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身子太差
楚逸辰一人一马急速行于往皇宫的宽阔道路上,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原来这条路是如此的长,如此的可怕,可怕的让他的心痛的鲜血淋漓,他在祈祷,在不停的祈祷……
“保住我的踏雪,保住我的踏雪……”大雪封锁的大路上踏出两行深浅不一的马蹄印,城门处凡挡路者,均被楚逸辰所伤,他打马而过,让守城门的将士心生寒意。
这三王殿下,莫不是要造二王殿下的反?他们有些已经在权衡利弊,不知道要站在谁的那一边了。
揽月楼漆黑的夜,让楚逸辰的心脏痛的,几乎从胸腔里崩裂而出,他从来不肯承认的,他是那么的爱那个女人,可是此刻他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了。
他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像疯了一样他飞上揽月楼,一脚将房门踹开,屋外冰凉的雪被风吹进屋内,香炭烤的屋内温暖如春,楚逸辰掀开珠帘绣饰,飞一样的冲劲内殿。
床榻上纱幔轻动,有浓重的喘息声,还有暧昧的呻吟声,楚逸辰害怕极了,他害怕自己唯一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失误,会彻底的毁了她与韩踏雪之间的情意。
他一把掀开纱幔,楚逸凡正压在韩踏雪身上,她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小脸儿绯红,口中不断呓语出声:“逸辰救救我,逸辰……”
那一刻,他热泪盈眶,却忍住不让泪水滑落,他冷冷的目光含着浓浓的恨意,锁住几乎衣衫尽褪的楚逸凡:“滚……”喉结颤抖,他恨不得此刻便将他撕碎。
他怎敢如此染指他楚逸辰的女人,他凭什么?夺了皇位,还想夺她的女人吗?世界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楚逸凡也不着急,缓缓的从榻上下来,更不急着穿衣服,回身对上他的眸子:“这是,朕的揽月楼!”他声音笃定,带着浓重的威胁。
“我再说一遍,滚!”楚逸辰抬眸,眸光似血,狠狠的朝着楚逸凡射来。
“朕已经仁慈,赐你回长白山封地,你这般夜闯内宫,明日,朕就可以叫人废了你。”楚逸凡慢悠悠的穿着衣服,眸光清扫,带着威胁却也带着劝慰。
残冷的白雪透着某种致命的光泽,从室外一丝丝的打进来,细碎的光线晃的人头晕眼花,楚逸凡避过那些光线,看着楚逸辰。
“今日,将踏雪还给我,他日,朕会赐你一个锦绣前程。”如此利诱,若是旁人,怕已经在权衡利弊了吧。
“滚!”没有一丝废话,楚逸辰将长剑抵在楚逸凡的胸口,权利对他的诱惑,已经不是很大了,此刻他的脑子,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想不到,满满的,都是韩踏雪,只有韩踏雪。
“逸辰,救我……”床榻之上,韩踏雪纤细的手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衫,雪白的颈上已经被她划伤了,留下几丝红痕。
楚逸凡终于不忍再看韩踏雪受这般折磨,蓦然转身,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被白雪映照的明亮似白昼的揽月楼……
楚逸凡走后,楚逸辰将剑收拢,几步走向床榻,看着脸色绯红的韩踏雪,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踏雪,我来了,带你走。”他的话,那么简单,似乎还带着浓浓的委屈。
某种因盛怒,心痛,懊悔而交织出的泪水噙在那里,欲落不落,他怎么能不坚强,她是那么的脆弱,脆弱的一击即碎,他只能坚强,只能用一个男人的肩膀,替她撑起一片天空。
“逸辰……好难受……”她轻声的唤着他的名字,每一声轻叹都让人心疼,漫天白雪透出微光,打在她绯红的脸上,诱人采摘。
“踏雪听话,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吗?”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用脚踢开门走近了冷冷的寒风中,带着她一路往皇宫外走去。
许是飘扬的雪花换回了她仅存的意识,她挣扎着推拒着她的胸膛:“小凡,别碰我,放了我……”眸中的泪水,打湿了鬓边的黑发,她还在极力挣扎着。
楚逸辰知道她叫二哥小凡,因为童年那段温暖的记忆,他也知道,是他先遇见了她,他们之间,有一种他都难以理解的感情。
二哥对她,是爱,深入骨髓几近疯狂的爱,而她对他,始终不过是崇拜,依赖,全然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他是感激的,感激上苍让踏雪把爱给了他,可他也是嫉妒的,嫉妒他没能在她年幼那段痛苦的时候,遇见她,没能在那个时候,就紧握住她稚嫩的手,给她温暖和安慰。
“踏雪乖,我是逸辰,我来带你回家了,乖,好吗?”他冰冷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吻她的脸颊,想要稳定她的情绪。
她的喘息却越发急促,几近不可等待的地步。他不知道她怎么会中了媚药,但看来这药效是很大的,比他们成亲那日,他喂她的所谓的合欢散更让人痛苦百倍。
他不得不带着她走近道,路经上陵,漫天雪舞,妖冶的金盏花恣意在雪中绽放,仿似不怕这严寒一般。
韩踏雪喘息着从楚逸辰怀中滑落,她拉住他的手,让她抚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炙热的感觉似乎要火树银花的炸开来,她在他的大掌下,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在这凄冷的墓地里,香汗淋漓。
“逸辰,求你,求你要我……唔……”她哭泣着,小手不断的捶打他的胸膛,就算大婚那日,他那般逼迫于她,她都没有求他,而此刻,她竟然开口求他。
这药力有多么的凶猛可想而知。楚逸辰反身扣住她的手,将她双手缚于身后,凉薄的唇,迫不及待的含上了她的。
他的吻,霸道而狠厉,凶猛而疯狂,几乎将她整个身子吞没,她逐渐在他的亲吻下迷失了自我,只有迎合和口申口令的力气。
雪越来越大,几乎将整个上陵给掩埋,楚逸辰与韩踏雪的吻,却一瞬间都没有停止,她主动的攀上他的肩膀,小手无力的撕扯他的衣衫。
他反手身上的狐裘披风取了下来,铺在茫茫雪原之上,之后将她羸弱的身子放了上去,轻柔的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乖,别动,我怕弄痛你。”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润的他,那一瞬间,她的意识溃散,只能任他摆布。
当他倾身将她贯穿的时候,她仰起雪白的颈,长舒了一口气,那股潮涌的渴望,终于得到了释放,她紧紧的抓住身下的狐裘,猎猎的北风吹得娇嫩的肌肤疼痛难耐。
他在她妖娆的身躯上疯狂的律动,忽而忆起那次,他见了她身上的轻薄纱衣,他看到那被他撕裂的痕迹时,心中的震惊。
他早就答应过她,要她成为他的第一宠妃,却始终没告诉她,那日在上陵中与她疯狂的,正是自己。
“对不起,踏雪,我只是……只是怕你会像他们一样,不要我,离开我。”他贴在她耳畔轻声的呢喃,撩起她脑中荡漾的春水,和缕缕柔波。
她只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无尽快乐中,并没有听到他的忏悔,直到他俯身于她耳边重复那一句:“本王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宠妃。”
她蓦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泪水在红润的脸上蜿蜒成一片冰河。
她眸中写满的疑惑、不解、厌恶、排斥,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怀,而楚逸辰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俯首含住了她的唇,将她的痛哭都吞进腹中。
江南之行的刻意刺探,看着众人将她踢倒,他并没有援手施救,原是为了报复,为了让她腹中的孩子死的悄无声息。
她记得,在那个洪水肆虐的深夜里,他将她冰冷的身子紧紧的揽在怀里,他说踏雪以后你只能是我的。
韩踏雪记得他当时紧握的拳头,他不是不能救她,只是不想救她,他要她的孩子死,一定要死的无声无息,他刻意推却所有的责任,将她拴在自己身边。
她更记得他在看到她穿起那件粉黄色衣衫时,眸中露出的伤心和懊悔的神色,因为他知道了,那孩子是他的,他知道,是他的见死不救,让那个孩子,没能看到这世上的一缕阳光。
可是他的自私却让他选择了守住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她,也只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吧。
她不能原谅,不能……
撑着羸弱的身子,她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剧烈的摩擦让她下身溢出了几丝猩红的鲜血,滴在狐裘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依稀想起了在江南,他也是这样将她揽在怀里,她亲眼看着那猩红的液体,悄无声息的从她体内流出,同样是染红了雪白的狐裘披风。
她记得那一刻,他曾经握紧了她的手,他带着几丝颤抖,轻声许诺,会疼她一世,可是所有的温情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踏雪……”楚逸辰被她推开,慌忙起身蹲在她身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原谅我……”他亲吻她纤细的指,温热的唇,吻过每一个指尖,带着深深的疼惜。
“楚逸辰,我们,早就完了……”她轻轻起身,方才热烈的情、欲一扫而光。
将撕扯的乱七八糟的衣衫穿好,之后她转身,在茫茫雪幕中,决然的往前方走去,直到大雪将她的身影彻底淹没……
韩踏雪走后不久,雪竟然停了下来,大雪过后,圆月乍现,仿似情郎的秋夜。皎洁的光亮打在白雪上温柔却残忍,她记得她转身时说的话,她说楚逸辰,我们完了。
楚逸辰撑着被冻的几乎没了知觉的身子,倚在一处墓碑上,抬头看着月明,明日,他就要回长白山了,她一定不会跟他走了吧。
她身上还有伤,到了长白山,根本无人能医治,他更不能那般自私的要求她跟他走,他只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韩踏雪回到别院时,正是深夜,老管家还在门口守着,白雪已经将他身上落了一层,侧目望去,他的身侧,韩啸天也在那里,等着韩踏雪回来。
韩踏雪几步飞跑上前,扑进韩啸天怀里,像一个撒娇寻求疼爱的孩子:“爹……”她楚楚可怜的喊着韩啸天,眸中的泪水,就那般毫无预兆的滑落了下来。
“乖孩子,委屈你了,都是爹不好,都是爹不好……”韩啸天抚着爱女的头发,掩藏不住的自责,他该带她走的,当年,就不该带她来京城。
如果不来京城,就不会遇见楚逸辰,也不会遇见楚逸凡,不会遇见所有所有人,他该低调的带她远走他乡,几亩薄田养住命就行了。
如今虽然是京都首富,虽然富甲天下,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是女儿的遍体鳞伤?是他人到老年还整日的提醒吊胆?
他抚摸着韩踏雪的脸蛋,真是长得越来越像她的娘亲了,一如当年那般的美丽,那般的让人不可忽视。
“爹……”韩踏雪只一个劲儿的哭泣,不知道此刻她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一日的突变,太多太多。
直到哭的累了,几乎再无一丝声音,韩啸天将女儿从怀中扶起,想让她回房内休息,却见鲜血淋漓着,沿着唇角一滴一滴的打在她肩上,在单薄的里衣上,蜿蜒成一条扭曲的小河。
他赶忙将韩踏雪抱起,匆忙的进了房内,半夜叫人去叩开了京城最富名气的大夫的门,请他来看自家女儿。
大夫来后并没有多言,苍老的手打在细嫩的手腕上,暗暗诊脉。
“小姐身子骨弱,曾滑了胎,没能好好休养,沾了雨水和湿气,之后的日子里一直没能好好休养,一时间怕无法治愈。”大夫坐在正厅,严肃的与韩啸天说着。
天,踏雪竟然滑了胎,她从来没跟自己提起过,这个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揪心,怕是不想让他担忧才没说的吧。
“可有禁忌?”韩啸天赶紧追文,若是再碰了什么禁忌,身子落下了什么毛病,可是终生的痛苦。
“禁忌倒是不多,两年内,多补补身子也就是了,小姐滑胎之时沾了湿气,这许久以来,都透支体力,身子没彻底好透之前,切忌再受寒,方才那一口鲜血,就是被这严寒的天气给冻着了。”大夫苦口婆心的说着。
“多谢大夫了,如此深夜,还让您亲自上门,真是劳烦您了。”韩啸天真诚的感激。
“倒是不必谢我,韩先生家世显赫,府中金银无以数计,但也不能终日只忙生意,忘了照顾孩子,姑娘身子骨差的很,以后可得仔细照料着。”大夫又安排了些琐事,便背着药箱,从别院踏出。
第二日,天气放晴,京都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金石玉器生意如流水般,潺潺不休的进行着,易水寒趁着近几日就要回南国的空闲,来韩府上看望韩踏雪,还带了南国贵重的药材来。
恰逢韩踏雪已经被韩啸天接回了府上,住在昔日还未出嫁时住的院子。丫头们收了药材往膳房里送去,叫厨娘们即刻做了,给小姐补身子。
易水寒踏着略带寒气的阳光,进了韩踏雪的房间,韩踏雪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疲惫的睁开眼睛,见是易水寒来了,便随意唤了一声。
“易殿下。”带着几分生疏,如今,她是女子,再不能像往日那般,与他一起嬉闹,叫他已大哥,叫他兄弟,叫他小寒子了。
“怎的这般生疏,在踏雪看来,似乎我不配做你的易大哥了。”易水寒几步上前,微微勾起唇角笑了,那笑,像春风似的,格外动人。
“不是,如今换了身份,易大哥也有公主为妻,踏雪实在不该再有任何逾越的言行。”韩踏雪垂下眼帘,阳光从窗子打进来,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惹人心疼。
“易大哥永远是你的易大哥,没有人能够改变什么。”易水寒上前,在床榻前的矮几上坐下,定定的看着韩踏雪憔悴的脸,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谢谢你……”韩踏雪欲言又止,却终于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分量太轻了吧,怎么足以感谢他的大恩。
“谢我什么?”易水寒无所谓的一笑,他帮她,本是应该,从来不曾奢望过,她会在心里记着,或者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