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登山和在平地行走却是不同,传说,西面吐番,第一高峰就有两万六千五百三十二尺高。山身呈尖塔状,威武雄壮昂首天外,更是那吐番喇嘛心中大地之母所在之地,其顶上的九罡神风,即使修为到了元婴时期,神识如若没有肉身保护,都要被此风吹散,化为无形。更有甚者,以秘法收集此风,炼入法宝,对敌之时,只要是修为稍弱者,法宝只是迎面罩过,未中其身,只是被这九罡神风一吹,都会神识大损。未先开打,就已落下乘。但是鲜有人爬得上此峰,更别说取这九天罡气。然而如若换成平地,这两万多尺也不过十七八里而已。以常人脚步,也不过大半天的行程。登山者,则以血肉之躯与大地相抗衡,与自然相抗衡,其中艰辛岂能两三句能言明。
在相继出发了两个时辰有余,刚开始陆人王还勉强跟得上陆雁雪一行人的脚步,渐渐的也是慢了下来,或许是身体不够健壮,或许是他的行囊太过沉重。为此陆雁雪一行人不得不与陆人王分手道别,就连那些因琐事耽误了时辰之人都纷纷超赶过了陆人王。不多时,一条大道上却也只能看到陆人王一人在缓缓的向前前行。连原来走的最慢的人像飞鸟入云般,消失在阶梯之上。
正午十分,烈日如和登山者开玩笑般猛烈,像是要把地面都要烤化了一般,放眼望去,那滚烫的热气在地面上都清晰可见,直烤得人哇哇大叫,陆人王原本黑得出油的脸上,更是渗满了汗珠,不停的随脸颊滑落,滴在所走过的路上,不多时都纷纷化成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一身的衣裳更是湿了干,干了湿。肩膀也被沉重的包裹磨破了皮,伤口被身上汗水结成的盐巴,折磨的剧痛无比。遥是陆人王一直刻意稳定心神,也不由得强咬牙根,来分散痛苦。
又是一个多时辰,强撑着剧痛的陆人王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取出包裹里的清水,洒在磨的血肉模糊的肩膀上,只消那清水刚倒入伤口之上,就化作条条血水朝下流去,疼得陆人王脸部都变了型,勉强清洗伤口,陆人王脱下自己的衣裳,垫在了肩膀之上,来减轻包裹所带来的伤害,继续前行。才没走多久,就看到远处阶梯旁的大树下,有人在那说说笑笑。想必是想躲开这烈日,再继续前行。看到陆人王走过,无不是看了过来。虽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的神情看来多半也是在讥讽这个背着大行囊,还在烈日下行走的傻小子。
陆人王已经都没有过多的知觉了,只凭着所剩的点点意识来迈开步伐,一步步的向前走,那还有心思去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这一路上,陆人王倒是也看到了不少像之前那一伙人一样,想逃过烈日之人。虽然陆人王走得慢,却也渐渐的赶了上来,直至天空中的太阳已经西斜。原先那些被陆人王超过之人,确实簇拥而过,三五成群,走路间,少不了谈笑风生好不自在,好似春游一般。
与之陆人王擦肩而过时无不面露嘲笑之色。更有甚者走过陆人王身旁,有意,或者是存心般,用手拍了拍,陆人王的肩膀,刹那间,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往心里面钻,疼得陆人王只觉得白日见星,意识模糊。拍完还不忘回头瞧上一眼,大笑而过。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直恨得陆人王牙痒痒,陆人王有心计较,也是无力作为。一路走来,却是实属不易。挺疼之余,也让原本精神涣散的陆人王,稍微清醒了一些。
天色已然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陆人王看到远处有个人模样的东西矗立在那,当陆人王走近一看,还真是个人,身道袍也挡不住其稚嫩的脸庞,看上去比陆人王还要小个两三岁的模样。却也显出了与之年龄不符的神色,已没有了这个年龄的活泼天真。道童看见陆人王走了上来,也不多说,一块玉牌就递了给陆人王。陆人王正想开口询问,道童却是抢先一步说出声来“此玉牌,乃师门炼制之物,妙用神通,师门本着慈悲之心,凡是坚持不下去者,均可捏碎玉牌,到时自然有人送你们下山,以免在这山上丢了性命,再有就是这玉牌之间能互相感应,显作数字,也就是你现在的名次了,你现在是榜尾,今次参加的人数太多,以至于你的玉牌无法示数。”也不等陆人王作出回答。就手掐灵决,只见道童身旁早已画好的法阵,青光亮起,啾的一下道童就不见了踪影。本来还有诸多疑问陆人王就想跟上去,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自己也进入法阵,说不定就能一跃成为第一名。也好装装X。转念一想,只怕跟了上去,也会一脚把自己踹回来,等下却要从山脚再来一遍,就得不偿失。
这种事情也只是想想,如果真能有如此作弊手段,早就应该立马拿出那本花了大价钱的书塞给道童,说不定道童就可以带自己飞了。陆人王又看了看那还是没有显示的玉牌,苦笑了一下,把玉牌收好,就又继续上路了。
夜幕也不由分说的降了下来,抬头望去,原本明亮的月亮都被那无边无际的天空遮住了色彩,浩瀚的星空下,这一草一木是多么的渺小。那星辰就如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汇成一条条如河流般的海洋,朝着天际流去。让人不住的遐想,也许在星河的那一段,就是神明所在的地方。
困意不断的席卷全身,陆人王了眼皮就如同灌了铁水一般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胡乱吃了几口干粮,才发现,今早至现在,也就吃了这点东西,肚子早就没了知觉,勉强吃点东西,也不过是为了不想累垮身体,前脚才把干粮,后脚就再也挣开不了眼睛,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