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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空之殿(4)

群龙无首的剩余三人纷纷慌了起来,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在不久后便输了个一败涂地……休德迦昏昏沉沉地撑起身子,被重击后的他,眼睛仿佛失焦了。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了自己团队战败的惨状,但无奈的是,受重击后的他完全丧失了反击能力。他拼命地尝试站起来,却好像用光了最后一丝力量,“呃……”

的一声呻吟后,再次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前休德迦完全没有想到过,Gold和Diamond居然存在如此差距……当天傍晚。

“我这是在哪儿?”休德迦抚着额头,缓缓用胳膊支起身子。

“你在自己的住处啊……”是笛妃温柔的声音在作着回应。

“啊,笛妃。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你啊,”笛妃俏皮地作出鬼脸,“阎罗大将军,你好点了没?”

休德迦向后靠了靠,微微直起身子来,“还是有点晕……Diamond的确名不虚传。”

“好啦,别再想下午的事儿了。刚才詹德洛老师托人来捎话说明天休息,训练取消了。”

“哦。对了,大家都怎么样了?”

“还好吧。对手好像还都没用全力……”

“呵……”休德迦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空之殿里的一切,如同一个个精致的齿轮,精确地飞速运转着。沿着既有的轨道,有条不紊地行进。

谁也想不到,谁也猜不到——这看似毫无瑕疵的仪器,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大考验。也许在未知的下一秒,这场浩劫就会无息降临……而那时,哪怕它只是断了其中一个小小的锯齿,这台精密的仪器就会立即停止工作,随后一点一点地崩溃,直到被摧垮成一堆废弃的垃圾。

幸好,直到现在,它还是正常的,井然有序地照常运作。

{夜羽国·卡迪村}

清晨的时光永远被安详笼罩,安谧的小村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和煦的阳光洒遍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裸露的土地都被阳光粉饰得如同灿灿黄金。

三五成群的农夫已陆陆续续地走出门来,整装待发前往距村不远处的溪谷打水。

有点起晚的村民库克拎着空荡荡的水桶,走在通往溪谷的小道上,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一个奇怪的声音窜入他的耳朵,在那一刻,他仿佛觉察到地面在轻微地晃动。最终,他把产生这种“幻觉”归到了“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之上。

通往溪谷的路上景色依旧,一丝不安却始终萦绕在库克脑海之中。也许是刚才的“幻觉”过于真实,一路上,库克都显得心有余悸。

还差一个拐角就要到溪谷了,库克却反常地在此驻足不前,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寻常?他拼命地想,然而今天如此安静的环境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

他缓缓挪动脚步,向拐角另一侧的溪谷望去,只见在他之前到来的村民堆成一堆,身上鲜血遍布,仿佛是被撕咬过后堆积在一起。库克屏住呼吸,无比的恐惧让他眼睛里已布满鲜红的血丝……“吼!——”

一只满身蓝色鳞片的庞然大物从水底骤然蹿出,溅起的水花如飞刃般散向四周……库克错愕之际顿时手足无措,一连串地摸爬滚打后才开始转身逃跑,蓝色怪物并未罢休,反而一跃而起,如巨蛇一般的身躯在林间穿梭,仿佛在捉弄着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

库克仓皇而逃,紧张和恐惧让他在路上磕磕绊绊如同无头苍蝇,甚至衣服都在短暂的逃亡中变得褴褛不堪,可就算如此拼命,身后的巨大喘息声还是清晰可闻。库克的体力几乎透支,他拼命地在林间穿梭,不觉间已满身泥泞,伤痕累累……一块石头将他再次绊倒在地,此刻的他已全然绝望,转身瘫倒在了灌木丛的旁边,透支的体力甚至无法支撑他睁大双眼,一片模糊中,他看到了蓝色怪物逼近的身影……再往后的事,他都记不得了,也没有机会去记了。

傍晚的卡迪村,已全然改了往昔模样,袅袅的炊烟已然无踪,连嬉闹顽皮的孩童都已不见了踪影。简陋的木屋不是没了屋顶,就是只剩下残砖烂瓦。

所谓的幸存者也只是团抱在房间一隅,眼角、嘴角、鼻孔时不时都有鲜血渗出,早已痉挛不止的他们也好像神志全无。

其他的人,早已变作腐烂的尸体,发出阵阵甜腻的腥臭味。

{荣耀之都·卡隆那·空之殿}

夏雅独自走在石砌的小路上,脑海中浮现出昨天被雷洛一行击溃的场景。

“唉!如果自己可以再变强一点,也许大家就不会输得那么惨了吧……”

夏雅一边自顾自地叨念着,一边把双手抱在了胸前。

“那可不一定。”

夏雅匆忙地转过身去,雷洛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啊?雷雷雷……雷洛前辈!”夏雅瞪大的双眼仿佛要掉出来一样。

“昨天不是已经见过了,现在还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奇妙的治愈师?”

“奇妙?”夏雅想起雷洛当日在训练场上的嚣张嘴脸,不由得把“奇妙”

一词往嘲讽的方向上联想……“原本就听詹德洛老师提起过,Gold里有一位拿着拳头当榔头的牧师,昨天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呃,我的作战方式……确实是特别了一些……”夏雅四处张望了片刻,没有看到地洞的她深深叹了口气……“确实很不错,把我给吓了一跳呢。”雷洛认真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呵……呵呵……”夏雅低头苦笑着,“那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靠吓人取得胜利。”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的作战方式有可取之处。”雷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昨天还不是照样被前辈们修理得很惨……”

雷洛谦虚地笑了。

“如果我可以再快一点,力量再强一点,判断力再准确一点……”夏雅的脑海中浮现出“超级夏雅”的画面,却又很快被现实推翻。

“如果那样,就可以把我打倒了吗?”

夏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让自己全方位地提高很费脑筋,不是吗?”雷洛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身为皇子的他,似乎并不像那天训练场上所展示出的那么自大。

“是啊,可如果不这样的话,难道我要一直拖Gold的后腿吗?”夏雅蹙起了眉头,“我也一直很努力啊,我真的很想帮到大家,真的很想为空之殿,为乌托邦,为大家尽自己的一份力。所以我真的很想变强,可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

“与其费脑筋去全方面地提升自己,不如在考虑周到现在的情况后,在团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过人之处来得更为务实。”雷洛认真地说。

“更为务实……”

“是啊,这一点,你有想过吗?”

生活区的街灯鳞次栉比,光影交错的小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静。

弥可趴在窗台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

“雅?你想家吗?”弥可蓦地转身去问依然在读《辅助类高级指导》的夏雅。

“嗯……”夏雅合上了书,站起身走到窗前,“弥可,转眼间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半年了,也不知道耶诺爸爸在家怎么样……”

弥可轻叹了一口气,“说真的,雅,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十八年前,我的父母没有死在那场疫病里该有多好,可惜……”

“啊……对不起!弥可,说错话让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没有啦!不管怎样,我有雅,就足够了!”

“嗯。我有弥可,也很满足。”两人不觉地相视一笑。

“好啦,都那么晚了,别看你的书了,如果再不休息,明天黑眼圈会被詹德洛老师狠狠教训呐!”弥可轻轻地“抢”过夏雅手中的书,合好后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

“嗯!”

两人默契地道“晚安”后,相继钻入被窝里。

可过了很久,弥可都没能入睡。

一旦合上双眼,脑海中便会浮现起十八年前的那些场景……那是一场真实存在过的噩梦,仿佛地狱里垂死挣扎的记忆一般:痛苦、悲伤、难过、绝望……生离死别充斥着原本宁静的圣城,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去了全城过半的生灵。在那时,刚刚两岁的弥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和父亲因为染病被赈灾的卫兵带走,而她一路都跟在卫兵的身后,直到被挡在隔离的区域之外。年幼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坐到附近的墙角,泪止不住地流。

然而,那些被送进隔离区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再走出来。半个月后,所有的尸体都被送往焚场焚毁,以此杜绝瘟疫持续蔓延。而弥可,也就此成为了孤儿,直到后来被送进耶路撒冷大教堂里的育幼院,才告别了流离失所的窘迫。

也就是在那时,她认识了同在耶路撒冷大教堂、尚在襁褓中的她——夏雅。

一片黑暗之中,弥可把头悄悄转向夏雅。月光透过百叶窗均匀地洒在夏雅的脸上,格外恬静,此时的她显然已经熟睡。不知不觉,弥可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呢?弥可摇了摇头。

——夏雅,谢谢你。幸好有你出现,我才不至于落单。谢谢你。

4{荣耀之都·卡隆那·空之殿}

训练在一天的假期后照常进行。

“欢迎大家回来,想必这一天的时间大家都调整得不错吧?”詹德洛的口吻比起前些日子似乎要和蔼许多,反而搞得大家一时难以适应。詹德洛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也借着休息的机会想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与其限制你们,倒不如像休德迦所说的,去寻找你们胜利的方式。”

台下的四位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诧地看着反常的詹德洛。

“如果能因此造就一支与Diamond完全不同的战队,倒不失为好事一桩。”

詹德洛略一停顿,“但是!你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像Diamond一样强大!

否则,就给我通通回去!按照全体不及格处理!”詹德洛在短暂的发狂后回归平静,“都肯接受吗?”

鸦雀无声……“如果半途而废,又怎么能变得和Diamond强大呢?”休德迦打破了沉寂,“所以我们会把现在的风格坚持下去,请您相信我们!”

“是的!我们也可以变得强大起来!”夏雅坚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好!训练开始!”詹德洛按下机关,凶猛的野兽如潮水般向夏雅等人冲了过去……“怎么办?笛妃又受困了……这个距离放法术也许赶不上啊?”夏雅面对着严峻的战势,一时间难以取舍。

——与其费脑筋去全方面地提升自己,不如在团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过人之处啊。

——这一点,你有想过吗?

“可我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夏雅眼睁睁看着笛妃即将被野兽击溃防御,内心十分焦急。

——胜利的途径又不仅仅只有一条。就算夏雅参与进攻也不代表我们就会失败!

“不能犹豫了!”夏雅迅速移动到了笛妃的身边,抡起来就是一拳,精确无误地击飞了刚要偷袭成功的恶狼……笛妃回过头来跟她相视一笑,继续投入战斗当中。与此同时,休德迦一侧的敌人已悉数击溃,众人再次齐聚一侧,展开最后反扑,迅速以雷霆之势又取得一场胜利。

原来……这就是我可以做的。

我明白了!

“拥有物理战斗能力的远程系牧师吗?虽然奇怪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丫头看样子是找到自己的路了。”詹德洛捋着络腮胡子,笑呵呵地自言自语道。

紧张的训练在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几天,野兽的加强,数量的增多,训练的难度也随之逐步上升,然而由于大家的默契度越来越高,反倒是越来越轻松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明天的训练将会给你们一个惊喜,都各自回去休息吧。”詹德洛提前结束了当天的训练。

夏雅兴冲冲地从训练场跑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了花圃旁的石砌小路上……“果然还在。”夏雅看着正在挥舞长剑的雷洛,长舒了一口气,雷洛看到有“客人”来,也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剑,向夏雅微笑示意。

“雷洛前辈!”夏雅礼貌地点头问候着,喜悦的心情似乎都要溢出来一般。

“如果没猜错的话,最近都顺利过关了,是不是?”

“嘿嘿,是的。而且多亏了雷洛前辈,夏雅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了!”

“哟?我有帮过你什么吗?”雷洛温柔地笑着,看见夏雅开心的样子,不觉间,他也变得高兴了起来。

“有啊……虽然也有别人给过我建议,但最终让我想通的,还是前辈您。”

夏雅的目光里满怀谢意。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也不过是跟你随便说上几句罢了。”雷洛抚着后脑勺说道,有点不好意思的他脸上甚至有红光拂过。

“可那些话确实点醒了我。夏雅也不再是那个半吊子了。之前因为犹豫不决可让詹德洛骂惨了呢。”夏雅回想起当时天天被指着鼻子痛骂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嗯,这一次的Gold果然不容小觑。如果有机会,真想和成熟后的你们较量一次。”

“什么?和雷洛前辈较量?”像是在美梦中遭遇了梦魇,夏雅的脸上瞬间晴转多云。

“那么惊讶干吗?又不是没有比过。”雷洛得意地笑了笑,像是要故意勾起夏雅的回忆。

“可是……”中招的夏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当日的回忆果真浮现于她的脑海。

“是怕再次输掉吗?”

“才不是!就……就算是雷洛前辈成为对手!夏雅也会全力以赴!”夏雅双手攥拳,果决的口吻不容置疑。

看到夏雅信心满满的样子,雷洛的脸上再次露出温柔的笑。俊秀的眉眼,像是一道温煦而沁人的光。“好,可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乌托邦的后辈们!”

与此同时。空之殿的会议厅再一次亮起了壁灯,詹德洛、堪萨斯各自坐在位子上,等待着苏菲娜的到来。

这已经是空之殿最近一段时间的第二次会议了,以前一年都难得回一次空之殿的堪萨斯将军,近来更是频频出席,这种情形在往年是见不到的。而一如既往的是,苏菲娜每次都会迟到,但理由也从来不需要她自己找,“女人嘛,出门前总得把自己弄得体面一点!”詹德洛每次都会以此为她开脱,而堪萨斯将军当然不会追究这些小事,所以会议前的等待成了家常便饭。

一阵富有节奏感的“咔嗒”声从门外传来,无须猜想,两位将军便正襟危坐,准备会议的开始。

苏菲娜推开门走入会议厅,看到两位老友习以为常的样子,嘴角不禁撩起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没等苏菲娜坐安稳,詹德洛就率先打破沉寂,“废话就不多说了,如今的Gold已经渐渐成形,我们最后所需要的,就是找出元素封印之法的继承人。”詹德洛把头转向苏菲娜,“你决定好要谁来继承了吗?”

“是啊,已经定好了。”苏菲娜不紧不慢的语气让人着急。

“谁?”詹德洛急切地问道。

“秘密。”苏菲娜把手比在唇前,妩媚地眨了眨眼。

“拜托……天灾可不是儿戏,身为帝焰国重臣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旁的堪萨斯也忍不住说:“是啊。新一期的朵拉之卷也说过,还有一个月,七大元素便开始逐一解封,天灾也会随之到来,如果我们不提早选出元素封印之法的接班人……后果恐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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