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东方莹篇5
小二一见立马两眼放光，态度更是谄媚了不少，连连到谢，退至门口还道，“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沙曼被吹开一角，天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了下来，空气中有些潮湿的味道袭来，感觉到一束炙热的视线，东方莹不舍的离开看向窗外的目光朝对面看去，被风扬起数次的沙曼间，好似看到一双受伤的眼眸，一懔，风不再吹，那道目光也消失不见了，等到再扬起时什么也没有剩下，彷如刚才的那一个眼神只是眼中的错觉。
“莹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回头看着这个坐在身侧的男子，她知道自己以前确实认识这个人，但只是一种感觉让她无法靠近他。
轻轻的摇了摇头，空空的袭来有一种失落，站起身，直直的走向了门口。
“莹儿？”男子紧紧拉过女子的手不让她再往前，那一双失神的眼是他不愿再见到的，不管是为了自己失去的记忆还是那个让他愤恨的男子，他都不愿再见到她这样。
“来喽！”小二在这个时候很好的解除了一室的寂静。
手轻轻的挣脱开，不留一丝痕迹，“我突然想回去了……”
握紧手中的寂寥，换上笑脸道，“好，我们就回去。”再一次的拉起女子的手就往屋外走。
朦胧烟雨中，街上的小摊贩三三两两的搭起搭棚子，湘雅居门口一个男子收了眼底的伤毅然挺立着，并不知道楼上发生的这一切。
喜庆的印花绸带在皇宫东苑的枝藤上挂满了一片，如同血色一般斑驳的星点绽放在枝头。
樱花林中的男子红装裹体，遥遥的望见那小女子竟是走在了林间小道上，白色的蝴蝶兰朵朵的开在脚下，女子轻轻俯身，细白的手腕轻抬起来，玉指一点，一只蝴蝶便翩翩起舞，朱唇微开一抹笑挂在嘴边。
男子痴痴地望着这一幕，那些他还不曾知道的小动作。
女子起身，一袭粉色绣边宫装，莲步轻移，似是奇怪于这身红衣，竟是紧紧的盯着他看。他笑，不待女子走到面前他便先一步走了过去。
只见一袭红装从樱花林中翩然走向了自己，在这时间又着了一身红衣，东方莹直觉定是那人们口中说起要成亲的四皇子，自己又是那七皇子所谓的妻子，也不多想便迎了上去，微微一施礼道，“莹儿见过四皇子……”低着头，看不见那个男子的面貌。
“起来吧……”低沉的声音在上空盘旋，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精致白皙的五官尽显得妖娆，配上这一身红衣更是艳丽无比，不知竟有些看呆了。
本来还为着她那种对待陌生人的行为感到心寒，现下见她如此，心下不禁好笑这个小女子痴傻的表情，但心头自也有千般滋味，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前做的太过分了吗？
浅浅的呼吸缠绕在两人间，不知是那樱花雨印红了双颊，还是今日燥热的天气热了脸颊，空气中渐渐传开的是暧昧的气氛。
不知多久，也不知是近处那群宫女的碎碎念还是那钟鼓的喧闹声，让东方莹忽的清醒过来，复又低下头，为着刚刚自己心中莫名的悸动感到尴尬。
男子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那张脸，如同自言自语道，“如若让你嫁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男子，你会嫁吗？”
他说的是他自己吗？东方莹并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会……”“为什么？”“既然会有这样一个选择定是有他的原因，可能为了我的父母，可能为了我的姐妹，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我自己，我不知道……”“那如若那个男子又要再娶一个他真正爱着的女子呢？”“如若我并不爱他，那么自也不用在意他娶什么样的女子……”
男子的眼底抹上一层纱，看不清是心灰意冷还是突破渴望着，“那么……如若你爱上了呢？”“那么……我更是会让他娶那个女子，那个他真正爱的人……”抬头，东方莹的眼眸闪耀着，有着疼有着坚持，“不过，同时我也会离开他……”留给那个女子也是他一分完整的爱，然后再离开，东方莹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男子一滞，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也许他并不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但是这个女子永远会用一个完美的句子填补他的空缺，不管她有没有记忆，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嫣红的喜帕盖在沉甸甸的头饰之上，女子的眸子没有任何一个嫁人女子脸上该有的呆滞神情，或者说她不是呆，只是任何喜悦的表情摆在这样一张脸上只是显得僵硬而已。
繁琐复杂的仪式给了宾客们很好的交流机会，人堆中冷云生谈笑风生，那坏坏的笑惹得一众女子都为之倾倒，也跟着花枝乱颤起来。
朱红的柱子后面出现的身影一下子抓住了许多人的眼球，精致水灵的眼平视着前方不在意的随意看着，尖尖的鼻子，小巧的红唇，那一袭粉色绣边宫装衬得女子的皮肤如若凝脂，又带着两抹红晕，一切皆是如此的美的让人窒息。
冷云生透过人群一下子就看到了东方莹，笑着丢下那一堆人就朝她走去，如同宣誓着他的所有权似的站在她的身边护卫，让女子眼红男子羡慕。
喜庆的锣鼓愈来愈响，红色的礼服双双入内，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将举行的婚礼却被一声雄浑的男声打断，而发出此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穿着火红大炮的冷秦珏。
“四王子，今日是您的大婚之日，吉时可不能耽搁了，不若有事等着结束了再办不迟。”媒婆上前说道，这皇家的婚事可不同平凡百姓的，这媒婆自是要尽职尽责了。
“今日很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冷秦珏的婚礼，只是，这婚礼随要办，可这新娘并不是我身旁的这位女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而几位位高权重的老臣一听这话已经很是不满了，心底也在暗暗的为这个四王子此次如此不妥的举动羞愧。
什么叫新娘不是旁边的女子，这婚可是皇上赐的，求婚的人也就是这四王子，现在这么一说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吗？
喜帕下，女子的眼睛明显的闪烁起来，她不知道她该是高兴的还是该生气。“珏儿，你跟朕来。”皇上一下就将冷秦珏叫到了后堂，而冷云生和皇后也匆匆的跟了进去。
“四哥，这婚事都已经定了，新娘也就在你的身旁，你说这话岂不是在让人看笑话吗？”冷云生在旁先道出了不满。
“珏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他最疼爱的这个儿子了。
“父皇，儿臣本是要娶她的，只是那日莹儿说的话让儿臣改变了心意，父皇，儿臣实在不愿意负她。”说得诚恳，说的真切，可是却越是让人琢磨不清楚。
“既是如此，那之前你若说了，朕可以只当是这婚礼取消便是了，为何还要今日来这里闹一番？”“因为儿臣想要还莹儿一个真正的婚礼，那日莹儿远嫁我国，只是一场政治联姻，我并未给过她一个真正的承诺。”想到她的泪，她的伤，一时间，他不禁有些想要不管一切的带着她远走高飞。
“珏儿，你可要知道，那日是你硬要娶了那宫女，而且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宫中多半的人都是知晓此事的，若此时你丢下了她，那么你日后在宫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可是会大大减少的了。”
皇上说的句句是实话，从以前到现在他所经历的那些争斗不管哪一次都是残酷的令人发指的，这点冷秦珏比谁都要清楚，可是，“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皇后在一旁想要劝阻，可是冷秦珏那冰冷的表情已经告诉她，再劝也是无用的，只能在一旁看着父子二人这样的僵局。
“好，朕今日就成全了你！不过，日后的事情，你自己就好自为知吧！”甩下如此一句话，皇上便甩袖而去，冷云生气恼也跟着出了去。
皇后急急的走到冷秦珏身边道，“珏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是在和你自己过不去呢。”
“母后，你无须担心，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楚。”眸子深邃的让人看不清楚其中有些什么。
“有的时候，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叹一口气，皇后悠悠地走开去了。
不是他不想说清楚，只是很多事情还不到说破的时候，妖冶的表情带着沉稳，一步一步朝着外堂走去。
这些年来宫里的女子来了又去，却终是没有活过三十就走了或是被送到了各国做姬妾，只有皇后和王琴婉是例外的，人人都道是那些宫中的魂魄在作祟，但是，猜猜想想却终是任谁也找不到答案。
血红的喜帕揭开，映衬着女子一片惨白的脸色，仅有那一抹嘴角的血丝透露着她还活着的讯息。
站在靠前些的众人纷纷发出惊呼，好几个弱不禁风的妃子都差点晕死了过去，皇上甩袖出来，进入这外堂，入目的就是这一切的混乱，这皇宫的婚礼如此的荒唐，今日是头一遭，恐怕往后也很难碰上了。
冷云生跟在后面，似是惊了一下，却立刻挂上了一层不满，这个女人怎么老是给他惹麻烦，她今日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他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吗？
只当是要去解救那女子，冷云生速速的冲到她的面前去，女子软软的身体滑落在肩上，“我还没有解决好，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小声的耳语着，一边手搭在女子的背上给她运着气。
皇上横着两道眉，已经是怒不可遏了，今天皇家的脸面全叫冷秦珏给丢尽了，“来人，快去把太医叫来！”
“是！”一个小太监一刻都不肯耽误飞奔出去了。
“只有这样，皇上才会离间开最信任的四王子，大臣也才会不满，这样不是达到你的目的了吗？”女子声若游丝，同样在男子耳边低语着，“而且，四王妃也不用再嫁，你……”喉头的血腥让江馨不再言语。
众人焦急，只见门口的太医匆匆赶来，一下子跪在地上拉过江馨的手，眉头微皱道，“皇上，此女是服用了及其强烈的药物，需要赶紧医治，否则性命不保啊。”
“那还等什么，快治！”二话不说，太医和几个小太监立马将瘫软在地的江馨抬了起来。没有人看到，那一幕是那惨白的手深入了男子的腰际，偷偷的将一块帕子放了进去。
“今日的喜宴怕是吃不成了，各位先请回吧。”皇后淡淡的说完，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但不过多时便也散了开去。
“四哥，今日你可是做的太过分了，好好的一个女子竟被毁了声誉，你让她日后如何见人？”
面对冷云生当面的指责，冷秦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似乎有点小看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了，侧身面对皇上道，“父皇，今日错全在儿臣，发展到如此地步是儿臣没有想到的。”维诺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坦然样子了。
“现在认错又有何用！哼！皇家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光了！”眼见皇上经江馨这么一闹果然气不打一处来，冷云生心中自是暗笑的，看来那个女人还有点用。皇上说完，也不看冷秦珏，直直的就走出门口去了。
皇后看着也是急在心里，“珏儿，你也莫怪你父皇了，今日之事你确实让他太失望了。”叹一口气，也走出门口随着皇上而去了。
王琴婉不做声，静静的走过冷云生的身边，只看他此时才勾起一抹笑，心底一懔，莫不是今日之事也是他安排的，看到他拿眼看她了，不敢再将这可怕的念头多想下去了，也走了出去。
霎时一屋子里，只剩下冷云生和冷秦珏，还有那个呆呆站着的东方莹。
从刚才开始，东方莹就一直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中，当女子揭开喜帕时，那容颜让她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江馨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觉到手被紧紧牵起，看去，她的夫君正温柔的看着她，一看屋里只剩他们三人了，想着也是刚才自己的思绪全被那女子牵了去了，尽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们走吧。”
男子拉着那粉色裙子离开，冷秦珏没有拦阻，只是默默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将此刻印在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