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她想抽回自己的手,霍建亭没有给她抽开的机会。
“清歌,记住我说的话,不管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在我心里,你是永远的霍太太,无可替代!”
真挚的话语让她一颗不停收紧的心突然就散开来。
他说他不在乎。
只要她还是霍太太。
可是,她在乎!
她在乎她是否清白!
她在乎,那一晚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突然强势的压过来,直接压住了她的唇。
轻轻啃噬,撕咬,始终不肯放过她。
“妞妞,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妞妞。”
完好的右臂强行把她拉入怀里,箍着她纤细的腰肢,眼神锁定她的眼眸。
“那天我太冲动了,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不安来源于那天我对你的态度,但是,这一次,请你相信我!”
顾清歌半靠着躺在他怀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再容不下其他。
“我。”
尚未开口,要说的话全部淹没在他的舌尖里。
意乱情迷间,她仿佛听见他说:“妞妞,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确认那句话是否存在,却在眼眸抬起那一刻,尽数落入他的眼底。
“妞妞,我眼睛里有什么?”沾染的****的眸子落在她的眼上。
他就那样直直的望着她,几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去。
而她,在那一片如墨的深海里,发现了自己的倒影,唇红齿白,顾盼生辉,连眉心都是舒展的。
迟迟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急切的望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问她:“妞妞,我眼睛里有什么?”
她笑,柔软的指尖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张脸,是她从少女时代起,就一直欢喜的眉眼。
星如点墨,眉似墨画,唇似春情。
而她自己,就潋滟在他如泼墨山水画一般的眸底。
她的心一下子就欢喜起来,指尖沿着他的轮廓一又一遍的描绘。
“你的眼里。有我。”
他惊喜。
一向把情绪隐藏的极好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有片刻的微怔。
顾清歌确定,她在他的眸底看到一抹温柔。
那一点点柔情晕开在她心底,忽然的,就升出一朵美丽的玫瑰花来。
饶是左手行动不便,他还是抱着她不肯松开手。
略显粗糙的掌心摩婆着她的脸颊,“妞妞,你的眼睛里。有我。”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压过来,仿佛生生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明明那么粗暴,却又那么令人沉醉。
他说:妞妞,我的眼睛里有你。
他说:只要你是霍太太,我是霍先生,足够了。
海誓山盟,大抵便是如此吧。
而她,便是那张开了翅膀扑到火种的飞。
明知结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追寻着光明。
只因,他是她的光明。
只为刹那欢愉,便至死不渝。
霍建亭,你是顾清歌的劫,却也是渡顾清歌的人。
只要有你在身旁,就有我的笑容。
哪怕是爱过了,恨过了,忘记了,却又不得不再次爱上。
病房里的气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可是,他是病人,不是吗?
很快,顾清歌红着脸从他怀里走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灌下去之后,走到窗边吹了吹风,顿时感觉好多了。
她始终没敢告诉霍建亭孩子的事,说了又如何?
如果这孩子不是霍建亭的,又该怎么办?
打掉它吗?
不!
她不舍得!
而且,女人第一次怀孕就打胎的话,对将来的生育影响很大。
况且流产是很伤身体的事,她本就属于寒性体质,能怀上孩子,已属不易。
既然这个小生命和她这么有缘,说什么她也要保护好它。
病房里难得的安谧。
霍建亭大约是这几天累惨了,一直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这会儿,他躺在那里睡着了。
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看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顾清歌走近他,替他把被子掖好,便在他身旁坐下来。
这男人,怎么会生的这么好看?
鬼斧神工一般的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偏生的,这男人没有一丝柔媚的味道,把至阳至刚发挥到了极点。
相比较于霍建亭而言,艾天齐多了几分柔媚,季盛东是多了几分儒雅,叶卓燃则是多了几分书卷气。
唯独霍建亭,把他放在哪里,这男人都有让人折服敬仰的魅力。
也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吧。
就这样看着他,那颗心都觉得被塞得满满的,到处都是温柔的风。
病房里安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天黑的时候。
秋初的N市,空气中到处是桂花的味道,甜丝丝的,柔柔的充斥在空气里,让人觉得格外香甜。
深吸一口气,那清香也就沁入了脾肺里。
街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也因这季节的关系,叶子已然泛黄,开始零零落落的往下掉,铺在大街上,像是给街道染上了一层金色。
女士高跟鞋的声音在整个走廊里回荡,随后在霍建亭所在的病房门口停下来,紧接着,罗欢欢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她穿一件米黄色的长裙,披着白色的披肩,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这种颜色视觉上让人眼前一亮。
随即她展开一个笑容给顾清歌,“清歌。”
顾清歌回她一个微笑,下意识的示意她不要出声,又指指病床上的霍建亭,意思是不吵醒他。
还在睡觉的霍建亭突然就张开了眼睛。
他一向浅眠,所以,很多时候即便是睡下了,也未必是真的睡着了。
看一眼进来的罗欢欢,“你怎么来了?”
罗欢欢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一步一步走近霍建亭,把一个保温盒放在旁边。
“夏楠给你熬的汤,死活要我带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顾清歌。
她不看顾清歌还好,一看过去,顾清歌立刻就垂下了头。
夏楠住进了夏家老宅。
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夏楠回来了,她就是夏家的女主人了。
同为女人,罗欢欢察觉到顾清歌的异样,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想。
可夏楠住在霍家是不争的事实,谁又能不多想呢?
想着罗欢欢也许和霍建亭有话要说,顾清歌随意找个借口,就离开了病房。
这里头的空气太压抑,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她必须到屋外去透透气。
霍建亭没有拦着她,这病房,连他都觉得闷。
目送顾清歌离开病房,罗欢欢的视线落回霍建亭身上,“新欢回来了,旧爱怎么办呢?”
霍建亭一脸不悦,“什么新欢旧爱?我现在只想跟顾清歌在一起!她是我太太,有结婚证的,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罗欢欢笑了,“你有当她是你太太吗?”
“她有合法的结婚证吗?她有婚纱照吗?她和你举行过婚礼吗?你用拿着钻戒向她求婚吗?”
“霍太太霍太太叫的那么顺口,也不想想,现在人家清歌还要不要你!”
罗欢欢对霍建亭说话,一向如此。
两个人虽是姐弟,却更像是仇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霍建亭被她堵的接不上话来,冷眸注视她,“罗欢欢,你今天来是给我添堵的吗?”
“这么凶,难怪季盛东跑了!”
一提到季盛东,罗欢欢立刻就闭上了嘴。
上次季盛东举行婚礼的时候,她有幸亲眼目睹,可眼下,霍建亭又真真实实的跟顾清歌在一起,仔细推敲一下,这其中的原委便明了了。
好你个季盛东,你以为弄个婚礼,我就会去抢婚?!
我呸!
一想到这里,罗欢欢就更加的气了。
只恨不得眼前的树叶是季盛东,无数把飞刀飞过去,直接命中他的心脏。
霍建亭对季盛东并不是特别讨厌,他讨厌季盛东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他老缠着霍太太,让他很有压力。
昨天,他还送了好大一束玫瑰花给顾清歌!
他这是在嘲笑自己没有给霍太太送过花吗?
好,从今天起,他每天都送霍太太花!
看那个男人怎么得瑟!
“罗欢欢,你最好管好你的季盛东,叫他的爪子收敛点儿,远离顾清歌,珍爱生命!”
只要一想到季盛东,霍建亭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火。
罗欢欢笑笑,“季盛东不是我的!”
“怎么?那么希望他做你姐夫啊?不过,好像妈没有多给你生个姐姐。”
霍建亭懒懒的看她一眼,“有你一个就够了,还要多少个!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己弟弟的脾气,罗欢欢也是了解的,懒得和他多说。
霍建亭也不在意,反正她肯定听见了。
一母同胞的两姐弟,迅速又陷入安静里。
很快,罗欢欢又开了口,“爸爸说他要出去玩玩儿。”
霍建亭皱眉,“怎么可能?他这个样子,两条腿都不能走,去哪里玩?”
罗欢欢面色凝重,轻轻摇头,“爸爸不肯多说,我也怀疑,爸爸并不是真的要出去玩。”
“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霍建亭陷入沉思里,如画一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平静如水。
许久以后,他突然缓缓开口,“以前我娶清歌的时候,爸威胁过夏楠,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