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只剩下火堆偶尔发出的“哔啵”声,拓月无奈的暗叹了口气,自己和她……还是就这样吧……
翌日醒来时,雨萧执意要想办法离开崖底,见她坚持拓月也没有办法,只得和她一起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希望能够走到地势更高的地方再寻找离开悬崖的办法。
这一路溪边岩石散落,路非常难行,但是二人知道只有沿着溪水走才不会迷路,所以只能咬牙继续走。
“我扶着你吧?”拓月见雨萧因为背部的伤痛走得有些不自在,开口说道。
“没事。”雨萧坚决的摇了摇头,“男女有别,之前多得拓月公子照顾,已经非常感谢了,这个我自己可以。”说完继续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拓月看在眼里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着她了。
正午的时候,二人在溪边休息,拓月摘了些果子,雨萧推说不饿并没有吃,拓月小心的将果子收入袖中,打算等晚些时候再给她,毕竟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吃东西肯定是不行的。
“听!”忽然雨萧神色一凛,“有人!”
拓月也听到了前方的声音,他微微侧耳,“大概有三、四个人,跟我来。”
说完拓月拉着雨萧闪身躲入一旁的树林之中,拓月将雨萧小心的护在怀中,警惕的看着外面的情形。
雨萧看着拓月的举动,并没有任何动作,他对自己明明是关心的,为什么每当自己想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又拒人千里呢?
“是闲影!”正在雨萧思索之际,拓月欣喜的开口,“我们走。”雨萧失落的点了点头,跟在拓月身后,不过拓月并没有注意到雨萧的神情。
“闲影!”拓月边走边喊道。
“你小子!谁让你一个人出城的!”闲影见到拓月又怒又喜。见拓月当日去找雨萧足足两天都没有回来,开始他还以为他们互诉衷肠,雨萧留他在旧宅,可是后来闲影隐约觉得不太对,就去了旧宅问金叶,从金叶口中得知他们来了枫林谷,索性当初闲影是和拓月一起发现枫林谷的,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寻找他们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拓月欣喜的看着闲影、惊鸿和游龙。
“你还好意思说。”闲影有些生气,“我们发现马车停在枫林谷外,沿着枫林谷一路走,竟然看到了血迹,那血迹一路蔓延到悬崖,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掉了下来,还好你们命大!你伤到哪儿了?”
“受伤的不是我。”拓月摇了摇头,他扭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雨萧,“是洛姑娘,她被铁蒺藜伤中后心。”
“这……”闲影不由得面色一变,那帮人应该是追杀拓月而来,如今洛姑娘因为拓月而受伤,他这小子还不得急死?
“我没事了。”雨萧迈步走上前,“你们有办法出去吗?”
“嗯。”闲影点了点头,“沿着这条小溪一直往上走,可以走出去,我们的马车停在外面了。”
“走吧。”雨萧并不理会几人,径自继续走。闲影看了眼雨萧背后一大片干涸的血迹,不由得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低声问拓月,“她真的没事儿吧?”
“她说没事儿,自然就是没事儿。”拓月不动声色的开口。走在前面的雨萧却悉数听入耳中,她自嘲的一笑,离开这崖底,自己若再想着他就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众人终于离开崖底。
“上车吧,我送你们去悬壶馆。”闲影看了眼雨萧,听拓月说这几****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下。
“我骑马,惊鸿、游龙你们赶车。”拓月见闲影他们带来了两匹马和一架车便吩咐二人。
“是,主人。”惊鸿和游龙对望了一眼,惊鸿走上前,“洛姑娘,请上马车吧。”雨萧什么都没说掀开车帘上了车,拓月也翻身上了马,一扬马鞭而去。
闲影和惊鸿、游龙面面相觑,马车内的雨萧开口了,“还不走吗?”
“走,走。”闲影连忙接话,他冲惊鸿、游龙使了个眼色,也上马追赶拓月去了。
“你和她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去跟她说清楚了嘛?”闲影与拓月并驾齐驱,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他。
“这件事不要再提。”拓月面色并不好看。
“哦。”闲影点了点头,思索了下又开口,“对了,师傅回来了,不如让师傅给她看看?”
“好。”拓月这次并没有拒绝。
……
“来这儿做什么?”雨萧下了马车发现马车停在了悬壶馆外。
“哎呀,姑奶奶,你身上有伤,还在荒郊野外待了那么久,怎么能不看看呢?”闲影见拓月不说话只得打圆场。
“不必了。”雨萧转身就要离开。
“洛姑娘?”忽然平秋水的声音响起,雨萧不由得脑袋嗡得一声,碰到了他,自己八成是走不了了。
“洛姑娘,你这几天去哪儿?”平秋水连着几日都没见到雨萧,问金叶那丫头也什么都不说,今天刚刚从旧宅回来没想到就在这儿遇上了她,“你怎么如此狼狈?”
“你就别问那么多问题了,她受了伤。”闲影故意装作与平秋水不熟,“不是听说你师傅回悬壶馆了吗?快去吧你师傅请出来看看啊。”
“你又受伤了?”平秋水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你之前的内伤还没好?快随我进来。”说完拉起雨萧冲入了悬壶馆。
闲影一脸茫然,他看着拓月,“什么叫又?”
“她之前跟人交手,受了内伤还没好。”拓月眸色中的担忧并无法掩饰,“进去看看。”他也迈步跟了进去。
……
“你这丫头,没事喜欢惹是生非吧?”
雨萧皱了皱眉,这老头怎么如此不会说话,“你什么意思?”她抽回手来不想再被他把脉。
“老头我看人一看一个准,错不了。”老头抬手唤来平秋水,“秋水,你倒是说说,她之前的内伤是怎么回事儿?”
“是跟人交手……”平秋水答应过雨萧不将这件事说出去,但师傅问起只得含糊的带过。
拓月狐疑的看了眼平秋水,去他家的时候受了伤,他一定知道对方是谁。
“喏,你瞧我说的是不是?”老头又转向拓月,“你叫拓月是吧?你说说她背后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儿啊?”老头故意扮作不识拓月和闲影。
“也是跟人交手。”不待拓月说话,雨萧自己开口,“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劳烦了,告辞。”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拓月见雨萧如此下意识的移动身形想要挡住她,可是不待他上前,平秋水早就拦下了雨萧,“你不能走,刚刚我拉着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你身体受损很严重,后背的倒还好只是外伤,可是你之前又跟别人动过手了是吗?我不是说过你没痊愈之前不许这样吗?”
老头、闲影和拓月都疑惑的看着平秋水,他们从未见过平秋水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跟人说话。雨萧倒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出来很多天了,我怕金叶会担心。”
“你就在悬壶馆住着,我负责替你调理身子,除非我说你可以走,否则你哪儿都不能去,金叶那边我会让冬桑通知。”平秋水拉起雨萧,“跟我去厢房休息。”
雨萧撇了撇嘴,只得任由平秋水拖着自己出去。
其实她知道自己眼下身体状况真的需要医治,只是她不喜欢那个老头的态度,再加上平秋水对自己很关心,她心中多少舒服了些,至少可以证明给拓月看,自己并不没人在意的。
“师傅,你快给拓月看看,你不在的日子他病发过几次,平秋水那小子也不知道医术到底行不行。”闲影见房门关上连忙走上前。
“师傅?”闲影见那老头在发呆不由得戳了戳他。
拓月知道闲影素来如此,因此也见怪不怪,但见到老头神色真的有些古怪,“师傅,怎么了?”
“你们被何人所伤?”老头认真的看着拓月。
“不知道。”拓月摇了摇头,“他们带着狗头面具,武功都很高,听洛姑娘说是冲着她而去的。”
“她?”老头不太相信,“拓月,伤了她的铁蒺藜长什么样?可是有七个角?”
“师傅,你怎么知道?”拓月一愣,那铁蒺藜跟平日里见到的不同,平日的都是四角蒺藜,那个却有七个,当时拓月就觉得奇怪,他更想不到的是师傅竟然知道。
“看她的伤就知道了。”老头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师傅,那铁蒺藜有什么问题吗?”拓月和闲影对望一眼,闲影率先开口。
“照理说……这七角铁蒺藜应该只有宫内的密探才会用啊……”老头皱了皱眉,“那丫头怎么会得罪了宫里的人?还是说……”
“还是说什么?”拓月开口,“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老头像被抓了把柄的孩子一样跳了起来,“别烦我,我不知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闲影和拓月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闲影断言。
“嗯。”拓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过师傅既然不肯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对了,你派人去打听下之前洛姑娘到底跟什么人交的手。”
“想知道,你就直接把平秋水抓来问不就成了?”闲影撇了撇嘴,“干嘛那么麻烦?”
“平秋水不会说的。”拓月眸中一紧,“至少不会跟我们说。”
“哎……我说你们到底在崖底发生了什么啊?”闲影凑近了点看着拓月,“你对她的态度怎么如此奇怪?”
“没什么。”拓月决口不提,“走了,先回去。”
“你先走,我还有些事儿要问师傅。”闲影冲拓月摆了摆手,目送拓月离开了悬壶馆。
……
“咚咚咚。”
“谁呀?”屋内传来老头不悦的声音。
“是我,师傅。”闲影压低声音说道。
过了片刻,老头才开口,“进来。”
闲影推门而入又轻轻关上了门,老头坐在桌前一个人喝闷酒,“不是说了,别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