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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摩西奶奶一生的故事

做你最愿意做的那件事,那才是你真正的天赋所在。

摩西奶奶是谁?

摩西奶奶(GrandmaMoses,1860年9月7日—1961年12月13日),本名安娜·玛丽·罗伯森·摩西(AnnaMaryRobertsonMoses)。她活了101岁,58岁时开始画画,一直画了40多年,是美国艺术史上的一个传奇,也是大器晚成、自学成才的代表性人物,享誉世界。

1860年9月7日,安娜·玛丽·罗伯森出生在纽约州北部的一个农场里,她的前半生充满艰辛和悲剧色彩。她的父亲罗素·金·罗伯森是一个农夫,拥有自己的农场和亚麻厂,玛丽在十个孩子中排行第三,五个男孩帮助父亲打理农场和亚麻厂,她和四个姐妹学习家务。

12岁时,玛丽就离开家来到附近农场的一个富裕家庭做“女佣”,帮助这个家庭打理家务。接下来的15年里,她基本是这样度过的:缝纫、煮饭、管理家务,其间她和雇主家的孩子们一起读了几年书。

27岁时,安娜·玛丽嫁给了托马斯·萨蒙·摩西——她当时雇主农场上的“男佣”。在婚礼结束之后不久,夫妻二人便踏上了开往北卡罗来纳州的火车。不过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在路过弗吉尼亚州的斯汤顿时就下了车,并在那里租下了一个农场,开始了新婚生活。

婚后的生活是恬静而又布满荆棘的。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爱情结晶,有了10个孩子,但是不幸的是其中有5个孩子在婴儿期就夭折了。南方内战后,她和丈夫为一家农场做佃户,经济窘迫,但是持家有道的二人,最终凭借积攒下来的钱,买下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农场。

人们对自己出生的那片土地,有着无法替代的深情。1905年,托马斯说服自己的妻子卖掉了农场,重新回到了离摩西出生地不远的纽约鹰桥镇,买了一个农场,并将它命名为“尼泊山”。在这里,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四年之后,也就是1909年,摩西的父母相继离世。没有了父母依靠的摩西,变得更加坚强,她更加珍惜周围的一切,她坚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58岁的她开始画画了1918年,也就是摩西58岁的时候,她在家里客厅的壁炉遮板上留下了自己第一幅图画作品。第一幅画吸引了很多孩子的围观,这让摩西兴趣大增,随后她会偶尔拿起画笔在折叠桌的板子上作一些风景画。这个兴趣爱好,填充了她的生活,让她感到快乐。

1927年,不幸的事情再次降临在摩西的身上。她心爱的丈夫托马斯因为心脏病猝然离世。从此,摩西成为了孤身一人,不过她并没有为此而消沉,对于一个热爱生命的人来说,他们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

1932年,摩西的女儿安娜被诊断患有结核病,挂念女儿的摩西前往本宁顿去照料女儿。她希望自己能够像茜茜公主(奥地利皇后,曾患有肺结核)的母亲卢朵维卡那样,将自己的女儿照顾到康复。这本是一次并不算愉快的探望,但是安娜却送给了母亲一个别样的礼物。当时病中的安娜为了给母亲找些乐趣,向母亲发起了挑战,她拿了一幅刺绣画给母亲,并要求她去制作一幅相同的刺绣画。女儿的挑战激起了摩西的兴趣,她找来了针线,开始通过一针一线去“复制”这幅画。事情在最开始的时候往往是糟糕的,摩西制作了一幅让人失望透顶的刺绣画。在完成这个作品之后,她甚至宣称,只要有人愿意收留这些画,她便送给他们。

在第一幅刺绣画以失败告终之后,摩西反而爱上刺绣画,于是她开始制作各种各样的刺绣画。不久安娜去世,摩西开始独自照料两个孙子。

生活总在舍与得中徘徊继续。严重的关节炎,让摩西很难拿稳针线,于是她便听从了妹妹克里斯提亚的建议,将针换成了画笔,开始了正式的绘画生涯。

回到鹰桥镇的农场,和自己最小的儿子休、儿媳多萝西以及他们的孩子一起生活之后,摩西经常会拿着画笔到处游走,企图将生活中的一切都用画笔勾勒出来。像所有人一样,摩西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自己的作品。因此在那段时间,当地的人们经常可以在一些博览会或者慈善义卖会等活动上看到摩西奶奶的身影。不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摩西后来回忆道,她的果酱曾在乡村博览会上获过奖,但画作却没有。

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美的追求,成为了摩西奶奶生活的巨大动力,这些也是很多自学成才的艺术家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热爱,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一切都将会继续。摩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画没有得到认可而失落,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让别人认可自己的画作才做这件事情的。

摩西奶奶被发现

上帝总是最公平的裁判,他让所有的付出都能够得到回报。

1938 年的复活节,胡希克佛斯镇上来了一位陌生人。他叫路易斯 · 卡尔多,是一位收藏家。当他路过镇上的药店时,马上被药店窗户旁边的画作所吸引,他将这些画全都买了下来,并要求能够得到作者的姓名与住址。就这样,卡尔成功见到了已经78岁高龄的摩西奶奶。

路易斯· 卡尔多买下了摩西奶奶手上所有的画,并将这些画作全部带回到了纽约,希望这些画作能够大放异彩。没想到,当卡尔多将这些画作介绍给各大博物馆和画廊后,却没有激起这些机构和众人的兴趣。因为他们看不到这些画作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收益。

摩西奶奶声名鹊起

1939年,在卡尔多的不断奔走之后,现代艺术博物馆终于同意举办一场秀,叫做“当代不知名的美国画家”。这场画展并没有对公众开放,因此影响力几乎为零。不过,这次展览却增加了卡尔多的信心。

1940年,也就是摩西奶奶80岁的时候,卡尔多成功说服了著名的圣艾蒂安画廊的负责人奥托·卡里尔先生。这位艺术商人最终决定在当年10月9日至10月31日,为摩西奶奶在圣艾蒂安画廊办一场名为“一个农妇的画”的展览。这次展览让摩西奶奶开始显露头角,部分嗅觉敏锐的媒体开始对这位80岁的老妇人产生兴趣。

成为超级巨星如果说画展让摩西奶奶开始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那么在1940年11月的演讲,则使摩西奶奶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吉姆贝尔斯百货组织了一场名为“感恩节庆典”的活动,在这次活动上对摩西的作品进行了重点介绍,摩西奶奶也应邀出席。

摩西奶奶在活动上做的公开演讲让她大放异彩,得到了媒体和公众的一致好评。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文化霸权的缺乏不仅成为了艺术问题,更被提升到了政治层面。美国急需一个能够与他世界霸权相匹配的的艺术地位。因为大众对抽象主义画风并不买账,杜鲁门总统在了解到摩西奶奶之后,决定将摩西奶奶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有了政府部门的推动,摩西奶奶开始出现在各大媒体的版面上。

1941年,摩西奶奶的作品《老橡木桶》,在纽约州锡拉丘兹雪城美术博物馆(现艾佛森艺术博物馆)展出并荣获了纽约州奖。随后这幅画作被IBM公司创始人托马斯·J.沃森购买。凯瑟琳·康奈尔和科尔·波特等名人也开始收藏她的作品。收藏摩西奶奶的作品也成为了风潮。

在出名之后,摩西奶奶以及她的画作也开始成为了人们品评的对象。一位批评家曾认为,摩西的爆炸式走红或许可以永远“将我们带出抽象主义和智力扭曲的航线”。其他专家认为:“当(摩西奶奶)画什么时,你能马上就知道她在画什么——不需要像看到一些现代涂鸦者画作时那样去猜测,它到底是病蚝的肉,还是一个生满脓疮的两尖齿,或者只是地上一个平洞。”1942年,西德尼·詹尼斯在他的作品《他们自学成才》(纽约:戴尔出版社)一书中用一章的篇幅专门对摩西奶奶进行了介绍。在这一年,摩西奶奶的三幅作品也以同名在玛丽·哈里曼画廊展出。在12月7日到12月22日,摩西又在纽约的美国英国艺术中心做了题为《安娜·玛丽·罗伯森·摩西:画作私人藏品展》的演讲。

1945年11月13日到18日,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了名为“和平时期的女人生活”的妇女国际展览会,摩西奶奶成为了这次展览会上被重点介绍的艺术家。

陈列在展厅中的画作毕竟不能被人熟知,虽然偶有见于报端,但那也远远不够。1946年,摩西奶奶终于有了自己的出版作品。摩西奶奶的自传《摩西奶奶:美国原始主义者》开始在市面中流行,并因为销量可观,于次年再版。随之一起进入市场的还有摩西奶奶的圣诞贺卡,据调查,摩西奶奶的圣诞贺卡一共卖出了1600万张。摩西的画被理查德·赫德纳特口红广告特别命名为“原始红”。

1949年对于奶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在这一年的2月,摩西奶奶的儿子休去世。在经历了老年丧子之痛后,摩西的命途反而愈加顺利起来。5月,摩西奶奶荣誉加身,因为她“杰出的艺术成就”,被授予了女性全国新闻俱乐部奖,并得到了哈里·S.

杜鲁门总统接见。同时,一个名为“摩西奶奶的画”的展览也在华盛顿特区的菲利普斯画廊举行。6月,位于纽约州特洛伊的拉塞尔·塞奇学院授予了摩西奶奶名誉博士学位。另外,摩西奶奶的画也被收录在了爱丽丝·福特所著的《美国画报民间艺术:新英格兰到加州》一书中;根据摩西奶奶的画作而制作出的布幕也开始由里弗代尔面料公司投入生产,同期阿特拉斯磁器公司发布了根据摩西四幅作品生产的一系列盘子。

1950年,由杰罗姆·希尔制作,埃丽卡·安德森拍摄,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解说的关于摩西奶奶的彩色纪录片,入围电影节最重要的奖项之一的奥斯卡奖。同时,摩西奶奶的作品也开始走出美国,在欧洲进行展出。在这一年,全国新闻界首次庆祝了摩西奶奶90岁的生日。为了庆祝摩西奶奶的生日,纽约州奥尔巴尼和艺术学院在9月7日至10月15日期间举办题为“摩西奶奶:90岁生日的画展”的纪念展,一大波艺术院的学生被摩西奶奶的魅力所折服。之后,她的事迹以及作品又被收录进了让·李普曼和爱丽丝·温彻斯特所著的《美国的原始主义者画家》一书中。还有令人惊喜的事情也在这一年发生,奥托·卡里尔建立了名为“摩西奶奶资产”的联合组织,对摩西奶奶的版权和商标进行管理,后续的许可项目主要是印刷复制和家用物品。

在成名之后,摩西奶奶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她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

在1951年这一年,对于摩西奶奶来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在3月接受的宾夕法尼亚州费城摩尔美术学院的名誉博士学位,以及在4月,从老农场迁往路对面更舒适的平房中居住。1952年,摩西奶奶的自传《我一生的历史》出版,并改编成了电视节目《实况戏剧》。12月,摩西奶奶的简短回忆录《圣诞节》在圣艾蒂安画廊发布。1953年,摩西奶奶在《纽约先驱论坛报》论坛作为主讲嘉宾,并于10月20日被选为了享誉世界的著名杂志——《时代》杂志的封面人物。1955年,95岁高龄的摩西奶奶接受了“现在请看”电视系列节目的主持人爱德华·R.默罗的采访。在她95岁生日之时,托马斯·J.沃森和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美术部在纽约的IBM画廊做了《向摩西奶奶致敬》的演说,摩西奶奶受邀并前往纽约参加了开幕仪式。

1956年到1960年期间,摩西奶奶的画作依旧在各地进行着展出。在1958年,摩西的女儿威诺娜·费舍尔去世,她的儿子福瑞斯特和儿媳玛丽担负起赡养义务,过来陪伴年老的母亲。

1960年,在摩西奶奶迎来百岁生日之际,当时担任纽约州州长的纳尔逊·洛克菲勒宣布将摩西奶奶的生日作为纽约州的“摩西奶奶日”。IBM画廊为了庆祝这位老艺术家的百岁寿辰,也在纽约举办了名为“我一生的历史:摩西奶奶画作私人藏品展”。摩西奶奶还在展览上与她的随行医生跳了一段舞,让人们对她的身体状况抱有很大信心。

1961年,摩西的身体状况开始出现问题。经受了一个世纪风霜洗礼的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在同年7月18日,摩西被送入了纽约州胡希克佛斯的卫生服务中心。让人欣慰的是,摩西顺利迎来了自己101岁的生日,时任纽约州州长纳尔逊·洛克非勒兴奋地再次宣布将她的生日作为纽约州的“摩西奶奶日”。不过,生命总是会终结,花期再长的鲜花也总有凋零的一天。12月13日,摩西奶奶的生命走到了终点。这位激励了无数年轻人的老人在卫生服务中心停止了呼吸,享年101岁,随后她被埋葬在胡希克佛斯的枫树林公墓。

为什么摩西奶奶会享誉全球

摩西奶奶被认为是最早成为媒体明星的艺术家之一。摩西奶奶的成名,除了她自身的魅力之外,美国政府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在冷战初期,部分美国政府官员甚至将摩西奶奶看成民主政体的文化大使。美国新闻总署让摩西奶奶在欧洲6个城市举办了作品巡回展览。

欧洲人对于摩西奶奶的事迹也十分惊叹,更让他们欣喜的是摩西的作品。欧洲人并不喜欢美国人的抽象艺术,而摩西的作品在他们看来“比那些新生代心理学和抽象主义画家奇怪的画作强得多”。

比起摩西奶奶的作品,她的事迹传播的范围更加广泛。一时间,世界各地几乎都知道美国有一位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依然坚持绘画。还有什么比这个真实事迹更激励人心的呢?

时至今日,摩西奶奶的故事与作品还在世界各地展出,为那些迷茫的人指引方向,播撒着梦想的种子。

当我们在这里诉说她的故事,探讨她的成功之道时,早在几十年前,摩西奶奶就已经看淡了一切。她说,“我太老了,关注不了那么多了”。

其实,我们也早在她微笑着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她的身上得到了答案——梦想没有年龄的限制,现在开始,就是最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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