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说不完整的字眼依稀叫着:“佳,音……佳……佳音……”
有些人,有些事这辈子注定会遇上。而那些人,那些事遇上了就是痛彻心扉……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巧合得离谱。就像佳音两次上方辰宇的车,偏偏每次都能被叶绍阳遇上。
佳音认识方辰宇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可是方辰宇对她不一般的好却是那么明显。佳音感觉的到,她甚至可以从他深深的眼眸里,感觉到这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心痛。
有些人是一见钟情,更多的人却是日久生情,而还有些人那是遇见了就会相互吸引,慢慢吸引。
佳音承认,方辰宇就有这样的魅力,如果他们能早认识几年,或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可是偏偏他们就是遇上了错误的时间,她已经有了叶绍阳了,那个从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守护她,疼惜她的叶绍阳,她又怎么舍得伤害他……
屋子没有开灯,佳音站在阳台上,隔着纱帘看着那辆保时捷久久停在原地。俯视的距离,她看不到车内的人。
终于,保时捷开走了,开远了……
佳音看着远处的夜空,回忆起下车前的那段对白。
她是想了好久,才终于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车内,她侧头看着方辰宇的侧脸,她说:“方总,您……喜欢我?”
那一刻方辰宇的心颤了颤,他也侧头凝望佳音。原来他的心意,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么他是不是该庆幸。
眼底沉淀出浓郁的情绪,他慢慢地说:“没错,我喜欢你。”
方辰宇眼底热切的情绪,佳音看迷了,问出口的话,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沉默在车内蔓延,许久,佳音平静地转过头,她看着前面的方向,她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方辰宇慢慢地吐字。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或者……如果他离开了……你可以接受我吗?”方辰宇一字一字述说,述说着此刻缓缓流动的心情。
没有回应,佳音沉默着下了车,她不知道心底的答案是什么,她只是一遍遍地想:如果,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可以接受他吗?
月亮被云层遮住,似乎有了下雨的预兆。
佳音去厨房里关上窗,叶绍阳还没有回来。佳音看到手机上叶绍阳的短信,她打电话给叶绍阳,可是电话无人接听。
心很沉,没有力气想太多,佳音懒懒地趴在沙发的大垫子上,电视机里播放着不敢兴趣的节目。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在手里轻轻振动,佳音拿到眼前,是叶绍阳的短信:小猪,我在医院。今晚陪阿南,不用等我了,早点休息,乖!
怎么这样啊?佳音慢慢地读完,心底有些小小的抱怨。
手臂无力地放下,困意袭来,她慢慢地闭上眼,安宁地睡着了。
保时捷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那不是去城郊别墅的方向。
方辰宇又回到了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灯亮着,是徐铭还在。
徐铭见到方辰宇一点也没有惊讶,他把刚搞定的文件丢到一边,又拿过另外一份文件。他瞥了眼方辰宇,故作哀叹道:“作孽啊!凭什么你小子在外面风流快活,我他妈劳碌命就得在公司干活。”
徐铭嘴上抱怨,眼神却依然伶俐地扫过一行行的数据,并且把它们过滤到心里。
方辰宇自然没有理他,他径自走到窗边的矮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徐铭瞥着方辰宇落寞的侧影,无良地调侃:“不会吧!小白兔没有给你果子吃?”。他还真是有些幸灾乐祸。
方辰宇依然没有理他,他说公事:“马魏林怎么说”
“那匹老种马贼精。”徐铭没有多说,这些事他能解决就不用拿来烦方辰宇了,“不过……方总今天似乎太过火了。”徐铭不忘抓一把某人的痛处。
方辰宇蹙眉,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他说:“预约他明天的午餐时间。”
“约谁?”徐铭明知故问。
方辰宇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夜幕下城市,他的眼底有什么流动,他的心里是在想念着一个人……
清晨的T大附属医院人不多,消毒药水的味道一贯地刺鼻,佳音走进阿南的病房。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叶绍阳一晚都没有回来,佳音验证了短息,叶绍阳说要陪阿南。陪了一夜?
病房里只有阿南和他的母亲,佳音没有见到叶绍阳,她忍不住在心里郁闷,却不动声色地把带来的早饭拿给邵妈妈。
阿南的伤势好了很多,邵妈妈的情绪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她对佳音笑了笑。
阿南习惯地叫佳音:“大嫂。”他说:“邵阳呢?”
佳音心里一怔,难道叶绍阳昨晚没有在这里?那他去哪了?
“他……他有点事。”佳音含糊地回答,潜意识里不想让阿南担心,自己却已经很担心了。
佳音陪阿南说着话,邵妈妈中途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佳音心里着急,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和阿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阿南的病情,聊着叶绍阳的事情……
时间在闲聊中流逝,外面下着小雨。于民伟来了,他看到佳音,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佳音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找了借口和于民伟出去说。
安静的走道里,于民伟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他说:“绍阳在人民医院,他昨晚遇上抢劫。”
“他伤得很严重,你快去看看他吧。昨天,他怕你担心,刚从手术室出来就强迫自己醒过来,他给你发短信,我看到他的手抖得都拿不住手机……”
病房内,透过半扇玻璃窗,阿南看到于民伟在和佳音说着什么,最后佳音匆匆地跑走了……
谁也不希望灾祸发生,可是灾祸每天都在发生,只是区别于发生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人身上。而往往前者的发生更多是令人感慨,后者则是令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