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只怕是二皇子还不明白状况吧。”慕南轩轻蔑的一笑，“恬儿是我轩王府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轩王妃，二皇子又如何能不知羞耻的说出你要她三个字？”
楚墨凡陡然一震，随即淡淡一笑，双眸直逼慕南轩，“可是本王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慕南轩的脸上透出死灰般的晦暗颜色，怒然斥道：“简直是荒谬。”
“荒谬？”楚墨凡依然淡淡的笑着，黑眸一转，“你可以问问恬儿，本王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慕南轩转脸望着我，幽潭般的黑眸中透着无限痛楚，他艰难的开口，“恬儿。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我面色苍白的望着慕南轩，望着他眼中的痛楚，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一刻，我更加恨楚墨凡，恨他将我的爱用来成为打击慕南轩的理由。
慕南轩看着我的神情，似是明白了什么，他双目绯红，决绝的转过身，一字一顿的从唇缝中挤出话语来，“楚墨凡，今日，本王就取了你的命。”
振臂一甩，腰间的银鞭呼啸而出，像是有生命力一般像楚墨凡飞去。
楚墨凡脸色一凝，随即也飞身而起，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只见此剑薄如纸翼，剑身寒光凛凛。
我不由得为慕南轩担心起来，当初楚墨凡对战风无香的时候也只是用了一支玉笛，就让风无香内力大损，而今，他拿的是剑。
只见剑芒一闪，楚墨凡的寒剑与慕南轩的银鞭纠缠在了一起。一蓝一紫两道身影纵横交错，飞天入地，所到之处，皆是飞沙走石，草折花残。底下的侍卫们无一不目瞪口呆的望着杀气腾腾的二人。
慕南轩银鞭在手，一招一式无不精妙绝伦，灵动飘逸，看上去真正蛟若惊龙；而楚墨凡的剑法则干净利落，沉稳大气，没有任何漂亮的动作，剑锋凌厉，势如破竹。一时之间竟也难分胜负。
我望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下焦急不已，一方丝帕竟生生让我缴成了麻花。我四处张望，试图找人来分开他们，突然望见了一双眼睛，一双让我心生惧意却又难以忘记的眼睛——-那是那晚在轩王府企图刺杀我的黑衣人。而今他仍是蒙着面，无声无息的混迹在了追兵中，而大家只顾着望向楚墨凡和慕南轩，一时之间竟无人注意到他诡异的装扮。
我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不想竟退到了悬崖边上。
“恬儿小心！”慕南轩瞥见我的动作，虚晃一鞭向我扑来。却不想楚墨凡一剑挥出，生生的刺进了慕南轩的肩膀。
“啊！”慕南轩低吼一声，软鞭一扬，将楚墨凡逼的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那黑衣人诡异的朝我笑了笑，一道寒光急速像我飞来。
“恬儿！”慕南轩也看见了那到闪着寒光的匕首，只因他肩膀受伤，一时之间竟无法将它打飞，只能用他的身体护住了我。
匕首全数没入了慕南轩的后心，“噗”慕南轩吐了一大口鲜血，溅红了我的白衫，红的刺目，红的让人心惊。
“不”我抱住慕南轩缓缓下滑的身体，“南轩，南轩，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死啊？”
众人愣愣的站着，就连楚墨凡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那黑衣人一见刺杀失败，悄无声息的隐去了，似乎刚刚救从未来过一般。
“恬儿！”慕南轩颤抖的伸出手，试图抚上我的脸庞，却怎么也够不着。
我抓住他的手，轻轻的贴在我的脸颊旁，泪水止不住的滚滚而下，“我在，南轩，我在。”
“恬儿，我也许不能再保护你了，”慕南轩的眼中浓浓的不舍，“恬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若地下有知，也会含笑。”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泪如雨下的摇着头，想要擦去他身下不断流出的鲜血，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恬儿，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很孤单。“慕南轩气若游丝的低语道，“可是能死在你怀里，我真的很开心。如果有来世，我，我一定好好守护你。”
慕南轩绽开了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眷恋，有担忧，也有解脱。刺痛了我的心，也埋葬了曾经的爱恋。
“慕！南！轩！，你醒来，醒来啊。不要来世，就现在，现在好不好？”我悲怆的晃着慕南轩渐渐冰冷的身体。
突然我很想笑，很想放声大笑，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的站着，天意弄人啊。究竟我穿越回这个时空是为了成全他们的霸业的吗？于情？为爱？我丝毫不能得到一分。
我想哭，可是除了泪在不停的流以外，悲伤却满满的堵在胸口，就好象一块逐渐加重的大石一样，将我的心慢慢的，慢慢压碎。
我兀的抬头望向楚墨凡，眼里充满了讽刺的笑，语气却是出奇的平淡，仿佛说的不是我自己一样，“楚墨凡，你无非就是想要我的眼睛，只要你说，我取下来给你便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楚墨凡神色一震，眸光闪烁不定，他微微垂下眼帘，似是不敢看我，“恬儿，我。”突然语塞，再也说不下去了。
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他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要她的眼睛？告诉她，即使她看不见了他也会照顾她？告诉她，他爱上她了，他宁愿不要江山，也要她在身边？可这样的话又如何能说出口，即使说出口了，她，信吗？第一次，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清澈的眼神。
我用手拂开缠绕在慕南轩脸上的发丝，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缓缓站起来幽幽的说“楚墨凡，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哪怕你要的是我的命，我都会给你。楚墨凡，你夺走了我的孩子，我以为我会恨你一生一世，可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却悲哀的发现我还是爱你。可是！”
我话锋一转，宁静的假像被撕破，失子之恨，欺骗之痛，一齐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楚墨凡，你要的我给你，只是从今而后，我们两个恩断义绝，我在世一日便恨你一日，我活一生就恨你一生。”
楚墨凡脸色灰白的望着我，曾经无限风情的凤目呆滞一片，流转着深深的伤痛。
我抬手向眼睛刺去，也许只有这双眼睛离开了我，一切的恩怨情仇也会一并离我而去。
“不！恬儿。”楚墨凡惊呼，手指一动，一枚小石子准确无误的击中了我抬起的手。
我一时不备，手背打落，一阵冲击让我脚下突然站立不稳，一脚踏空，直直的坠下了悬崖。
“恬儿！”楚墨凡飞扑过来，却只扯住了我衣襟上的一片罗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