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出声,只是投向叶敏的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看到她身旁坐着一个男人时,所有的冷静自持,都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叶敏仿佛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不是爱慕,那种被人侵犯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且又是如此之熟悉,不由暗叫糟糕,顺着她的视线回望,心更了凉了半截,为何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偏偏好死不死的还是被他发现了。
呜呜,她的美好明天啊!叶敏不禁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她在看到他的那刻,便本能的瑟缩了下,可仍旧强作镇定的扭头别开视线,只是放在膝上的两手紧抓着裙摆,泄露了她的不安。
宫默颜觑头望见她的反应,了然于胸,嘴角邪肆的勾起:“太子妃,对于这样的安排可还算满意,他国相逢,以解相思之苦,多浪漫啊!”
说着,他还啧啧出声,面露羡慕,只是眸中透着的几许阴鸷,才是他的本色。
“卑鄙!”
“呵呵,卑鄙?我卑鄙吗?叶敏,珏苍国流落在外的公主,曜月国当今太子妃,本宫是否该向你请教一下,当初是谁不择手段将父皇的基业毁于一旦!”
宫默颜面目狰狞,回想起当初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王,母后倒在的刹那,年仅十岁的他,那是何其残忍的画面,理智在瞬间瓦解,他的大掌掐着她纤细的颈项,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无辜的她身上,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祭父王和母后的在天之灵。
而这一幕端木澈自然没有落下,他眸光一凛:“可恶!”
当下,什么都没来得及想,行动以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端木澈脚下一用力,叶安只觉得身边起了一阵大风,眼前一抹白色闪过,待他回过神来,只见端木澈脚踩着水面一起一落,正困惑着想叫他回来,却被一旁品着茶的叶凝宇叫住。
“叶安,由他去!”
“可是……”
叶安还想说什么,便被叶凝宇那一瞪,噤了声。叶凝宇望了他一眼,看着他满腹委屈的样子,不由轻叹出声,解释道:“你也不看看,他这是去哪了,瞎掺和个什么劲。”
这时,叶安才注意到他所去的方向,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道:“哥,是敏儿?”
“嗯!”叶凝宇淡淡的应了声,心下却是在想,小子,这会总算是开窍了。
对于这位在不久前刚认祖归宗的小公主,叶安对这妹妹可是宝贝到不行,虽然妹妹一直瞒着他们,她之前的经历,但以二皇兄的本事,这点小事又岂会难到他,自然不出几日叶凝宇的手下就有线报来了,而端木澈这号人物,他们自然也知晓他的存在了。
不过另叶安想不通的是,端木澈明明是叶敏的夫君,为何还会对着小悦悦颇为上心,奇怪?叶安任是没能想明白,想问问皇兄,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毕竟这当口,还是少说为妙。
叫价越来越高了,有些只能因为囊中羞涩,不甘的放弃,到最后,也就那么几人相较不下。
“十万两!”
“哇,这位公子出手一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妈妈两眼放光,仿佛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那场景,想想就乐呵,笑的老鸨连嘴都合不拢了。而紧接着的话语,更是让老鸨感觉飞上了天。
看着老鸨那令人作恶的样,叶安都感觉自己反胃,但还是嘻哈着不轻不重的在皇兄的话后加了两字:“黄金!”
众人一阵唏嘘,哗然之声不绝于耳,有艳羡的,有嫉妒的,各色目光纷纷投向叶凝宇,心中愤愤难平,凭什么如此佳人,要跟着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而正在众人不满的喧闹声中,磁性的男音从天际传来:“一百万两!”
此刻,众人的视线均有很是默契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习月狂一袭青衫,衣袂飘飘,黑色双眸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周身散发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气,不禁让见惯场面的众公子不寒而栗。
习月狂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间透着冷然,不在乎外人带着好奇探究的目光,纵身一跃,蓦然落在楚悦然的画舫上,与叶凝宇公然相视。
叶安一双黑眸狠狠的瞪着他,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捋起袖子,那架势绝对是想找茬的。反观叶凝宇,倒是一派安然,他无怒无笑,平静无波的双眸深邃的盯着对方,眸中的较量,风起云涌。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当我们好欺负啊!”叶安再次捋了捋袖子,一副磨刀霍霍样。
叶凝宇忙以眼神何止他,既而向习月狂报以一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哥!”这会叶安他可不干了,人家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怎么着也要小小教训一番,方解他心头之气。
“坐下!”
“哼!”
叶凝宇眼见叶安仍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亲自起身拉着他落座,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来:“现在敌暗我明,如果这会过去,岂不是将悦儿就此推到风口浪尖上,再说,我看那位也不是寻常百姓,若是暂时将悦儿交给他照料,不失为良策。”
“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安实在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兄弟两人争执激烈。
宫默颜看着来人,眼中无波,一切都在预料之内,掐着她脖子的大手缓缓下移,当着端木澈的面,亲昵的搂过呼吸困难的叶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无尽的柔情要将她沉溺,之后才状似无意的轻抬眼睑:“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宫默颜嘴中朗朗上口,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惶恐之色,反而盯着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叶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愣是愣在了当场,由着宫默颜搂着自己,而这一举动,在端木澈眼中,则是另一种解释,那便是叶敏是自愿要跟着他的,而非他起初以为的,被逼无奈,望向她的眼神,瞬间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