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无风的那天,乔越站在离校园入口不远的地方。“你也考进来了!”肖飞从远处看见乔越,甩开同伴,快步走了过来,笑逐颜开。乔越不好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教学楼前,刚才和肖飞同行的那个男生停下了脚步,朝她看来,淡淡地笑了一下又侧回头冷冷的没有了任何表情,乔越认出他,苏剑。
潘晓和林悦是乔越上美院高考补习班那会儿同时认识的两个女孩,乔越和林悦可以聊吃,和潘晓可以聊电影明星和歌星,乔越知道的潘晓也知道。苏剑是潘晓的高中同学,在美院教室的走廊上,潘晓曾经指着那个男孩告诉过乔越。潘晓也准备再复读一年,和高露,郝晓宾报了同一个补习班。苏剑和高中同班的另两个男生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依然时不时在一起,却和肖飞越走越近,不知不觉居然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陆岩的大学已经定下来了,他很快就要去外地了,临行前大家聚在金鸣寺,围坐在公园的草坪上,听着他说起了鬼的故事,一个真实发生过的鬼的故事,陆岩是这样再三强调的。
夜色沉沉,几乎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听到一个男孩子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一个年轻人有事到乡下,走过一片坟地……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夜晚的风冷嗖嗖的……对了,就像现在这样!”突然高昂的一声,乔越哆嗦了一下,身子贴向高露。
黑色的风吹起,说故事的人眨了眨眼眸,露出诡异的一丝笑容,“那个年轻人也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突然!”一声大喝,陆岩的手搭在了郝晓宾的肩上。
“干什么!你!”郝晓宾抖了一下,推开那只恶作剧的手。
“一只手搭在了年轻人的肩上,年轻人一惊,不敢回头,他以为是一只狼,这个年轻人胆子很大,他不回头但是继续向前走……”
寂静的夜晚,只有头顶上那块暗蓝色的天空闪烁着几颗小小的星辰,昏暗的看不清楚。“你们说,这个年轻人会怎么样呢,要是你们,你们会做什么举动呢?”
“继续向前走呗,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肖飞不耐烦了。
“走着走着,他心里觉得哪里不对……,要是狼,脖子后面应该有狼的喘息声,但是……,没有。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呼吸,这个年轻人开始有些慌了,他……猛一回头!”声音停顿了一下,四周鸦雀无声,说故事的人很得意,语调阴阳顿挫。
“身后居然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黑夜里突然抖落出的一声干脆利落。
“啊?——,怎么可能?!”听故事的人发出了不可思议的疑虑。
陆岩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纳闷吧,这个年轻人和你们一样十分不解,摸了摸脑袋,转回了头……”缓慢的语调吊足了胃口,转回了头,怎么了呢,呼吸声加重了。
“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女人突然站在年轻人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年轻人一惊,再向下一看,那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居然好像没有长脚,悬浮在地面上,真遇上鬼了。”一股凉风吹来,后背好像真有一丝阴气飘动起来,乔越贴紧了高露。
“嗨!不就是碰到一个女鬼嘛。鬼都出来了,就没有悬念了,走吧,地上太凉了。”肖飞率先站了起来。
“别急,还没讲完呢,不过,也没多少了。”陆岩说道。
“不就是女鬼后来变成一团鬼火了,还能有什么?你要说什么,我都能猜到。”肖飞嘿嘿笑了几声,陆岩无可奈何,干笑两下,“差不多,差不多,你太了解我了,没办法。”
大家推着自行车向回走,陆岩还在说,“真有这样的事,真不骗你们。”高露也帮腔,“真的,鬼火是真的有,实际上就是磷火,坟地里经常能看见。”
“会跟着你走,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陆岩不急不慢,插上一句。
“咻——”高露从嘴里幽幽地吹了一口气,乔越推着自行车绕开两个鬼怪精灵。
高中二年级的夏天,陆岩、肖飞拉着大家去他们初中母校的操场看流星雨,等了很久很久都快要放弃的时候,遥远的天际,终于有一颗小小的流星划过天边消失在地平线上。
大家惊喜交加,从看台上冲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又有一颗,远方的流星轻轻地掠过夜空。“快许愿!”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
夜幕下,年少的他们闭上了眼睛,十指交握虔诚地祈祷。流星雨下,默默许愿的一群少年人,每个人的心里都许了怎样的愿望,随着时光的流逝乔越早已淡忘,只是每个人的心里是否还记得当初那一刻绚丽美好的时光呢,陆岩去了外地以后,大家再也没有相聚过。
常言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同在一起的相聚,因为一些美好的记忆永远地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