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兮坐在店铺内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叔叔将店铺交给她后就带着一家人回到了家乡,只剩下她一个人照顾着这个店铺。这店铺位于巷子深处,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而白灵兮也乐的清闲,以前在其他地方行医的钱足够她用好一阵子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白灵兮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证明自己医术的机会,所以白灵兮一点也不着急,等到病急乱投医的人四处寻找大夫的时候,她的机会可就到了。
白灵兮还是保持着以往的习惯,素纱掩面,一袭白衣,这几天的忙碌根本没有给她充足的休息时间,此时她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把玩着额旁垂下来的几缕秀发。
看到有人前来,白灵兮直起身子,打量着远处那道身影。白色长发随风飘动,身着白色道服,胸口绣着一只睚眦,虽是老人却步履矫健,沉稳有力。
白灵兮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乖巧又带着几分恭敬打着招呼:“睚眦爷爷,你怎么来了?”睚眦宠溺地摸着白灵兮的头发:“小丫头,你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平啊!”说完,睚眦沉声对着巷子的一处阴暗角落喊道:“在这儿蹲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出来露个脸了?难道要我亲自去请你现身?”话音刚落,自暗处走出一黑衣男子,敬畏地应答着:“阁下好功夫,我并无恶意,只是奉主人之命在此保护这位姑娘。”睚眦不屑地笑了笑:“保护?还有监视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保护可以,明着保护就行,别躲在暗处,老夫的手中可是不留活人的!”男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此地。
“小丫头,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蹲你好多天你都没有发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睚眦虽为责怪,但还是无法掩饰言语中的爱怜。白灵兮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睚眦无奈地走进店铺内:“丫头,我都说你多少次了,不要这么仁慈。世间的人类有好有坏,不要指望你的仁慈去感化恶人。不需要你去惩凶除恶,最起码坏人该杀就杀吧?你要是下不去手,废掉他的修为也可以啊。”看出了白灵兮眼中的疑惑,睚眦继续说着:“你如果怕这么做影响你的修炼,那你大可放心。惩凶除恶是符合道义之事,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倘若这样都会影响修炼之途,那这些法则可就成了假话了。何为法则?法则就是不成文却应该遵守的规定,即是规定,按照规定去做何错之有?”
白灵兮还没缓过劲来,这与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接受。医者父母心,白灵兮认为每个人都是好人,再坏的人也是环境所迫,总有变好的那一天,只是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睚眦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丫头,我的话就到这儿了,孰是孰非,怎么去做,就看你的选择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万事小心了。”白灵兮只是机械地答应了一声:“好的,睚眦爷爷再见。”
睚眦也没有再去管白灵兮,直接飞离了这里,留下白灵兮一人还在那里品读着这番话。自己的善良是不是被别人当做软弱好欺负,而善良是不是无条件无选择地对每个人呢?白灵兮并不是圣人,更不是宗教信徒,伪装逃跑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脆弱。
宽容与善良,都该是有偿有限度的,倘若轻而易举就可获得,那宽容与善良岂不显得廉价了许多?
睚眦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深深地打破了白灵兮的美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