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奔他知道的那个地址,他怎么也不想想她是不是在家?她的家里不是还有另一个男人吗?
佳音听着了电话里忙音,手臂无力地下垂,慢慢的,整个人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刚才方辰宇说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握着手机好一会儿,佳音才慢慢地站起来,心里难受得厉害,她无意识地去卫生间泼了几把冷水,抬起脸,看着镜子里乱七八糟的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
看了一会儿,佳音只想去找叶绍阳,她去卧室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出去了。防盗门合上的一霎那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有带。
焦急,无助……任何不堪的词汇就难以形容佳音此刻的心情。她到了楼下,看着哗啦啦看不透一米之外的大雨,老天似乎也在捉弄她……
兰博基尼以夸张的车速驶进小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方辰宇急急地从车上下车,他没有打伞,直奔向楼道口那个瘦小的身影。
楼道口的风很大,佳音坐在第二个台阶上,风乱过送来一阵阵的雨水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襟。
“佳音……”方辰宇跑近,抱住那个瑟瑟发抖的人,触摸到了她身体的冰凉,他脱下外套包裹住她不住颤抖的小身子。方辰宇抱起佳音,他看着外面过分的大雨不禁蹙眉,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跑向不远处的那辆车……
车内的暖气开了起来,后座上佳音任由方辰宇抱着。
方辰宇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终于可以这样抱着她,可是这一刻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叶绍阳,叶绍阳……”佳音不停地叫着叶绍阳的名字,像是呓语,可她明明睁大着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佳音突然从方辰宇怀里坐起来,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她紧紧抓住方辰宇的衣领,她哀求着:“叶绍阳,叶绍阳不见了,求求你,求求帮我找找他……”
心,像是被什么揪住,这一刻,听着心爱的人口口声声求着自己却是为了另一个与她有关的男人,怎能不心痛?可是,他更心痛她无助的模样,那令他心痛的模样,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濒临绝望……
方辰宇轻轻拿下那双紧抓着自己的小手,他拭了拭她的小脸上,她的小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方辰宇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眸子,他说:“好。”他就这样下车去了驾驶座。
兰博基尼在黑夜里一路摸索,没有了来时的速度。佳音无力地靠在车后座上,透过有些雾气的车窗,看不清外面有多少匆匆忙忙的行人与车辆,或许大街上早就没有人了……
神思不清,眼皮好重,佳音慢慢阖上了眼……好累好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那么可不可以什么都不要想……
“佳音!”方辰宇透过后视镜,看着佳音一点一点垂下的小脑袋,他焦急地回头呼喊着已然失去意识的人。
该死的!方辰宇低咒一声,猛然掉转车头,车速更胜来时……
城郊高档别墅
“先生。”张嫂一脸凝重地从方辰宇的房间出来。
“怎么样了?”方辰宇开门进去。
张嫂也跟了进来,她不安地看向床上佳音,她说:“我已经帮仲小姐把湿衣服换下来了,可是仲小姐好像不太好,一直都在发抖。”
方辰宇走近那张大床,看到床上秀眉紧蹙一脸痛苦的佳音,胸口像是被什么抓住般难受。他握上那双紧拽成拳的小手,令一只手随即试了试她的额头,方辰宇一怔,大掌碰触那惨白的小脸……该死的,这丫头浑身冰冷!
“张嫂!”方辰宇急着叫张嫂,“去看看孙医生来了没有!”
“好、好……”张嫂也挺着急了,看着小姑娘病得不清。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把她带回来,不过看先生的样子,先生应该很在意这位姑娘。
张嫂去门外看了看,雨还是很大,没有停歇的意思。焦急地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驶近的车辆,张嫂回到屋里,她觉得应该先熬些姜汤。
卧室里,方辰宇不停揉搓着佳音冰冷的小手,他要传递给她温暖,他叫她:“佳音,醒醒,不要睡……”
焦急、心痛……一遍遍呼喊那个日夜思念着的名字,“佳音,佳音……”
“嗯……”
“佳音!”好像听到佳音低低的呢喃,方辰宇忽然有些激动,他坐到床头,抬起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继续呼喊着她,“佳音,不要睡,醒过来,和我说话……听到没有!”
几乎心碎的呐喊,方辰宇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为什么她的身体此刻一点温度也没有,她冰冷的脸颊隔着单薄的衬衣紧贴着他的胸口,心仿佛也骤然冻结了。
佳音不舒服地动了动:“嗯,嗯……叶……”
“你说什么?”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有些反应了,方辰宇低下身,他努力想听清她说什么?
“叶绍阳,叶绍阳……”
“……”听清楚了!“叶绍阳”,是她的男朋友,她在叫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尽管意识不清,心里却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影子。那么他呢?在她的心里,他又算什么?
心好痛好痛,比冰冻更痛,仿佛被人狠狠蹂躏,鲜血淋漓,而那个罪魁祸首此刻正毫无知觉地躺在他的心口上,她的模样更令他心痛,这份痛,仿佛是在原有的伤口又毫不留情地补上了一刀。
该拿你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明明我就在你的眼前,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
“先生,”张嫂推开门,也许是太急了竟然忘了敲门,她说:“孙医生来了。”
随即走进来的半百男子,是方辰宇的私人医生孙啸,他边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边向方辰宇简单地打了招呼,方辰宇点了点头站起来让出位置。
房间里过于安静,只有孙啸拿放器材的声音,和拿放器材时衣料摩擦的声音。方辰宇看着孙啸检查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