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惊悚地看着峡谷崖山上的烟火衣女子,因为沃斯从她身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杀气,那种令人窒息的愤怒情绪萦绕在峡谷四周,沃斯冒出一丝冷汗。
沃斯只感觉在那高壁崖上的女人修为深不可测,他隐隐有些担心,一股莫名的压力从烟火衣女子周身上下向他辐射,沃斯开始有些胸闷气短,汗水逐渐浸透的衣襟,一双有力的羽翼渐渐萎靡不振。
“你怎么了?”艾斯里看到沃斯惊悚地表情有些诧异。
“艾斯里,她,你认识?”沃斯上接不接下气,犹如发烧的病人。
“当然认识,她是我们族中的长老。”艾斯里自豪地说。
不好,沃斯心下黯然。
果不其然,格蕾丝并没理睬高呼她名字的艾斯里,反而抽开身体直扑向沃斯,艾斯里还以为是格蕾丝为了迎接他的大大拥抱,谁料格蕾丝一个魔法将艾斯里打向一边,一只手伸向沃斯,沃斯朝后一跃,腾空飞起,两人你追我赶,在峡谷四周打得金光闪烁。
艾斯里被突如其来的打斗搅的晕头转向,本以为逃出魔掌,可格蕾丝有和沃斯打了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艾斯里看着峡谷四周石块飞溅、灰尘满天,星光闪烁的两人配着流光溢彩的霓虹魔法就像是上古战场的重演。
“你们停下来,快停下来。”艾斯里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逐渐沙哑。
沃斯一脸的镇定自若,格蕾丝则一脸的无情冷漠,两人像是久违重逢的故友,只是这股友情却在此刻打得天昏地暗,不远处寻找艾斯里下落的另一位长老问询赶来。
“格蕾丝。”次长老安德里的声音悄然而至,艾斯里一阵惊喜,朝声源处望去。
“安德里长老。”艾斯里在峡谷底部的平地上高呼,安德里朝他挥了挥手径直飞往格蕾丝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
“你镇定点,他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安德里在格蕾丝耳畔耳语,已被激起斗志的格蕾丝只好作罢,随他一同飞向艾斯里。
格蕾丝一走近艾斯里身边,就用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像以前那样笑了笑,安德里笑呵呵地说:“你小子,居然还没死。”
艾斯里汗颜,“安德里叔叔,你这是诅咒我吗?”不过我已近被诅咒过了,艾斯里想到洪荒世界的粦临终前对他说的最后一段话: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今生今世围绕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背叛你,你不得……
至于不得怎样,粦并未说出,所以艾斯里一直觉得命运的惩罚也该由自己选择,而不应该被人指手画脚。
安德里注意到了艾斯里身后背着的弓和悬在他脚旁的一把绮丽的宝剑。
沃斯缓缓地从远处飞来,却不敢轻易靠近艾斯里,艾斯里朝两位长老解释:“这位是我的朋友沃斯,我经历了一场非常棒的奇遇,多亏有他在。”
“喔?”格蕾丝怪异地应答,安德里朝她示意了下眼神,转头对着沃斯说道:
“过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了。”
沃斯依然半信半疑地扑哧着双翼飞到艾斯里身后,艾斯里看到沃斯格外小心谨慎,忙拍了拍他的手,说:“长老们可能对你有误会,没事了。”
“对了,艾斯里,你的弓和剑从哪里来的?”
“奇遇里获得的,很棒吧!”艾斯里朝安德里得瑟。
“瞅瞅,说你两句就飞上天了。”安德里满不在乎,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
格蕾丝始终一语不发,艾斯里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笑脸嘻嘻地说:“格蕾丝,是爸爸叫你们来找我的吧!快点回家吧!我好饿。”说完摸着瘪瘪的肚子。
格蕾丝应了声嗯,就转身走了,安德里和艾斯里一路跟上,沃斯则飞在最后面。
路上,艾斯里一直跟沃斯介绍自己的族人有多么和善,以及之前在洞内他所吃的零食,在族群里都能看得到,当艾斯里说要隆重款待他的时候,沃斯的口水都从唇缝间流露出来了,这股诱惑沃斯势不可挡。
穿越了峡谷,他们沿着水路一直往东走,很快就回到了族中,到达门口的时候,有几位族人瞧见格蕾丝等人,急匆匆赶去通知族长艾朗多,艾朗多一听说儿子回来了,马不停蹄地赶至门口迎接,族中的族人们听说艾斯里回来了,纷纷拿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去族门迎接,艾斯里被热烈迎接的氛围乐得合不拢嘴。
“你这小子,想把老爹吓死吗?”艾朗多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完以后热泪盈眶地抱着艾斯里,久久不愿放开。
“对不起,爸爸。”艾斯里明白生离死别的痛苦,他环手抱住艾朗多的脊背。
声音哽咽的艾斯里将头倚靠在艾朗多的一侧肩膀时,他发现艾米里和他的父母以及首长老莫纳多都来了,全都站在一旁满眼感动,连一向恃才傲物的古古里也跟着自己的妈妈来看他了,艾斯里顿时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温暖。
艾朗多松开艾斯里的手抓紧艾斯里的肩膀说道:“还好没瘦,这些日子都吃了多少苦,晒地比原来更黑了。”
“爸爸……”艾斯里气得直跺脚。
“好好好,不说了,我们先回家里。”随后艾朗多转身像族人示意散去,族人们纷纷敬献完自己的礼物后告辞,只有古古里跑到艾斯里身边推了一把:“嘿,你小子,不错嘛!居然得到两件宝物,送我一件如何?”古古里怪里怪气地说。
艾斯里看到不远处树下的一个人影,郑重其事地说:“你最好别靠我太近,我身上有诅咒。”
“什么?”还没等古古里讶异,艾朗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于是,也不管古古里在场,对艾斯里嘘寒问暖全身检查。
“哪里被诅咒了?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艾朗多的慈父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古古里尴尬地呵呵一笑,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艾斯里依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树底下不肯离去,心中不免有些斥责。
安德里悄悄地朝格蕾丝说:“我们该走了。”
“难道不帮他解决诅咒的事?”格蕾丝总算是开口了,沃斯倒松了一口气。
“这点小诅咒不会碍事,我们走吧!给他们点空间叙叙情,晚点再过来找他们了解具体情况。”
“那好吧,艾朗多我们就先走了。”格蕾丝打了个再见的手势。
艾朗多点点头,艾斯里恭敬地说道:“两位长老慢走。”
“让你叫我格蕾丝的,又忘记了?”格蕾丝一副傲娇的神情。
艾斯里苦笑,毕竟格蕾丝肯跟他说话了,“下次记住了。”
“安德里,”艾朗多叫住了他,“晚点你过来吧!”
“嗯,晚点我和格蕾丝、莫纳多一起来。”
“那好。”艾朗多微笑着说。
沃斯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艾朗多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艾斯里太过兴奋俨然忘记介绍远方的客人沃斯了。
这些都不是沃斯所担心介意的事情,他担心的是那树下的影子,图谋不轨。
艾朗多领着艾斯里回到了家,路上穿过小镇的街道,沃斯左顾右盼,到处都是可口美味的食物叫卖贩商,街道上的行人纷纷瞧着会飞的沃斯;之后,沃斯的身份在族群中很快传开,大家没有种族歧视,他们非常欢迎来自精灵族的族人。
回到家后,艾朗多摆了巨大的宴席款待沃斯,一是为没进地主之谊致歉,二是艾斯里说沃斯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艾朗多就格外优待这位来自异族的族人,但艾朗多始终有个疑问不还意思开口,直到三位长老夜幕时来到家里,艾朗多才壮起胆子询问沃斯:
“听说你叫沃斯,欢迎你;我有个问题很困惑,希望你回答我。你是哪个族的?怎么会在诺伊族和精灵族分界线的峡谷生活?你的爸爸妈妈现在在哪呢?”
艾朗多本想只问一个问题,但由于好奇收不住嘴,只好露出了族长威严霸道的一贯本性。
沃斯并不惊讶,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决策,他说:“我出生时爸妈消亡,我一个人在山谷长大,靠着与生俱来的魔力宰杀猛禽,偶尔会飞到附近的树林里摘些果子充饥,一直活了这么久。我不知道那里是两族的分界线,真是抱歉!请原谅我是个野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沃斯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羞涩。
艾朗多听完后,怜悯地抚摸着沃斯的前额,说:“以后就和艾斯里一起在这里生活吧!我们一起生活。”
沃斯先是一怔,后微笑着露出满排牙齿朝艾朗多笑笑,使劲点头答应。
艾朗多对这位客人消除了顾虑,在他心里面的不安之石也可以放下了。
此刻,安德里、格蕾丝、莫纳多也快到艾朗多的家里了,艾朗多在桌上摆放着各色甜品和奶昔,因为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缘故,所有的事情都是艾朗多操办,三位长老除了是来了解情况,更重要的还是来为艾斯里消除魔障、接风洗尘。
沃斯和艾斯里看着艾朗多忙得焦头烂额,本想插嘴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但艾朗多一直在自言自语,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俩,艾斯里百无聊赖地说:“沃斯,在洪荒世界的奇遇,我感觉像是一场梦。”
“是啊,真是一场奇遇。到最后大家都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你说我们还能见到卡莱娜吗?”
“应该会吧!”沃斯随声附和,瞻前顾后。
“狮伯离开了,没能将最后的生命还给小生木,卡莱娜肯定自责。”艾斯里噤声。
“这不能怪她,毕竟她只想报仇,换做是谁,”沃斯顿了顿,“都会这么做。”
沃斯突然想起魅蝶王,“艾斯里,她们俩,你到底喜欢谁?”
“连你多看出来了?”艾斯里斩钉截铁地说。
“嗯,我知道你更喜欢魅蝶王,所以我才会问你到底喜欢谁。”
“不在我身边的那段日子,你是不是每天和山魈巫师一起秘密监视着我?”艾斯里岔开话题,将问题本身引入沃斯的身上。
沃斯迟疑了片刻,说:“嗯。”
“你对我应该很了解了,但我还是喜欢卡莱娜。”艾斯里突然淡淡的忧伤起来。
“就因为她还活着?”沃斯更加笃定地说。
“并不是这样,”艾斯里忙摆手解释,桌上摆着的咖啡热气腾腾,“我用了魅蝶王聚息的能力窥探了当时魅蝶王对科姆雷斯说的话。”
“说什么了?”沃斯极其好奇地盯着艾斯里,两眼金光闪烁。
“原来她一直当我是朋友而已,临终前也不忘替我们求情,如果真打起来,我未必是科姆雷斯的对手。”说着艾斯里望向摆在角落里的羽神弓,他霍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慌乱不安的神情,问:“沃斯,那把金石练成的飞刀在你那吗?”
“没有啊,怎么了?”沃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惊声大叫。
沃斯双眼无神,回答道:“我记得……”他努力回忆。
当时,科姆雷斯过来将斨王种旗刃交给艾斯里,他因为要双手接,于是,将刀片交给沃斯保管,科姆雷斯抱着魅蝶王往窗外飞去的同时,他和沃斯也一起冲向窗口,窗口下是千丈深的悬崖,所以……沃斯不敢想象自己做了什么。
“对不起……”沃斯努力道歉,他知道艾斯里此刻肯定恨死他了。
艾斯里却云淡风轻地傻笑起来,“看把你吓得,在我这。”
艾斯里只是看到沃斯在家里有点拘束,想用恶作剧的方法让他放松,可是沃斯反而更紧张了,不断自责,两扇翅膀更是扑哧的愈加厉害,都能在地面卷起十级旋风。
“你真是……”沃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我交给你了,原来。”沃斯骇叹。
艾斯里从手掌心变幻出一把闪烁着金光的刀片,如今的他掌握魔力的手段已然游刃有余,这一点是忙碌的艾朗多暂且未知的事情。
“我每次看到你沮丧的模样都特别逗。”艾斯里旋转着刀片嘿嘿大笑。
“你就爱欺负我。”沃斯假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噎起来,艾斯里见状笑得前仰后翻,连连拍手叫绝:
“沃斯,你演技真是一流。”
“你讨厌。”沃斯生气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垫上,因为体型较小的关系,沙发的软垫没有陷下去,沃斯收紧自己的翅膀,端起桌上备好的热咖啡,猛喝一口,嘴里赞叹道:“真香。”
艾斯里见沃斯的情绪已经不再那么紧张,自顾自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刀片,问沃斯:“我们该给他取个名字。”
“就叫沃斯刃好了。”沃斯陶醉在咖啡的浓郁香气中,双眼紧闭,意犹未尽。
艾斯里咋舌,“为什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沃斯根本不理会,继续说道:“这把刀这么小,可是战斗的时候韧劲十足,你不觉得和我很像吗?而且我们都一直在保护你,所以我才这么说,这就像是我与你同在的感觉,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了,你在战斗的时刻也能想起我,多好。”
沃斯摇摆着头,追随咖啡的热气,流连忘返。
“那好,以后就叫它‘沃斯刃’。”艾斯里也被沃斯的一席话说服。
此时,大门的敲门声不绝于耳,艾斯里正襟危坐,他知道是长老们到了,于是,用胳膊肘推了推一旁迷魂的沃斯,沃斯被咚咚的声音打乱了情绪,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
艾朗多慌慌张张地从厨房跑出来,他正在准备丰盛的晚宴,距离夜幕时分只有一刻钟了。
“艾朗多,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忙什么呢?”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格蕾丝永远是第一个进门的人,紧跟着是暗恋着她的安德里,最后就是不爱说话的首长老莫纳多,永远是这样的步伐和节奏,艾斯里温暖倍增。
沃斯却极其讨厌前头的长老,不是因为与她曾有过撕杀,而是格蕾丝每每见到他都有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挑衅情绪。
“为了接待你们,我正亲自下厨呢,快快入座吧,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艾朗多迎各位长老进入餐房,艾斯里朝安德里打招呼,安德里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能成为长老的人都是经历了无与伦比的历练并修成了长生体,而安德里是看着艾斯里长大的,艾斯里对他才会感到特别亲切。
人都是这样,往往近在咫尺的东西视而不见,却总稀罕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格蕾丝一路入餐房都是斜眼瞪着沃斯,那神情恨不得将沃斯的心肺掏出来,虽然怒光短暂,但沃斯却犹如被冰封千年不得动弹般呆立原地。
“快快,尝尝我的手艺。”艾朗多忙着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艾斯里,快过来帮忙端菜递水。”艾朗多隔着墙使唤道。
艾斯里朝沃斯耸了耸肩膀收回手里的刀片,无奈地走进餐房,沃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没事做,艾朗多想得周到,在接待长老前先接待了沃斯,之间只隔着片刻,他是不希望长老和这位客人会有任何冲突,彼此隔开也好;这会儿,艾朗多也不用担心沃斯的晚餐问题,可以允许他自由参观房子里的一切物品。
这正是沃斯希冀的事情,在进艾斯里家里时,他就发现艾斯里家里的墙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飞禽猛兽的遗骨或者半成品,有些是这片大陆稀有的宝石或者魔法石以及一些稀有的材料,这些是他在奥莱纳多的洞穴中没见过的,这不经让他称奇,更恨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沃斯飞着飞着,他永远都靠飞来取代步子,这样会是他更轻松、自在;突然,他停在一处遗骨前驻足观看,小心翼翼地取下悬挂着的遗骨,这使他黯然,因为遗骨是一只脚,这脚上只有三根脚趾头,这和他一样,他不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为什么会和自己的一样?沃斯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甚至带着莫名的愤怒。
“你在瞧什么呢?”早已忙完的艾斯里看见沃斯如此仔细地盯着一处,于是,静悄悄地走向沃斯,好在沃斯穿了鞋子未被艾斯里看出破绽。沃斯迅速抬起头转变脸上的表情,笑道:“这只脚可真漂亮真独特。”
“是啊,我爸爸说这是上古精灵族大战时期的遗骨,当时精灵族内战,一股邪恶势力被现在的精灵族打压下去,后来消失踪影,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精灵族和现在的精灵王族争夺族群大权。我爸爸是在族界之地捡到的,当时把它当作宝贝到处炫耀呢,你不知道,我爸爸因此还受到族人们的爱戴。”
“仅因为捡到这只遗骨?”沃斯汗颜。
“当然不是,族界之地是现在东大陆两大种族诺伊族和精灵王族的分界地,那里可以说是个和平的中立之地,两边的族人百年来休战后没有人逾越过,一直以来两大种族才会相安无事,小时候总有东大陆上的小部族冒充我们的族人去破坏那里的环境,好在都被识破,双方才免于兵戈相向。”艾斯里回忆着爸爸给他讲的一点一滴。
“原来如此。”沃斯深深叹了口气。
“你对这遗骨好像很感兴趣。”艾斯里笑着说。
“只是觉得这只脚很漂亮,就拿下来看了看。”沃斯莞尔。
“的确漂亮,现在的种族很少能看到三根脚趾头的种族了。”艾斯里惋惜。
“怎么可能?”沃斯惊变。
艾斯里说:“爸爸曾经说过,三根脚趾头只有上古的种族才会有,现在各大种族相互串联,已经进化成五根脚趾头了。”
“是吗?”沃斯假装质疑。
艾斯里坏笑,“咦?那你的脚趾头是几根,快脱下来给我看看。”艾斯里愈加动手去扯沃斯的鞋子,沃斯赶忙闪躲。
“那还用问,当然是五根了,我又不是异类,我怎么说也是精灵族的。”沃斯歇斯底里地说。
“对了,沃斯,奥莱纳多死后,你的身世真的是个谜了,如果克伊莫族是假的,那你或许是现在精灵族的遗孤,你有可能是山魈这老怪物去精灵族偷来的,你不会是什么王孙贵族吧!”艾斯里越想情绪愈加高涨,单手拖住下巴思索起来。
其实沃斯自己也弄不明白了,当初奥莱纳多带他去火山谷的那些遗迹又是什么?可奥莱纳多是人族的奴仆,为什么会和他的身世有关联?沃斯神经有些恍惚,渐渐垂头丧气。
“别担心,我相信真相会解开的,我们相遇就是缘分。”艾斯里满腔热情醉人心脾。
“你相信缘分?”沃斯不置可否。
“那当然,我一直觉得神就存在心里,心如果澄澈,神运就会找来。”
“我如果有你这样的豁达,也许就不会……”不会被山魈巫师控制了。
沃斯不敢说出真相,自从和艾斯里分别后,奥莱纳多千方百计地想从他口中打听到艾斯里的下落,沃斯曾用过洪荒斨金石,因此,在金石中央保留着他的部分灵源,只要他循着自己的气息找,就知道艾斯里的下落了,最终他还是成了山魈的奴仆走狗。
艾斯里会意,知道沃斯有些自卑,毕竟被山魈巫师逼着做了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不怪他;相反,艾斯里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情,他暗自发誓:日后,不论沃斯有多对不起他,他也绝不会和沃斯绝交。
“好了,我们去沙发上坐着等他们吧,长老们说一会儿要和我们聊奇遇。”艾斯里满怀期待,他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他们,好让自己自豪一次。
沃斯点了点头放回遗骨跟着他回到沙发上,“艾斯里,这是什么做的椅子?好软。”沃斯在上面跳来跳去不亦乐乎,刚刚并没觉得这么有趣;他每跳一个地方,那里就会凹下去,然后又自动恢复原状,更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沙发能让他弹得很高,这很刺激,他收回了翅膀来回跳跃,兴奋至极。
“这里面加了弹簧和海绵。”
“弹簧和海绵是什么?”沃斯饶有兴致地问。
艾斯里知道解释不清楚了,就不再多语,沃斯从小在山谷长大,对这些外界的变化至若惘然,也不足为奇,艾斯里只觉得他活得自由自在似乎也挺好。
格蕾丝提前吃完了晚餐,独自一人来到艾斯里坐着的沙发上,她上下打量着沃斯,问:“你从哪里来?”
沃斯愣了下,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吗?沃斯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措。
“艾斯里,你的朋友好像很不友善。”格蕾丝打趣道。
艾斯里推了推沃斯的身体,沃斯才从恍惚中醒来,忙说:“我自小就在峡谷那里长大,我不是爸妈带大的,是一巫师带大的。”
格蕾丝听到巫师二字更来了兴趣,咄咄逼问:“什么样的巫师?我都几百年没见过巫师了。”
这让沃斯如何解释,如果重头解释,自己迫害过艾斯里的事情不就暴露了,那时候,他眼前的长老还不把他撕成碎片,他赶紧转头向艾斯里求解,双眼迷茫。
艾斯里会意,解释:“格蕾丝,那巫师早就去世了,他长大后就一直独居呢。”
“也不和外界来往?”格蕾丝丝毫不放过点滴细节。
“这……”艾斯里哑语。
沃斯情不自禁地笑了,“你叫格蕾丝长老吧!你是觉得我图谋不轨吗?”
艾斯里被沃斯的话震惊到了,沃斯似乎曲解了格蕾丝的盘问。
“叫我格蕾丝就行。”格蕾丝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
艾斯里从旁解释:“沃斯,格蕾丝习惯了这样盘问外族的人,所以你别介意,因为我的妈妈曾被外族的人抓走过,死在了对方手里。”艾斯里呜咽。
沃斯像是吃了颗定时炸弹,心脏痛感瞬间爆棚,他没想戳痛艾斯里的伤疤,只是……沃斯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去。
“没事的,沃斯,放轻松点,格蕾丝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艾斯里挽着沃斯的肩膀轻声抚慰。
“格蕾丝,你觉得沃斯哪里不好,可以直接指出来,他改就是了。”艾斯里说。
格蕾丝拿起桌上的一块小饼干放在嘴里咬,嘎嘣一声脆响,一边咀嚼一边说:“我没想为难他,只是想让他说句实话。”
“我们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话。”艾斯里坚定地说。
格蕾丝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上还未吃完的小饼干,可可粉的味道还未散去,说:“你们根本没说实话。”
艾斯里和沃斯面面相觑,正在这时莫纳多和安德里、艾朗多一齐走出餐房,安德里饱腹的样子分外滑稽,走路歪歪扭扭,像个不倒翁;莫纳多仍旧一脸沉寂,艾朗多招呼着他们坐下,自己回头收拾餐房的器皿,艾朗多看着一桌的残羹剩饭,只好唉声叹气。
安德里笑呵呵地坐到艾斯里身边,像兄弟一样挽着他的肩膀,嘴里各种杂味混合在一起惹得艾斯里想吐,碍于面子,艾斯里只好强忍着难受。
“嘿,小子,你不老实,说,奇遇些什么了?居然拿到两件好宝贝。”安德里旁敲侧击,在回族的路上,他就格外留心艾斯里的宝物。
“那两件宝物,你们使不得,因为它们只听我的。”安德里瞧着艾斯里得瑟的样子,鼻子微微抽搐,意在表达对艾斯里不尊敬师长的不满。
“瞧这小子,如今和我们杠上了,看样子,我们要退休咯!”安德里感叹。
莫纳多自顾着倒了杯咖啡,饭后咖啡也是不错的生活节奏。
“我说莫纳多,这小子难得回来,你不说两句?”安德里故作深沉。
莫纳多怎么会不明白安德里的意图,从艾斯里小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艾米里一直是他最讨厌的人,如今艾米里在他那里禁闭,这消息艾斯里还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乐透。
“喔,那我说两句。”
“艾米里在我那里禁闭,你不知道吧!艾斯里。”莫纳多不苟言笑。
“什么?”艾斯里不敢相信得喊道。
“那次族界之地回来,长老们共同决定对他施以惩罚,你觉得满意吗?”莫纳多依旧沉着冷静,语气凛冽,据不透风。
当然满意,毋庸置疑的事情。艾斯里心想事成,能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但为了不表露于色,他还是假装说道:“喔,那真可惜。”
格蕾丝瞪了一眼艾斯里,“你呀,就是心眼坏。”
艾斯里嘿嘿笑,格蕾丝又接着说道:“我们三人通过占卜确定了你的方位,于是寻着方位找到了峡谷那,你可走得真快,才几天的功夫就走到那里了。”
艾斯里嘟着嘴不愿回答,格蕾丝依然话题不断,“到了峡谷那,我们才发现峡谷大的吓人,我们都没去过那里,那是比族界还荒凉的地带,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往那里走。”格蕾丝气结。
“就知道你们会找我,所以才走偏门。”艾斯里古灵精怪地说。
“好在找到你了,不过整个峡谷到处都是结界和灵源、阵法,我们无法太过靠近,有些阵法是我们三人都望尘莫及的,我才会说你们没讲实话。”格蕾丝辩护。
艾斯里解释:“那都是去世的巫师留下的吧!”
“巫师?”莫纳多和安德里异口同声。
“嗯,巫师。”艾斯里重复。
“这年头居然还会有巫师?据我所知,三千年前巫师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安德里眉头深锁。
莫纳多补充道:“也许是我们太过骄傲自大了,不知道天外有天。”
格蕾丝应和:“不管什么天外天的,我就觉得他的奇遇肯定有趣。”
格蕾丝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艾斯里都遇到了那些事情,峡谷这么大,应该会有诸多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故事,他们此番来到艾斯里家,就是好奇奇遇的内容。
艾斯里说:“等爸爸弄完,一起讲吧!爸爸应该也很感兴趣。”
正巧,艾朗多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解围裙,注意到众人都朝他望着,他有些羞涩,毕竟,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穿着围裙晃来晃去。
“爸爸,快过来,我要开始讲奇遇的事了。”艾斯里招手示意。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艾朗多扯下围裙挂在墙上,又折回厨房洗了手再出来,他和三位长老依次坐再沙发上,他们搬动椅子围城一个半圆,沃斯静静地坐在艾斯里身边,准备随时补充艾斯里没有讲到的部分。
屋外,静谧,黑暗笼罩在整个部族上方;屋内,艾斯里讲述着他前所未有的遭遇,时而低吟,时而高亢。今夜,天空没有云的遮挡,星光充盈,整个天空被湛蓝色的银河渲染,族中街道冉冉篝火立在两旁,火芯时不时从篝火中迸射,一个矫健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两旁,每路过一个篝火,身影带来的风将火苗带出火堆落在地面上,矫健的身影后面有另一个身影一路尾随,这一前一后的身影互不干预。
艾斯里讲的兴致勃勃,沃斯睡意全无,他并没仔细去听,因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下进行,当初他就莫名其妙着了奥莱纳多的道,幸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抱憾终身。
艾朗多听到自己的儿子在洪荒世界骁勇善战,还会手舞足蹈地教艾斯里该怎么做会更好;格蕾丝一脸的鄙夷,作为此次唯一的雌性,她是不能理解魅蝶王和卡莱娜最后的做法;莫纳多第一次表现出向往的神情,他不再戴着黑乎乎的面纱,摘下面纱的他更显稳重、冷静;安德里是表现的最不在乎的一位,他一心只想着那两件宝贝,在听说宝贝的来历后,他更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起身走到羽神弓摆放的角落,拿起弓仔细端详,似是要找出这把弓唯一的傲人之处。
“艾斯里,你说的斨王种旗刃呢?拿出来看看。”艾朗多说。
“爸爸,我收起来了,我去拿。”艾斯里走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须臾,艾斯里拿着这把从冥界带出来的王剑呈现在众人面前,格蕾丝和安德里在峡谷见过,当时没太在意,现在仔细探究,格蕾丝也被剑身精美的花边迷惑。
“果然是把好剑。”格蕾丝惊呼。
“看着像剑又像刀,实在分不清到底是剑还是刀。”莫纳多倒很镇定。
“我也觉得,这名字也霸气,斨王种旗,是在表态王孙种族的旗帜性标志的意思吗?这刃的概括,更像是在说这把武器的韧性堪称一绝。”安德里打量着说。
“你到分析的透彻,大博学家。”格蕾丝讥讽。
安德里不理睬她,依然欣赏着王剑独特的工艺技术,口中连连赞叹。
艾朗多除了欣慰,他更加赞赏艾斯里的成就,也时不时夸赞艾斯里厉害,艾斯里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气氛,也只是淡淡一笑回应。
长老们了解了奇遇的具体情况后,纷纷告辞:“已经黑灯瞎火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艾朗多一一送别,艾斯里这才长吁一口气,心叹:事情总算圆满解决了。
“艾斯里,你和沃斯睡一起吧!”艾朗多更换了灯盏里的灯油。
“好的,爸爸。”艾斯里回答。
沃斯随着艾斯里进房,“艾斯里,你房间可真乱!”
“嘿嘿,我一会儿收拾下,家里就两间房,不好意思。”
“嗯。”
格蕾丝三人走在林荫小道上,安德里突然说:“格蕾丝,你觉得怎么样?”
“感觉不像是他。”格蕾丝沉着回应。
“杀害店老板的人,手段极其狠毒,只可惜没刺中要害;不过,到现在店老板也没醒来的迹象,这真凶无从下手追捕,唉……”安德里叫苦连连。
“在峡谷第一眼见那孩子,我就从他身上感觉到类似杀害店老板时凶手留下的气息。”格蕾丝有些恼怒。
“你就这么笃定自己的感觉没错?”莫纳多说。
“千真万确。”格蕾丝回答。
“看样子,族里得有大事发生了。”莫纳多笔挺着身体径直向前走。
格蕾丝和安德里面面相觑,只好无奈地跟上莫纳多的脚步,三人的身影一齐消失在蜿蜒小道的黑暗尽头。
两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树尖上,转而瞬间消失,微风摇曳着树尖的叶子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