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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罗浮晨韵

天蒙蒙亮,从甜梦中醒来的我,把一身的疲惫留在被窝里,带着梦中的微笑,身轻如燕地从床上蹦下来,来不及洗漱,急忙打开窗户,一股微冷的晨风扑面而来,突然感到凉冰冰的水珠落在热乎乎的脸上,这天然的凉润抚慰,沁人心脾。

罗浮山面海,山中多雾。

听人说,雾是天晴的前奏,雾是心灵的洗礼,因而倍添几分眷恋。走,看雾去!

宾馆前面的休闲广场,紫霭升腾,晨雾缭绕,身着五颜六色运动衣的游客,在树阴下,一招一式地打着太极拳,动作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想不到这源远流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瑰宝之太极拳,连普通人都练得如此娴熟。

我沿着长满杂草的路,徒步走向宁静的山坳。雾裹着丝丝细雨一阵阵迎面扑来;一缕缕凉意,有些沁心。雾越过了山,吞噬了山那边的天际,远近高低处处是雾的海洋。行走在山道上,踏着枯枝败叶,那尘埃和喧嚣,那世俗和贪念,那烦恼和苦闷,早随雾飘去。这时候的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轻轻松松,自由自在,虚幻也好,真实也好,雾在山中,山中有我,我在雾中,雾非虚雾。此时的我便是雾了。

晨霞洒向大山,那林木静立着,低垂着叶子,好像还带着睡意。潮湿的空气,薄雾凝结成粒粒雾珠挤落在绿叶中,晶莹剔透。也许是我的脚步过于沉重,前面的枝条有些晃动,接着,宁静的山坳热闹起来了。

一只只小鸟在树上翻飞嬉戏追逐,一会儿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上,一会儿定在枝头拍拍小小的翅膀,啄啄身上的羽毛,它们唱着、跳着,它们的欢歌笑语,总是那么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鸟儿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山林,山的四周热闹起来了。动听的鸟鸣,甜香的空气,使身上的劳顿消失得无踪无影。那山,醒了;那林,醒了;那溪,也醒了。于是村庄的门扉次第打开。那薄薄的烟雾在村庄飘着,那赶集的,送菜的,还有那送小孩上学的摩托车在村道上、公路上来去匆匆……我置身于雾中,是要寻找什么?求索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远山,雾锁山岚,莽莽树影,连接苍茫天空,雄伟的罗浮山,以朦胧的神秘展示它的雄伟、浑厚、秀美、精神。山涧,山花在风中点头;茫茫田畴,万紫千红镶嵌在绿白之间,鲜艳夺目;身着花衣的村妇,穿梭在绿色之中,采摘瓜果,一幅“绿野美人图”让人陶醉;在那水田的中间,农夫奏着“春耕曲”,扬鞭催耕。

原野紧紧依着大山,大山拥抱着原野,这头是峰峦叠翠,那边是广阔无垠,稍远处的河边,是几个晨浣的女人,或蹲于石上,或立于水中,挥动的是忙碌的双手,飞溅的是闲散的水花,披垂着的秀发随身姿而飘动。虽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却感觉到了她们的嬉闹。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此时的我,已站在高高的山坳上。向南平视,东面的象山因背阳而幽暗,西边的狮子山因向阳而发光,啊!好一幕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的景致!凝望着眼前繁茂葱翠、层层叠叠相依,浓密而厚重的绿阴组成的一幅生机盎然而又诗情画意的画卷;翠鸟不停地在枝头鸣叫,在林间飞来飞去;溪流从石隙间流出,从石壁飞下;蜜蜂飞舞着,或盘桓于一簇枝前,或飞向另一花朵。

远处,望不到尽头的高尔夫球场,静静地躺在绵延起伏的山坡上,在雾中有一种朦胧的美,在这朦胧的美中,仿佛透着丝丝贵族气息,静静地等待着高官阔太的亲临指导。这些被刻意种上的草木组合成的丛林,还有丛林里的野花和间或的湖泊、溪流,使得球场成了一篇神形统一的散文,神奇、曼妙、富贵、高雅、潇洒。球场上有人在打球,穿着杏白的球衣,轻便的鞋,行走在柔软的绿草上,如同浮动在无声的世界里。

我走下山,沿着另一条小路返回酒店。这是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台阶小路,这条小路地势险峻、周围林深谷幽、行人稀少。沿石阶一步一步下行,但见两旁耸立笔直挺拔的杉树,枝繁叶茂,阳光从茂密的树枝缝隙中斜射下来,一束束光线分外显眼。

走进冲虚观,很多香客在观内焚香膜拜,那线香、盘香、柱香冒着袅袅香烟,缭绕其间,似乎在帮助游客祈求平安顺利……这不断的香火伴随观内的道教音乐声、诵经声飘浮在上空……

罗浮山的晨曦很美。

它是多彩的美。白雾、蓝天、绿树、红花、琼台、楼阁,组成无与伦比的美;碧绿的瀑布似绸带,飞流直下落九天;碧绿的密密匝匝的竹林,与红日争辉!

它是静谧的美。静得只听见青脆的鸟儿在低空欢叫;静得只闻到泥土、花草的芳香;静得只有侧耳才能听到木鱼击打声;静得只有山涧潺潺的流水声。

它是灵动的美。灵动充满幽静的山间小路,人往这一过,两旁的林枝中扑棱棱惊起一两只鸟儿直窜天空,惹起蝴蝶、蜻蜓在空中飞舞。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那神秘的传说,犹如氤氲的云雾,又如仙女的绸纱,她们随风飘逸,接着是风来了,云动了,鸟唱了,泉响了,远方的客人来了。

它是朦胧的美。那笼罩着大山的晨雾,犹如一块面纱在飘动,山在雾中,雾在山里,若隐若现的山峦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你遐想联翩。

罗浮山的早晨充满着希望。劳动者的歌声在这里唱响,水田间、山坡上、原野上,都有他们勤劳的背影。翠绿的稻苗随风翻滚,似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催生着无穷的生命力,希望的田野蕴藏着明天金黄的收获。

罗浮山的早晨啊,唱响的不仅是晨曦的乐曲,更是生命的最强音。山峦、河溪,碧绿、恬淡、明静、清新,随着温柔的晨光,伴随清风,在罗浮山不同位置跳动,给人们带来了最优美、最和谐的乐章。山,只有这种乐章,才能雄伟壮丽;人,只有这种乐章,才能百事无忧,气定神闲。

一天只有一个清晨,太短,太短。人过一生,犹如过一天一样,有几个难得的早晨?又有多少难得的时光?当你走过罗浮山的早晨,你就一定会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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