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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合同恋人(2)

这天,在接受试药前,医生就告诉刘建业,这种新药的副作用可能会很大,问他怕不怕。刘建业摇了摇头,心一横就服下了3粒胶囊。一个小时以后,他出现了强烈的药物反应,头昏脑涨,血压升高,心跳急剧加快,后来甚至把胃液、胆汁都吐了出来。不久,他便昏迷了过去。在病房中沉睡了两天多,他才渐渐苏醒过来。这次他虽然获得了几千块钱的报酬,却让他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次死去活来的滋味!

他正要考虑是不是继续干下去的时候,突然收到了“父亲病危速回”的电报。他当即乘车赶到家乡医院,看到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已经奄奄一息。父亲被诊断为肝癌晚期,医院表示已无回天之术。母亲瘫坐在病床旁边痛哭流涕地说:“怎么就没有治这种病的药呢?!……”母亲的话像一根针扎进刘建业的身体,触动了他的某一根神经。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安顿好母亲,他义无反顾地又回到了试药岗位上。从此以后,其他试药人不敢试的药,他都会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去闯“雷区”。别人说他:“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他却正色道:“‘雷区’总得有人去蹚。为了人类的健康长寿,我做出一点牺牲,值得!”从此以后,一次又一次地新药尝试,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活来,一次又一次地临危不惧,他受到了医药科学研究部门和同行们的赞赏,称他为“当代神农”。

这天下午,刘建业刚从医院监护室出来要回家的时候,值班护士又将一名女孩搀扶了进来。一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晓莲!你怎么——”他连忙上前帮忙,将半昏迷状态的女孩平放到了病床上。刘建业知道,这是医院的一间特护病房,是他们这些试药员专用的。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他在征得护士的同意以后,留了下来照看卧床的女孩。

看着昏睡的女孩,刘建业想起了几年前他和她的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女孩名叫李晓莲。刘建业和她是县城高中的同班同学。也许是缘分吧,活泼开朗、聪明伶俐的李晓莲对憨厚老成、学习优秀的刘建业情有独钟。毕业前夕他俩确定了恋爱关系。当李晓莲对父母说她爱上了刘建业的时候,她的父母亲坚决反对。理由是刘建业是贫困的农民的儿子,李晓莲的父亲却是县城里一家财力雄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刘建业与李晓莲只好无可奈何地各奔前程。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刘建业考了三年制的大专院校,好尽早出来工作。李晓莲报读的却是五年制的医学院。

第二天上午李晓莲才从昏睡中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刘建业,她吃了一惊:“建业,你怎么在这儿?”刘建业简单地说了一下分别以后的情况,才疑惑地反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李晓莲眼圈一红,便说了家中的变故。原来,在大学第三年,李晓莲的父亲经营的公司意外倒闭,债台高筑。李晓莲的经济来源突然中断了。所以,她才到学院附近的医药科学研究所做了试药临时工。他俩越聊越投缘,冷却了三年的感情很快又焐热了。刘建业对李晓莲说:“晓莲,从此以后你就别试药了,安心上学吧。我来供你剩余两年的大学费用!”

有了刘建业的呵护关照,李晓莲顺利地完成了大学的学业。

这年春节前夕,李晓莲带着刘建业回家见父母。但是,当了解到刘建业是在W市靠做试药员谋生,更可怕的是做试药员不仅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可能断子绝孙时,李晓莲的父母便又有点犹豫了。李晓莲和刘建业便用自身的经验开导父母亲。他们说,我们国家平均每天就有三百多种新药问世,而每一种新药在投放市场之前都必须经过多名健康人“受试”。试药人是“当代神农”,做试药这份工作很有意义,是造福于人类的好事……

父母亲最终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接着,他俩又回到W市,决心携手共闯“雷区”,当一对“职业试药人”。虽然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但他们活得充实而快乐。

是谁敲了局长的门

陈玉龙

张局长这些天遇上了烦心事,他家的门老在夜半被人敲响。等他打开门查看时,却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可张局长是堂堂土管局的一局之长,你叫他不做亏心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呵。为这事害得他吃饭不香睡觉不着。下属李主任知道局长大人这个心事后,决定为他解忧。当下就想出了一个好的主意,亲自上门给张局长的门上安装了一个红外线摄像头,这下好了,看看是何等歹人敢乱敲张局长的门?

不几天,张局长的家门又在夜半被敲响了,这下张局长安心睡在床上,说敲吧敲吧,恐怕明晚就没这个机会了。天亮后,张局长打开电脑察看监视的录像,不由愣住了——怎么会是他?对门的老吴头!说起这个老吴,还是局长大人手下的一名员工呢,只不过在上任局长手里办了病退手续。这个看似老老实实的老吴,为何要反复不断敲自己的门呢?回到局里张局长把真相向李主任一讲,李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就严峻起来。为啥呢?原来这个老吴就是因为曾经给上任局长写过匿名举报信而被领导以病退为名赶回了家,而今又做出这样的异常举动,莫非掌握了张局长什么秘密?

李主任这么一分析,可把张局长吓出了一身冷汗。是呀,老吴住在自己的对门,再说他还隔三差五地往局里走走,说不定已经掌握到自己的一些事情了。要不他又不是神经病,干吗要三更半夜起来敲自己的门呢?这个局长的位置是他不惜代价才谋到的,不容易呀,决不能让这个老吴给黄了呵。

于是,张局长决定亲自到老吴家去串串门,一来套套他的口气,二来给他点好处,封他的口。

虽说是邻居,可看到门外的张局长,老吴还是感到吃惊。张局长说了许多关怀的话后,拿出一个红包对老吴说:“局里对你一直关心不够,主要是我的责任。这是局里的一点意思,收下吧。”既然是局里的,老吴很爽快地收下了。这也正好证实了张局长的想法正确。

从老吴家出来后,张局长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果然,接连几天都是安静无事。可是,好景不长,那该死的敲门声又在夜半响起来,依然还是那个老吴的身影。张局长这下有点生气了。上次给的红包是一千元,难道是他嫌少了?生气归生气,但为了花钱消灾,张局长只好屈尊又去了老吴家一次。这次红包可是整整五千元呵,他没说是局里给的,干脆挑明是他自己个人捐给老吴的。这下,老吴好像推辞不要,但张局长硬是塞在了老吴的怀里,老吴只好收下了。

这下,张局长总该睡个安稳觉吧。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过不了几天,敲门声依然响起。张局长这次算是发火了,老吴呀老吴,你也太贪心了吧。但发过火后,张局长还是冷静下来,想了想,一发狠心,在红包里包了一万元,还写了一封言辞强硬而又委婉的信。敲开了老吴的门后什么话也没说,摔给他这个红包便走了出来。

第二天张局长正在吃晚饭,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张局长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原来是检察院的人来了,只听他们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个事情要你协助。”一听这话,张局长的双腿顿时软了下来。

很快,张局长被立案侦查。他向办案人员提了个要求,就是要见一下老吴。老吴见到了张局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局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钱,我不能受贿呀,只好上交给了检察机关啦。哪想到他们会查你呢。”

张局长不解地问:“不是你举报的?”老吴说:“我举报你什么呀,我怎么知道你做的事?”

张局长还是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在半夜敲我的门?”

老吴吃惊地说:“什么,我在半夜敲了你的门?难道是我的梦游病又犯了?”

帮仇人赚钱

梁洪涛

大学毕业后,何维扬回到家乡,他想自己创业,但苦于没有合适的项目和资金。

何维扬的家乡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上,这几年依靠旅游资源,小镇经济发展得很快。镇上有一种叫五香烧饼的小吃,风味独特,香酥可口,很受游客喜爱。这天,何维扬走进五香烧饼店,对店老板蔡长生说:“蔡叔,我有个创意,能帮你把生意做大。”蔡长生看他一眼,冷冷地说:“我这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难道你看不见?真是大白天说鬼话!”

蔡、何两家是邻居,当年因为争夺一块宅基地的属权而结下疙瘩,已有十几年没来往了。冷不丁地仇人登门说帮你把生意做大,叫谁也以为是鬼话。何维扬并不在意蔡长生的态度,说:“蔡叔,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年能赚5万吗?如果用我的创意,我保证你赚到50万。”

50万!这数字够诱人的,蔡长生见何维扬不像是开玩笑,让他具体说说看。其实,何维扬的创意很简单,就是采用现在时兴的加盟连锁方式,把风味独特的五香烧饼推向全国,然后赚取加盟费。何维扬说完,蔡长生还没表态,女儿小婉走过来说:“爸,我看这个创意可行,你就答应吧。”小婉刚参加完高考,但没考上,她正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复读呢,还是回家帮父亲料理生意。何维扬这番话,让她眼睛一亮:卖烧饼,也可以做成大事业。

小婉是独生女,是蔡长生的心肝,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蔡长生决定采纳何维扬的创意。创意这么好,他会不会狮子大张口索要报酬?蔡长生一问,何维扬的话让他大吃一惊:“报酬我一分钱不要。”蔡长生瞅一眼女儿,心里一翻个,对何维扬警告道:“你小子可别打歪主意,我们家小婉是不会嫁给你的。”何维扬笑了笑:“蔡叔,你想哪儿去了。当年是我爸对不住你,今天我帮你赚钱,就算向你赔个礼吧。”

这话蔡长生听着舒服,但他不完全相信,于是暗中留意何维扬的行动,看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几天来,何维扬和小婉一直在张罗加盟连锁的事,两人并没有谈情说爱的迹象。蔡长生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蔡长生同意加盟连锁,却不肯掏广告费。何维扬和小婉一商量,在互联网上发了个帖子,把五香烧饼的牌子打出去。他们把加盟门槛定得很低,只要交上2000元加盟费,花3000元购买一个专用电烤炉,租个门店就能营业。因此消息一发出,响应者众多。一时间,五香烧饼在全国各地迅速开花。看着加盟费源源不断地流进腰包,蔡长生乐得眼眯成一条缝。同时,他心中的疑团更大了:何维扬帮他这个仇人赚钱,到底图的什么呢?

蔡长生想找何维扬好好谈谈,但何维扬却早已不见了。

这时,问题出现了。由于一开始没有设置任何壁垒,各处相继出现了仿冒的五香烧饼。小婉急忙打何维扬的手机,问他怎么办?何维扬果断地说:“以乱治乱,在网上公开叫卖五香烧饼的制作秘方。记住,把价格定得低一点,就卖200元。”小婉说:“五香烧饼是我家祖传的手艺,卖200元太少了,我爸不会同意。”何维扬说:“五香烧饼现在火得不得了,各地跟风者趋之若鹜,别看只卖200元,保证比收取加盟费不少赚。”

还真让何维扬说着了,啥东西也怕贱卖,2000元的东西突然花200元就能买到,能不卖抢了吗?于是,一张张汇款单源源不断地落到蔡长生手里。半年后,蔡长生一拨拉算盘,收取的加盟费加上在网上卖秘方的钱,已超过了50万!

这时,何维扬回来了。蔡长生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答谢何维扬为他出的金点子,让他轻松赚到了50万。何维扬说:“蔡叔,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创业的项目,并让我淘到了100万。”蔡长生越听越糊涂:“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小婉一旁也吃了一惊:“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项目使你淘到了100万?”何维扬一笑:“我做的项目很简单,制作五香烧饼用的电烤炉,全国一共有5家生产厂家,我做了他们的总经销代理。你的加盟连锁越火,我的电烤炉卖得越多。尤其出了仿冒的五香烧饼,你在网上公开叫卖制作秘方以后,我把电烤炉的价格提高了30%,照样供不应求……”

春光美

周海亮

街路划一条漂亮的弧线,探进公园深处。公园绿意盈盈,却有桃红粉红轻轻将绿意打破。柳絮开得模糊,阳光里飘起,落满松软的一地。鸽子们悠闲地散步,孩子们快乐地玩耍,空气里弥漫着花香,沁人心脾。春天属于山野,属于城市,属于公园,属于公园里,每一朵勇敢开放的丑丑的小花。

春色惹人醉。

可是女孩的棍子畏畏缩缩,慌乱并且毫无章法。灾难突然间来临,令她猝不及防。现在几个月过去,她仍然不习惯手里的棍子,不习惯战战兢兢地走路,不习惯眼前永远的黑暗。女孩面无表情,棍子戳戳点点。于是,那棍子,碰到了毫无防备的老人。

老人发出极其轻微的“嘘”的一声。

对不起。女孩急忙停下来,对不起……戳痛你了吧……真的对不起,我是一个盲人……

没关系的。老人轻轻地笑,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只是有些不便。

只是有些不便?女孩的神情霎时黯淡下来,可是我看不见了,永远看不见了……就像现在,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欣赏春色,我却不能……

可是孩子,老人说,难道春天只是为了给人看吗?难道春天里的一花一草,只是为给人欣赏而存在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老人说,比如我面前就有一朵花……这朵花很小,淡蓝色,五个花瓣……也许它本该六个花瓣吧?那一个,可能被蚂蚁们吃掉了……花瓣接近透明,里面是鹅黄色的花蕊……我可以看得见这朵花,然而你看不到。可是这朵花因为你没有看见它而开得松懈吗?或者,就算我今天没有坐在这里,就算我今天也没有看到它,就算整个春天都没有人看到它,它会因此而开得松懈吗?

……

还有无数山野里的花花草草,有多少人会注意它?或许它的一生,都不会被发现,被关注,被赞美,可是,它们为此而懈怠过吗?还有那些有残缺的花儿,比如被虫儿吃掉花瓣,啃了骨朵,比如被风雨所折断,被石块所挤压,比如我眼前的这一朵,它们可曾因为它们的残缺和大自然给予它们的不公就拒绝去开放呢?

……

春天或许是花儿最美的季节,却绝不是唯一的季节。你该知道,当秋天来临,所有开过的花儿,都会结成种子。就像我眼前的这朵小花,它也会结出它的种子……这与它的卑小无关……更与它的残缺无关……它是一朵勇敢的花儿,勇敢的花儿都是快乐和幸福的。你认为呢?

……

你在听吗?孩子。

是的奶奶,我在听。

花儿就像你,你就是花儿……为什么闷闷不乐呢?为什么要放弃开放的机会呢?为什么要放弃整个春天呢?

我没有放弃春天……可是我看不到春天……

你还可以去触摸,孩子……你可以触摸花草,触摸鸽子,触摸土地和水,阳光与柳絮……其实盲人也是可以看到这世界的,却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用感觉,甚至,用爱……

您是说,用爱吗?

你认为呢?你该知道,在这世上,除了你,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亲人,爱你和关心你的人……如果你连春天都不再去爱,那么,你怎么去爱他们?我知道你看不见春天,可是你的心里,难道不能拥有一个温暖而美好的春天吗?只要你还相信春天,那么对你来说,这世上就还有春天。只要你是快乐的,那么,你的亲人也是快乐的。只要他们是快乐的,那么,你也就快乐了。我说得对吗?孩子。

……可是我不知道这里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奶奶,你愿意把你看到的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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