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刚来片刻。施主还是睁开眼吧,既已出禅,那便睁眼欣赏冬日美景吧!”
王晓睁开了双眼,但仍微眯着,那位白眉白须的老僧便站立在他不远处。深吸口气,略回气片刻,他就迈步走向老僧,施了个学生礼,“师傅见谅,晚辈又不请自来了。”
老僧身上仍是那件说旧不旧,说新不新的袈裟。只见他抬步走进亭榭,双眼瞧向竹林、湖面、散竹,“发现了?”
王晓本亦步亦趋走在老僧身后随着,听其发问,回道:“晚辈也是今天侥幸发现这竹林阵。真是神奇啊,它竟有助人宁神静气的功效。”
老僧仍旧专注欣赏着中午时刻的湖面景致。王晓清楚记得自己是上午九点一刻到的寺院,自家这一入禅,竟少说也入了三个小时。
王晓抬眼看向这位身材不高且有些瘦削的老僧,迈步走至其身前,又行了个学生礼,“师傅,晚辈平常总是俗务缠身。这门宁神敛息的法门于晚辈有大用。晚辈本不应如此贪心。但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晚辈也是打算用这个法门救人立命用。故而晚辈恳请师傅不吝赐教。”说完,他又向老僧执了个学生礼。实不是王晓贪心,不知足,要向老僧求那宁神敛息法门的教语。他为人谨慎却又重情重义,料来最近几年都不会有清闲日子过。而心情浮躁于入禅入定有大不利,他又不能每时每日来这兴寺借竹林阵强行入禅。所以只能看老僧是否愿意传他那宁神敛息的正宗法门了。
老僧侧头打量王晓颇久,见他面色沉稳站定。“老衲这法门乃祖上所传。老衲家族世代为僧……”老僧本欲接着说下去,却见王晓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神情怪异盯着他看,便稍顿片刻,“早先不比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到了老衲这一辈,历经战乱,也就只剩自家一人了。老衲与施主也有些缘分,这法门传施主不是不可。只不过这法门毕竟是祖上所留,施主又无入我佛门之心,那只得约法三章了。”
王晓忙又给老僧行个学生礼,恭敬正色道:“晚辈定当铭记。”
“一,不得做那欺男霸女之事。二,不得私自将此法传授他人。三……”老僧郑重看了会王晓,接着道:“施主若有心,过了而立之年,便吃斋念佛吧。”
这位白眉白须的老僧倒是个爽快人,交代完这些戒条,便将那足有四百余字的法门说与王晓。王晓记性颇佳,老僧只讲了三遍,他便全记住了。
王晓见老僧传了法门后便要离去,忙道:“师傅,可否告知晚辈您的名号?”
老僧扯动嘴角笑了笑。“相逢即是缘分。名号只不过是个称呼,不必介怀惦记了。”
王晓不愿放弃,又向老僧执了个学生礼,“望师傅告知。”
“老衲法号兴正。”说完后老僧便一步一步朝着竹林行去。
“若我王晓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定在师傅您百年之后,以您法号为名建个寺院。”王晓冲着老僧离去的背影高声喊道。
王晓慢悠悠步行出了寺院,在那以宋体字书写的“兴寺”门口恭敬施了个礼,便返回市区。
王晓今日好不容易在武学上找到了盼头,便去超市买了些新鲜蔬菜,羊肉牛肉,准备犒劳下自己。来到自家狗窝门口,他正面露微笑掏钥匙,蓦地心内一紧。王晓诡异一笑,看似随意向着巷道走去。
王晓也不在乎这儿黑灯瞎火。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拳头快速打出,摩擦空气发出的颤音。他伸手一搭来拳,哟,蛮牛之力啊。继而面上露出会心笑容,“凯波,你啥时候改行做飞贼了。”
从暗巷里露出一张浓眉大眼、高鼻厚唇的脸庞——杨凯波。“男一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三四个月没见,你小子竟走到这一步了。”
王晓烧了六个菜,四素两荤,最重要的是做了道糖醋鲤鱼,杨凯波最爱吃这道菜。也不知他一个地道的北方汉子怎么会那么爱吃鱼。
两人喝酒夹菜,王晓也懒得问杨凯波为何又千里迢迢来找他。
“哎,男一啊。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精了。你要是个女人该多好。”杨凯波陶醉般吃着自家兄弟专门为他做得糖醋鲤鱼,又是高兴又是欣慰。
“你怎么又来我这了啊?我可跟你说,那去夜店祸害女人的事我早都戒了,你可别指望啊。”王晓见杨凯波对自家手艺很是满意,吃得满嘴流油,也是很开心。
“男一啊,你可别狗眼看人低,哥哥我已经金盆洗手,发誓不去祸害那些夜店里的女人了。咳,男一啊,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保不准你听了后会欣喜若狂,狂亲哥这粗脸呢。”杨凯波很是神秘说道。
王晓被杨凯波末位一句刺得浑身起疙瘩,激灵一下忙道:“什么事啊?”杨凯波就爱卖关子,不过你只要稍微顺他的意着急紧迫追问,他立马邀功般全说了。
“男一啊,你也知道我清闲。近日闲来无事在企鹅上玩。我竟然发现你那初恋情人唐婧便在SH,哥可跟你说啊,我是一发现这个彗星撞地球的消息便什么也不顾匆匆赶来SH告诉你的。”杨凯波说完,发现王晓既不兴奋,也不伤心,反而还有那么一丝玩味。过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吼道:“好你个男一啊!哥我真是小瞧你这张人模狗样的脸了。唐婧那矜持女竟发狼般追你追到SH了。”
王晓瞪了杨凯波一眼,“麻烦积点口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也是前段时间在SH偶然碰到她,然后便……”
“然后便让你这老牛耕了她那嫩田。”杨凯波见自己不远万里跑来SH告知王晓她朝思暮想情人的消息,这人才竟早就与他那初恋情人又勾搭上了。这还不算,竟还瞒着他,便不满的打断道。
王晓忙笑道:“行了,你这份情谊我王晓记下了。”
杨凯波这才舒心大笑,与王晓觥筹交错,吹嘘打屁了。
昨晚与杨凯波共卧一室,两人脚打脚又睡了一晚。
王晓起得早,出去锻炼回来后便发现杨凯波已经在客厅内喝饮料玩山口山呢。他意兴阑珊看了会,“你怎么现在还在玩这游戏呢?”
杨凯波头也没回,“没办法。我一门心思想做执侉,可这心肠太软。又想奋发图强,光耀门楣,可这脑子太笨。我手脚倒挺勤快利索,可我家那老爷子不让啊。只好寄情于游戏,虚度光阴了。”
王晓正想说杨凯波两句,手机却响了起来。接完电话,他面色阴沉。
杨凯波见王晓这般模样,忙下了游戏,皱眉道:“小赵跟我提过两句,我大概知道一些。怎么了?有些棘手还是事不可为啊?”
“有些棘手,不过……”王晓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杨凯波,为两人点上烟,“南宫霆请我陪他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嗯,SH滩诸位道上的大佬都会参加,还有几位江浙地区德高望重的老头子。听南宫霆语气,今日的聚会十有八九是鸿门宴,可能没法善了。”
“你确定要去?唐婧那边……”杨凯波想了会,犹豫说道。
“唐婧那边,我只字片语都未告诉她,你可得帮兄弟遮掩着。走,你不是说拳脚功夫无处施展吗?今天我们两兄弟便去闯闯这大SH的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