弈追赶,扭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此刻方弈已然追到离夜行人三十丈之远,模糊看到那人臂弯有个小小突起,“错不了,分明就是一个婴儿。”方弈钢牙紧咬,愈加奋力前追,飞跃之中,随手掷出标志之物,引导虎子两人追来。
夜行人忽然调转方向,向一处山峰林立,尖石突起的山地纵去。“不好!”方弈立刻明白了此人意图,山峰林立,山谷相连,想来此人经常在此地作案,对此地相当熟悉,靠着地势之便,方弈追赶的难度将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