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坏蛋大本营的后院,死鱼眼的叫骂声很快就惊动了大胡子,就带着斗鸡眼和一个叫二流子的坏蛋气冲冲地赶来了。二流子望着死鱼眼的头乐了几声,说:“死鱼眼,你什么时候把头给剃成这模样儿了?”接着还乐。
大胡子一看死鱼眼的头也乐了,说:“刚才你这头还好好的呢,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死鱼眼恼怒地一指秃头,说:“您还是问他吧?”
秃头赶紧抢先说道:“头儿,是我用匕首打夜猫子来的,没想把死鱼眼的头发削去了一溜儿。”
大胡子说:“那小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屋子里绑着呢。”
“我要的是让你们俩看住那个小孩子,你们跟一只夜猫子较什么劲啊?”
“今天夜里,咱们这儿尽闹夜猫子了。”
“不就是有几只夜猫子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您是不知道啊,这夜猫子,是奔这孩子来的,而且跟那孩子嘀嘀咕咕的,像是在说什么呀。”
“什么?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斗鸡眼说:“梦话,纯粹是梦话。”
秃头不满地对斗鸡眼说:“你的话还是梦话呢?你整天说……”
“行了。”大胡子烦恼地说。
死鱼眼说:“头儿,秃头说的是真的,刚才,我都亲眼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看见那只夜猫子跟那孩子嘀嘀咕咕的。”
秃头说:“那孩子还说,他懂鸟语。”
大胡子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这时,秃头一指西边的墙,轻声地说:“你们看。”大胡子等人即刻顺着秃头手指的方向望去。墙上,一个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秃头说:“我看像是一只羊。”
斗鸡眼乐了,说:“羊?羊能上墙吗?我看就是那只夜猫子。”
大胡子说:“甭管它是什么了,我们去审审那孩子。”就带着那几个坏蛋走进了关押灵伢子的屋子。大胡子问灵伢子:“听说你懂鸟语?”
灵伢子说:“是啊,我不但懂鸟语,任何动物的语言我都懂。”
“小东西,又想耍我是不是?”
“耍你干嘛,不信咱就试试。”
“怎么试?”
“我跟北屋的那些动物说话,我让它们干什么,它们就干什么。”
“好,那咱们就试试。可我有言在先,你要是耍我,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大胡子就让秃头解开了灵伢子身上绑在柱子上的绳子。
灵伢子晃了一下被反绑着的手,说:“把我手上的绳子也解开。”
大胡子对秃头说:“解开,反正他也跑不了。”
秃头又解开了灵伢子手上的绳子,而后拉着灵伢子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北屋的门前。大胡子说:“说吧。”
灵伢子就对大狐说:“大狐,不要怕,什么事也没有。”
大狐说:“那他们干嘛把你带到这儿啊?”
“他们怀疑我懂你们的语言,非要来试试。正好,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们说呢,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那你就说吧。”
就在这时,西墙上传来了黑山羊的声音:“灵伢子哥哥,灵伢子哥哥。”
灵伢子一惊,赶紧望向西墙,就看见了墙上的黑山羊,急忙说道:“大黑,你怎么来了?是跟夯尔大叔它们一起来的吗?”
黑山羊说:“不是,是我自己偷偷来的。”
大胡子他们也看见了黑山羊。秃头说:“刚才,我看见的就是它,一只野羊。”
大胡子即刻对死鱼眼说:“快,带上斗鸡眼和二流子,把那只野羊给我逮住。逮不着,就别他妈的给我回来。”
“是。”死鱼眼就带着斗鸡眼和二流子就向前院的大门跑了去。
灵伢子赶紧对黑山羊说:“大黑,你赶快躲起来,坏蛋抓你去了。”
黑山羊说:“放心吧灵伢子哥哥,他们是抓不到我的。”而后就跳了下去。
大胡子冷笑一声,对灵伢子说:“看来,你真的是懂动物的语言了?”
“那还有假?”
大胡子厉声地说:“说,刚才,你跟那只野山羊说什么来的?”
“那不是一只野山羊。”
“不是野山羊?那还能是一只神羊不成?”
“你说对了,它就是一只神羊,一只二郎神的神狗变的神通广大的神羊。不然的话,深更半夜的它来这里干什么?”
大胡子将信将疑地说:“那它干什么来了?”
灵伢子说:“这个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大胡子恼怒地说:“你、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灵伢子笑了,说:“那你说呢?”
大胡子恼羞成怒,对秃头说:“把他绑起来。”
秃头和结巴又把灵伢子反手给绑上了。秃头说:“头儿,这小子神神怪怪的,说不定真的懂动物的语言啊。那只羊,说不定真的是一只神羊……”
大胡子说:“神个屁。一会儿死鱼眼他们把那只羊抓来,我当着他的面儿,把那只羊活剥了烤着吃。”
房顶上的耶尔见灵伢子又被绑上了,就赶紧问道:“灵伢子哥哥,我是耶尔。快说,他们怎么又把你绑上了?”
灵伢子说:“没事儿。耶尔,夯尔大叔它们来了没有啊?”
“快了。”
“刚才,黑山羊来了。”
大胡子和秃头、结巴都惊讶地望着灵伢子跟房顶上的耶尔说话。
耶尔说:“我也看见了,也是我最担心的,担心它的出现,会影响我们的营救计划。这黑山羊啊,真是无组织无纪律!”
“我也担心啊,要是它被坏蛋抓住,那真的就麻烦了。”
秃头说:“头儿,这回您看见了吧,这小子又跟夜猫子嘀咕上了。”
大胡子说:“别理他们,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耶尔说:“那三个坏蛋说什么来的?”
灵伢子说:“他们说,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耶尔,他们已经发现你了,你就赶快离开这里吧。”
耶尔说:“没事,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黑山羊。”
“我没事儿,关键是大黑。”
秃头说:“头儿,这只夜猫子跟这孩子嘀嘀咕咕的,我看不是好兆头,干脆把它干掉算了。”
大胡子说:“那就看你的了。”
“好。”秃头就拔出了匕首。
灵伢子赶紧喊道:“耶尔,留神。”话音未落,秃头的匕首已经向耶尔甩了过去。耶尔腾空而起躲过了匕首,并对灵伢子说:“我去找黑山羊。”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匕首越过房脊飞向了房后,随即,房后就传来一声惨叫:“哎哟。”
秃头一听脸就给吓白了,赶忙对大胡子说:“坏了,是、是斗鸡眼的声音。”
大胡子也听出了是斗鸡眼的声音,就恼怒地说:“笨蛋,这么近你都刺不中那只夜猫子,天大的笨蛋。告诉你,斗鸡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
秃头苦着脸说:“他、他斗鸡眼跑这房后头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跟死鱼眼逮那只羊去了。”
“头儿,这一宿,又是夜猫子又是羊的,还有什么蛇鸡,还让我们喝了他的尿,都是让这孩子给闹的啊。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夜猫子变的,不吉利啊。”
“屁话。他就是魔鬼变的,天一亮,我也得把他运到国外去换钱。行了,你和结巴把他绑在屋子里,继续给我看着。记着,要是再为一只夜猫子吵吵嚷嚷的,可别怪我对你们俩不客气。”气哼哼地就去了前院。
秃头和结巴又把灵伢子带进屋子。
房子后面,斗鸡眼坐在地上沮丧地骂着。二流子从斗鸡眼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给斗鸡眼缠着他的左臂。斗鸡眼晃着手中的匕首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挨秃头这一刀啊?倒霉啊……”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了黑山羊的叫声。
死鱼眼说:“你们听,这羊的叫声好像是从后院儿传出来的。”
斗鸡眼说:“没错儿,是后院儿。”
二流子说:“是后院儿。可是,这羊怎么进的后院儿呢?大门口有站岗的啊?它又是羊又是狗的,我们可得留神啊。再说了,它进后院儿干什么呢?”
死鱼眼说:“准是找那孩子去了。刚才,那孩子就是跟这只羊嘀嘀咕咕的。”
二流子说:“说不定,这只羊真的是一只神羊,咱们真得多个心眼儿。”
斗鸡眼说:“要我说,咱们先听听院儿里的动静再说,你俩说怎么样?”
死鱼眼和二流子异口同声地说:“就这么着。”
此时,在大胡子的屋子里,飞行员甲正在不满地对大胡子说:“你不是说这里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吗?怎么又是夜猫子又是野山羊的?从我们到这儿整整三个小时了,一会儿也没消停过啊。”
大胡子说:“平时,这里真的是连一只鸟都不往这儿飞啊。可今天夜里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尽出这邪事儿了。唉!我真担心今夜是凶多吉少啊!”
飞行员甲说:“既然如此,你赶紧派一个人到飞机那儿看看,我也担心啊。”
大胡子说:“好。”接着就冲东屋喊道:“公鸭子,赶紧过来。”
飞行员甲乐了,说:“瞧你这些人,不是死鱼眼就是斗鸡眼,要么就是结巴,这位又是公鸭子,怎么尽是这鸡头鱼刺啊?”飞行员乙和丙就乐。
公鸭子跑了进来,扯着鸭脖子说:“头儿,有什么事吗?”
大胡子说:“去飞机那看看,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去那两道关卡看看。”
公鸭子不乐意地说:“啊?”
“啊什么啊?今天夜里怪事太多,得多加小心。”
“就我一个人吗?”
“就你一个人。到了歪脖子那儿你先在那儿待着,天一蒙蒙亮,你们就跟驴大嘴往回赶。去吧,赶紧去吧。”
“是。”公鸭子很是沮丧地提着枪走出了屋子……
在关押灵伢子的屋子里,灵伢子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黑山羊的声音:“灵伢子哥哥,你没事吧?”
灵伢子说:“没事。你呢?”
秃头和结巴听不懂灵伢子和黑山羊在说什么,都惊诧地看着灵伢子。
黑山羊说:“没事,我好着呢。”
“怎么,死鱼眼他们不抓你了?”
“我把他们甩掉了,现在,他们不定在哪儿抓瞎呢。”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救你出去。”
“不行,你要听我的话,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
“再危险我也不怕,我一定要……”
“住嘴。”灵伢子恼怒地说:“大黑你听着,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从此以后,你就别打算再让我理你了。快走,赶快离开这里。”
秃头向结巴使了个眼色,悄悄拿起一根棍子站了起来就往屋外走。
灵伢子厉声地对秃头说:“站住。”
秃头站住了,说:“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别动。”
“嘿,你也不想想,我会听你的吗?”
“我把话说出来,你就会听我的了。”
“你说什么?”
“告诉你们俩吧,外面的黑山羊,是天上的二郎神派来的。”
秃头乐了,说:“我只知道二郎神有一条神狗,还真没听说过二郎神有一只黑山羊。小子,又想耍我了是不是?”
“那黑山羊就是神狗变的。”
“它要真是神狗变的,你让它叫两声我听听。”
“好。”灵伢子就用动物语言对外面说:“大黑,赶快学狗叫。”外面即刻传来了几声狗叫。
结巴惊恐地说:“我、我的天,这羊真是二、二郎神的狗、啊狗变的。”
秃头也蒙了,狐疑地问灵伢子:“这羊,真的是二郎神的神狗变的?”
灵伢子说:“那,你见过羊像狗这么叫吗?”
“没有。可是,它怎么会听你的呢?”
灵伢子冲着秃头笑,就是不说话,气得秃头在原地转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