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耳边传来这些异样的声音,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了,“妈的,我实在是睡不着了,真TM倒霉。”乌黑的夜空中一轮明月给这静谧的世界染上一些淡色,描出些许轮廓,洒下的月光落在一个不和谐的身影上,中等身材,颀长么,真看不出来;强壮么,穿着衣服呢也无法判别,衣服,哦,对了,衣服略显艳丽,风格与周边的古朴有些格格不入。贴近细看,圆滚滚的头发像扣了一口马桶盖,肉肉的包子脸,五官……只能说是分明,眼睛还算大而亮,卧蚕…眉吧,分明的鼻子,分明的……不说了,不过这张无暇的小白脸蛋还算对得起观众。不过小白脸现在白里透红哦,还顺延到脖子根了呢,“我陈锐如此纯洁的人竟然要在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听这邪恶的声音。”未经人事的他只有搬出自己所谓的“纯洁”来掩饰此时的尴尬,可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刚成年,但此情此景下总归不会太舒服的。
说实话,陈锐本人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闹醒过来了,记忆回到昨晚,确切地说,应该是0点前的那么一小会儿,网游对战小王子(当然自封的)陈锐同学刚刚拿下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五杀(Dota游戏)激动地在椅子上乱摇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冲向大脑,不过这种连续包夜的后遗症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打完这把眯一会儿好了。”他还在想着。然而就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又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刺激大脑,意识一阵模糊,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古朴的院落里了,当时他心里不免是有些惊吓,不过还好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适应性很强,再加上多日的网吧包夜让他睡觉的欲望十分强烈,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找了个墙角靠下,习惯了将网吧座椅当床,这墙角也就是硬点,说实在的还真不算什么,转眼呼呼大睡。
对于自己死猪一样的深度睡眠陈锐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谁曾料想这个未知的鬼地方屋里夫妻声音如此之大,一波又一波地将他吵醒,而且不知怎的他今天总在做些莫名其妙还有些吓人的梦,每次那恼人的声音都配合这些噩梦将他震地一个激灵站起来。
“现在毫无睡意了怎么办,身体会不好的(包夜身体能好就神了),啊,我终于要面对现实了么,我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啊啊,那把我还没打完,好不容易五杀顺风,队友要骂我的,啊啊啊,我好像也回不了学校了,我上不了课了,我要挂科了吗,啊啊啊啊,我好像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爸妈了,还有我的女神,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然后陈锐一下子气晕过去,晕前还想到他欠志强的400块还没还,所以嘴角还带着上扬的弧度……
“咯咯咯……咯咯咯……“随着公鸡的打鸣声,整个大院摆脱了一夜的宁静(也许陈锐挨着的那屋不是),迎来了新一天的生气,孩子们被女人们抓着起床穿衣服哇哇叫着,打开家门,男人们互相问早,老人们也都精神矍铄地踱着步,不过偏偏在同一时间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到一个墙角边,那里似乎有个不太和谐的身影,阳光撒在他那点缀着“银丝“的紫红背心还有种熠熠生辉的味道。然而习武家族的多代传承让这群人不由得产生了警惕:古家怎么也是方圆十里称的上的习武家族,这个穿着怪异的陌生人竟然这般有恃无恐地躺在院落里,大院虽说不是铜墙铁壁,但怎么也是请村里最有才华的王有智先生设计的,绝非常人能翻进的,这个少年就这样悄无声息毫发无损地翻进来还如此慵懒地躺在墙角,若是他想谋财害命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成了焦点,陈锐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眯着望向众人,顿时屁股后面有股凉飕飕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
陈锐秉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事原则(其实是不知所措)与众人对视着,脑子里嗡嗡嗡一阵,两只手摆来摆去迟迟不肯停下,不知放哪里才好。
良久,古家一位老人开口道:“在下古家家主古凌,不知小友何方人氏,来此蓬荜有何贵干?“老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看得陈锐有些心悸。
陈锐心里实在憋屈的很,莫名其妙地被送到了这鬼地方,心不甘情不愿的,还被认成入侵者,好在语言还能交流,不然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是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不让对方敌视,一切稳下来才有机会离开找回学校。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十分骨感,这个奇怪的地方的人貌似不是那么好对付,不然自恃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为所动的自己(吹牛不打草稿)怎么会被对面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给吓到。然而陈锐也明白,若是示弱,一切处于被动的话,就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同样不知道会怎么死,看着对方的壮年都似乎蓄势待发,但总缺了些底气,小孩们都往女人们的坏里钻着,女人们安抚着小孩的手也略显不自然,由此可见对方也不是胸有成竹,多少有些顾忌,不然为何是一位家主出来问话。
想通后陈锐定了定神,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以前在老师面前也没少装),学着对方的略带文言的话语回道:“我不过一无家可归的漂泊浪人尔,午夜经过此地,睡意难耐,顾不得太多,无意中冒犯贵院,只求图个歇脚之处,谁料想叨扰了大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古家人听到这般回复,不卑不亢,看似客套,但却将进院说得“无意中图个歇脚之处“这样随意,无疑是告诉众人此地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可怕之人,想对他们不利实在是如探囊取物,若是对方真如他所说那样倒也罢了,不过就怕有什么不轨的目的,可是以对方如此手段,想在院里做什么还能让他们发现么,古家人不禁一阵纠结起来。
古家老人们眉头紧锁、壮汉们额头出汗、小孩在这严肃场景吓的哇哇大哭被女人捂住挣扎着的景象瞬间一个不漏地落入陈锐眼中,陈锐突然诧异自己眼神怎么这么好了,但立马回过神来:既然对方被自己吓住了,自己就应该化被动为主动,赶快摆脱此时的尴尬,在离开之前还得了解下这个鬼地方,陈锐再傻也知道这里肯定不是自己学校周围了,那一整个城市他都溜过,哪有这样的地方,他想回去还得借助他们提供的信息。于是陈锐淡然一笑,还隐约带着些猥琐气息问道:“大家何必将气氛弄如此紧张,陈某虽不敢自称正人君子,但也自负不是偷鸡摸狗、地痞无赖之辈,若借宝地一宿让大家感觉不自在,陈某大可给大家搜身,只求放我从正门离去,不要被路人当成贼才好。”说着陈锐举起了双手,在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丢包里了,可是包没被带过来,身上除了衣服真是“一毛不拔”,当时还气的陈锐直跺脚,本来被当作晚饭的面包还在包里来着。
“呃,哈哈哈……”古家家主不太自然地笑了下,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情况反应过来,“陈少侠说的哪里的话,远道而来都是客,怎能做搜身这般无理之事,再说少侠身法如此了得,想对我们不利何须等到现在。少侠既然无家可归,那便是四海为家,不妨留下喝杯水酒,歇息几日再走也不迟,先前让少侠睡墙角实在惭愧,若要传到村里,我古家如此对待英雄豪杰,该让人耻笑了。古风,你安排几人去收拾那间最大的客房给陈少侠休息,陈少侠还请赏脸与我们共进早餐,以让我们弥补先前无礼之处。”古凌使了个眼色,古家人们立刻活动起来,真不愧是村里的大家族,这么快就能恢复到往常姿态,好像刚才一切都没发生似的,但是众人有些步伐凌乱,小孩有被女人们偷偷擦着眼泪却没躲过陈锐的眼睛。陈锐不禁又一个激灵,自己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好了,不过他一向随遇而安,很快就缓过神来,跟着众人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