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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要拿别人的地图,找你自己的路(3)

家养宠物犬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十几年光阴。它们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对它们来说,主人就是它们在这世上活着的所有原因。如果你决定带一只小狗回家,请你首先问问自己,你是否可以毫无怨言地承担百分之百的信任和依赖,你是否有自信给它一个没有伤害、没有离别的温馨环境,当它生病或年迈时,你是会因为外力因素选择丢弃,还是会陪在它的身边,直到它走完短暂的一生?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

时间与爱情

文/张怀旧

我烂醉如泥地躺在校门口的那条柏油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从我身旁掠过。因为是夜晚,司机看不清我蜷缩在黑暗中的身躯。车灯晃了我的眼睛,于是我变得清醒。他们急刹车或者绕道而行,放了我一条生路。

此时的她,正在马路边焦急地给男友打电话,说小强喝醉了躺在路中央很危险。电话里的男友说,别管他,他是伪装的,你回学校吧。

她挂了电话,回头看看我,忧心忡忡地离开了。我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不舍。

就是这个女孩,后来成了我的女朋友。

四年前,她对我说,小强,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但期限只有一年,等我的男友出国回来,我将回到他的身边。

我说,好的,我答应你,到时我会放手。

接下来,我们开始了忘我的热恋。我为她戒了酒,刮去了胡子,剪去了凌乱的长发。她为了我,告别了酒吧,学会了榨豆浆,并且扎起了我喜欢的小辫子,甚至她从此放弃了神圣的主耶稣,她说女人信仰的男人只能有一个。

我又翻出了那台沉重的单反相机,记录着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天。

我们担心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从而影响到我们一年的爱情期限,所以我们将每一天都计划得满满的,我们的每一刻都是平静而幸福的。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哄着布娃娃睡觉,一起旅行,并且打算拍一套婚纱照。我们想用一年的时光陪着彼此走过一生的旅程。

可是,一年的时间,对于深爱着的两个人来说,那是多么短促啊!时间老人,他太吝啬了。

一年的期限快要到了,我们谁都不想那一天的到来,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等待爱情的最终判决。爱情女神,她太残酷了。

她的男友如期回国,我送她去接机。在飞机落地之前,我正打算离开,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小强,我要让你见见他。

在出口处,她扑向一个男人的怀抱,大声痛哭,口中不停地说,我不想离开小强,我不想,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想离开他……都怪你……

男人伸出一只手来,握住我的手说,谢谢你细心照顾了她一年,嗯……你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你不想离开,就带她走吧,我可以退出。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平复一下情绪,我对这男人说,君子不夺人所爱,最终的选择权,我们还是让给女孩吧。

她泪花花地跟我说抱歉,然后安慰我不要难过,说这世上比她好的女孩多得很,要我尽快找个更好的,这样就不痛苦了。

我说,没事,因为我是小强,男人说话要算话,不是吗?

我删除了她所有的照片及联系方法,我们之间没有共同的朋友,因此很容易诀别。之后的三年,我成了宅男,并告别爱情,打算独守一生。

最近搬家,我在衣柜一角发现了那个沉睡多年的布娃娃。我用剪刀剪烂了它,并奋力去撕扯它,突然里面掉出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小强,对不起,我的男友得了绝症,去国外治疗,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再见,江小溪

文/扶南

年轻的时候,我们喜欢说永远,我们喜欢拿生死来许诺。我们以为那些相处了五年,十年,十五年却依然没有分离的人,就一定能够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只知道时间和空间是个距离单位,却不知道它真正的意义。在对距离的理解上,我们片面的像个笨蛋。

“Forever”这个单词,我在江小溪的毕业纪念册上写过三次,从初中到大学。时间跨度10年,空间跨度两省一市。

再见江小溪是在我们毕业后的第五年,她带婆婆来这边的大医院做手术。在住院部的门口我看到了江小溪,她手里拿着一沓单子,旁边的男人明显是她的老公,指指点点的在说着什么。看到我的时候,她咧着嘴笑了笑。江小溪胖了,胖到可以整个装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挤挤的话,还能顺带着装下旁边的小护士。

男人看到我,点头笑了一下,显然他并不知道我是谁,然后继续训斥江小溪说:“你怎么那么笨,说了这么多遍了,到底记住没?”江小溪嘿嘿笑了一声说:“急啥,我就是脑子笨,你多给我说几遍。”

陪着江小溪去一楼的交费处,电梯里人很多,她站上去,后面的手术车显然就推不进来了,整个电梯的人都看着她,很明显,大家都觉得应该走出去的人是她。江小溪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走出了电梯。边走边自我解嘲地说:“阿南,你可千万别胖,人一胖啊,就笨,脑子也没那么灵光了。”

江小溪才不笨,初中时的江小溪身高就已经超过了同龄的男生女生,窜到了一米七五。然后在运动会上一举打破了学校的跳高、跳远、长跑记录。那时的我又矮又胖,每天的早操就是我的心头病,尤其是最后一圈,能坚持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0。但偏偏学校要考核,少跑一圈,扣2分,并且扬言扣完50分就开除。为了逃避早操,我真的是想尽了各种借口来请假。最后知道我心事的江小溪大手一挥说:“多大点事,以后你跟我站一排,最后一圈我拉着你跑。”这样一拉,就是半个学期,直到最后,我终于可以自己跑完全场。那时候江小溪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来说,任何一点小事都是天大的烦恼,而江小溪就是我初中时代的雅典娜。

高一那年,江小溪的父母离了婚,她跟着妈妈转学去了外省。离开前的那段日子,我们每想到一件事情就会马上写下来,比如要每个周末都打一次电话,要每周都写信给对方,暑假要坐火车去对方的城市见面,要考同一所大学。

她走后的第一个月,我写信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男孩子。她回信说:“他真的很不错,我也喜欢,不过从现在起他是你的啦。”我回信说:“什么啊,说的好像你同意了,这事就成了似的。”然后我们每个周末会按时打电话,每个暑假会见面,躺在她卧室的小沙发上,聊我们喜欢的男孩子,聊我们的理想,聊我们要去哪一所大学。我坐火车去一趟,她坐火车来一趟,我们很快就毕业了。

04年,我高考失败,只上了一所很普通的专科院校。虽然江小溪考了和我差不多的分数,但因为户籍政策,她可以选择北京一所很不错的本科院校,但她还是来了济南。

来济南后的江小溪和我隔着两条公交线路,来回需要一个半小时,月票50块,没有课我们就可以见面。尽管如此,201电话卡还是打了十几张,两个人看着电话上的余额,一边肉疼,一边不舍得挂。后来从同学那儿知道,我们可以买一款能上网的手机聊QQ,这样只要五元包月,就可以无限聊了。

接下来江小溪就带着我去发传单,两个人晒的跟挖煤似的干了两个月。被城管追过两次,被保安撵过无数次,被环卫大妈骂过三五次,最后挣了980块,二手市场买了两部能上网的手机。我QQ改叫“春江水暖”,她就改叫“丫先知”。

大三时的江小溪喜欢上同系的一个男生,旁敲侧击请人打听那个男生对她的印象如何,男生口无遮拦,说出四个“又”,又黑,又胖,又高,又丑。这四个又字打击的江小溪嚎啕大哭。哭完之后,发下誓言,半年减重30斤,然后去开眼角,割双眼皮,打美白针。

大三那年,我没有考上江小溪所在的大学,干脆出来工作。而江小溪还在拼命的减肥,拼命的美白,偶尔叫她出来,点一桌子菜,她却吞着口水不敢吃,指着红烧肉说:“吃三筷子,我晚上回去起码得围着操场跑八圈。”

后来的江小溪确实瘦了,白倒是也白了,毕竟黄瓜、鸡蛋的做面膜也没少糟蹋。开眼角,割双眼皮,她没那个胆,也没那个钱。不过整个人的气质真的好了很多。后来她还真就和那个男生谈起了恋爱。

毕业后,江小溪离开了济南,去了男生想去的城市。她说:“阿南,你别怪我重色轻友。”我说:“不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最重要。”后来的我们有了各种各样的软件可以免费联系,可是却再也没有像原来那样彻夜深聊过。

一年后,江小溪跟我痛哭说跟那个男生分手了。再后来江小溪通知我她要结婚了,说:“你忙就别来了,回头我们去济南见你。”再后来的江小溪,渐渐和我淡了联系。

从交费处回来,江小溪明显很客套地跟我说:“这次婆婆手术花了不少钱,就是问问你方不方便,这住酒店太贵了,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两天。”我说:“没事,来吧,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用吧。”她说:“不用,手术的钱够了,就是想跟你借住一下。”

进门的时候,江小溪问我要不要换鞋,我说不用,但她还是换上了从宾馆带来的一次性拖鞋。我说:“小溪,你过的开心吗?”她说:“我孩子都三岁了。”我说冰箱有饮料,你随便拿;我说你还记得,我把你家的沙发睡塌的事吗?我说小溪,你是不是快忘记我了?

第二天我下班回来,江小溪已经走了。房间的地拖的特别干净,被子叠的工工整整,水槽里的碗筷也刷的特别干净,卫生间的垃圾也被清理了。那一刻,我边哭边换鞋,我知道江小溪跟我生分了,我知道我已经失去江小溪了。她以这样的方式向我表达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她再也不会跑到我家里,不脱鞋就爬到我的床上偷看我的日记,偷吃我的零食,偷拿我的漫画书和蜡笔。再也不会跟我不分彼此的大吵大闹,开各种无下限的玩笑了。

后来很多个时候,我依然还是会想念江小溪,想念我们一起度过的整个十年。只是很多个时候,我还是不明白,明明我们有着同样的少年时光,看同样的书,读几乎无异的大学,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陌路?

有人说真正造成我们距离的不是地图上标注的几百公里,也不是我们之间失去了情谊,而是生活的经历。生活将原本读一样书,经历一样的青春的我们,慢慢打磨,产生区别。就像石头与石头的分离,彼此被打磨之后,再也无法拼凑成原来的模样。

我想江小溪比我更早明白了这个道理,在此之前,她一定也在心里下了一场大雨,城市变为一片汪洋,没了我们来时的路。

我们都是鲜花

文/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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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兵转到我们班的那天,阳光正温暖地从窗外斜照进来。

他面色含羞,像个女生一般腼腆。老师将他拉上讲台介绍说:“苏小兵是从陕西转来的学生,他的爸妈都在上海打工,今后大家要多帮助他,共同进步。”

我习惯性地偷偷从课桌抽屉里掏出薯条,趁老师不注意,熟练地填进了嘴里。然而这个“优雅”的动作,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却依然被脸上绽放着向日葵般笑容的苏小兵看到了。

我用眼角扫了一下苏小兵——褪色的衣衫,松散的头发,粗糙的皮肤,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凉鞋,不禁泛起一丝不屑感。

谁想到老师竟让他与我同桌。我含着还没有完全吞下去的薯条,没办法同意也无法拒绝,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说来我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快满17岁的我,1.65米的身高却有着135斤的体重,班里那群男生背后戏称我为“肥姐”。对此我无比讨厌,脾气越来越坏,也越来越孤单。我也想减肥,但总是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令我稍感欣慰的是,因为身高和体重的“优势”,我理所当然成为班上的“大姐大”,从来没人敢欺负我。

看了看我这般“重量级”的块头,苏小兵怯生生地走到我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本后便不再说话,更不敢将目光与我对视。

第一次见面,他与我,貌似老鼠和猫的关系,这令我喜不自胜。

2

几天下来,我发现苏小兵听课极其认真,笔记工工整整,上课也从不偷吃零食,只是他身上常常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油烟味。

因为我的冷漠和霸道,苏小兵不敢主动和我说话。闲来无事,我总喜欢和同学一起拿他身上的油烟味开涮,而他不以为意。久而久之,我们一致认为,苏小兵是一个呆板、胆怯、没有生活情趣的人。

直到有一天,当我正准备将薯条塞进嘴巴的那一刻,苏小兵突然转过头低声对我说:“甄柳,你能不能别在同学面前称呼我是留守儿童?”

我哈哈一笑,说:“为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苏小兵不紧不慢地向我解释道:“因为我爸妈都在上海,我现在就生活在他们身边,所以我不再是留守儿童。而且我已经17岁了,儿童的年龄界限是6到14岁。”

苏小兵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苏小兵是一个极为老实的好学生,我不应该欺负他,但我总摆脱不了喜欢捉弄人的秉性。于是我灵机一动说:“不让我那样喊你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今后我上课偷吃薯条的事情绝不许向老师报告,也不许向任何人说,必要的时候,你还要替我打掩护。”

苏小兵傻傻地望着我手里的薯条,怔了半天才惊恐地点头说:“好。”

就这样,我成功实现了上课偷吃零食的安全计划。每次我大快朵颐的时候,苏小兵都会竭尽全力掩护我。虽然我的体格快赶上举重运动员的标准了,但我依然“我吃我快乐”。

一天,上数学课时,我偷吃零食不幸被老师发现,她站在讲台冲我喊:“甄柳,刚才你在干什么?是什么声音?”我慌张地解释道:“没……没什么声音啊!”老师厉声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通知你家长过来了,班里就数你最调皮。”

我灵机一动,指着身边的苏小兵颤颤巍巍地说:“是……是苏小兵在偷吃薯条。”顿时,老师和同学瞠目结舌,他们显然不太相信苏小兵这么乖巧的学生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吃零食。而看见是我在偷吃零食的同学,也慑于我的威力,没人敢禀报实情。

为了给自己脱罪,我先发制人,从课桌抽屉里掏出薯条,站起来“义正词严”地对老师说:“你看,苏小兵吃的就是这个。”

数学老师走过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苏小兵下课后到她办公室。我如释重负,而苏小兵一直低头不语。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还没有来得及警告苏小兵不要在老师面前说我坏话,他就被老师直接带去了办公室。我内心忐忑不安,心想苏小兵肯定经受不住老师的审问,会向老师和盘托出。

等他回来后,我要兴师问罪,和他决裂!

几分钟后,苏小兵回来了。我绷着脸不说话,而他也并没有质问我为何拿他当替罪羊。终于我忍不住了,站起来双手叉腰,没好气地问道:“你向老师告密了?这下你终于洗刷掉冤屈了!不够义气!之前我们是怎么约定的?这么快就做叛徒啦?”

苏小兵瞪大眼睛道:“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告诉老师,我保证以后绝不在课堂上偷吃零食。”

原来苏小兵没有出卖我!我高兴得手舞足蹈,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有点惭愧。我知道我不该欺骗老师,不该嫁祸于苏小兵。

我决定要和苏小兵做好朋友,并找机会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与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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