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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传:有一族子弟叫八旗(10)

那几天,赵五爷出出进进,扬眉吐气,忙啊!院里的众人一会儿听他说张勋大将军用人有律,哪叫“保存发辫不服官于民国者为上选”,一会儿又听他讲康有为大人乃天下奇才,康大人修订的复辟上谕中“以纲常名教为精神之宪法,以礼义廉耻收溃决之人心”这两句话可抵半部《论语》啊。

据说,他曾写好奏折跑到紫禁城向皇上表忠心投折问安,不料想守门的持枪军人听他只作过县尹,不屑地喝叱道:“七品耳,那里够得上问安?退下!”

又据说,向朝廷谋职位的人都排成了长队,凡在武卫前军有关系的旗人许多都在不惜钱财地活动。赵五爷急得到处找侄子赵得福,却怎么也找不着。原来他那侄子也挺忙,事变三天后才和赵五爷见面,赵得福说:“机会难得呀,五叔,您买个三品、四品吧。”

爷俩没说几句话,在前院中院到处瞎转悠了一番后,就见赵五爷回屋穿戴上七品官服与亲侄匆匆而去。他又忙乎了两天,院里众人才见他有空端上酒盅,感叹一声“苍天有眼呐!张大将军乃吾之再生父母也!”他指着金贵说:“小子,我当了正三品,立马给你个县官当。信不?”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与日渐威风的赵五爷多搭话,只有我奶奶冷冷地对他说过一句:“他表叔,就算我家老爷还在,也不会把官位看得这么重。这世态炎凉,您醒个味儿吧。”

赵五爷真是执迷不悟,风传民国副总统冯国璋通电讨逆他充耳不闻,坊间热闻前总理段祺瑞在天津马厂誓师后讨逆军已从天津出发直捣京城他自认是谣言,仍是为官职奔走不停。直到有一天,京城里也响起了枪声,讨逆军攻到了南池子,赵五爷才明白大势已去龟缩回兴化寺街,再无声息。公元1917年7月12日在讨逆军攻势下定武军作鸟兽散,张勋跑到荷兰使馆避难,前后不到半个月的宣统复辟闹剧匆匆收场。

我奶奶绝对不懂政治,也从不与我父亲谈论半句时局,街面上乱哄哄的那些天,他让我父亲反复读的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上於至信”之类,从不准我父亲到前院听赵五爷胡言乱语。

那一段岁月中的中国政治舞台上一派乱相,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有百姓活遭殃。我至今弄不懂我奶奶怎么会在混乱不堪的京城中似乎保持着一点清醒,大概舔犊护子之情起了大作用,她已不顾财产地位一股脑地将全部精力投到我父亲身上了。令我奶奶和众人都想不到的事是,宣统复辟闹剧收场没过几天,京城街巷仍是一片纷乱时,赵五爷和郑三爷悄没声响地搬出了我奶奶家。

临走前赵五爷竟然没露面,是郑三爷到我奶奶屋里打招呼的。

“大奶奶,谢谢您这几年的恩典,我们搬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郑三爷说着瞧瞧身后没人,又悄声奇怪地说:“大奶奶,您那,心太善。真是心太善哟!”我奶奶大概没听懂他的话,只回了一声:“阿弥陀佛!”为此我奶奶还专门到后院佛堂烧了炷高香、拜了拜佛。

在乱世中,善良的人就是弱者,被欺凌时毫无反抗能力,这几乎是社会常识了。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巨大的灾难降临到了我奶奶家。就在赵五爷、郑三爷搬走后没几天,我奶奶正和管家金贵清点剩余家资,筹划着过几年平静的日子时,灾星找上了门。这天,兴华寺街胡同突然响起了当时极罕见的汽车马达声,一辆美制吉普车开进了胡同,直开到我奶奶家门口停了下来。先跳下来两个手持长枪的兵,接着是两位军衔不同的军官。当时站门口的金顺一时摸不着头脑,忙上前询问:“几位军爷,您走错门了吧?”

那个领头的北洋系军官恶声恶气地说:“别废话,叫你们家主人出来!”

说着,几位军人皮靴噔噔响着就径直走进了院,还站在头院里四处打量,不时用东北口音说:“值啊!贼值了。”

“咱们将军啥眼光啊!”

“这比他在沈阳那疙瘩的房还大吔。”

在他们打量议论时,金顺是急促促跑进了中院,不一会儿我奶奶在管家金贵陪同下走出了中院月亮门。

见是一群当兵的,我奶奶倒没怕,仍是客气地说:“您几位有什么事吗?要不先到堂屋喝茶?”

这时,另一个也穿着东北军军官制服人先走上前一步,与我奶奶打招呼:“太太,我的,你的认识?”

我奶奶,这才细看那人脸口的八字胡,不由“哦”了一声想起了什么。

那领头的军官就介绍:“这是我们将军的朋友,本军特请来的日本顾问,野村三太郎。他呀也找你们家有事。”

野村三太郎仍礼貌地点下头:“请多关照。”

金贵惊讶地叫了声:“这不是赵五爷认识那个、那个做买卖的人吗?”

我奶奶已经感到来者不善,事情恐怕严重了,便抬头板着脸回:“成啦,别管哪路的啦。几位,什么事,请说吧。”

那蓝衣军官不慌不忙地摸出一张纸,“刷”地一下展开,举到我奶奶面前:“这个是啥,你认识吧?”

我奶奶不由地大惊失色:“房契!怎么在你们手上?”

转身向金贵,“金贵,怎么回事啊?”

金贵也慌了,结结巴巴地:“一直一直锁在账房、账房柜里,没、没人动啊。”

那军官冷冷一声,极蛮横地就说:“这院子,这房子,已经在我们沈阳张大将军名下了,是你们家当家的赵五亲自划押典给将军的。”

说着,又摸出一张典票摇一摇,“现在典期已到,我们将军决定收房。限你们三天,各色人等都给我搬走,再说啥的咱爷们就不客气了!”

那两个持长枪的兵齐声吼:“咋的?不服咋的?”

这时,野村三太郎挥手制止了那两兵,微笑着走上前:“太太,你的,要房子的?我的,帮忙的。钱大大的有。你的东西,我的看看,值多少钱?”

我奶奶根本没理他,对黄衣军官说:“这位军爷,你请回。三天之后,我们交房。”

那官家人一笑:“这不结了嘛。啥也别说了,走!”说完带兵就往院外走。

野村三太郎再向我奶奶:“太太,你的想想?”

我奶奶吼声:“我什么都没有啦!”

夜色格外凄凉。我奶奶家灯火暗淡,只有后院佛堂西屋祭祖房却一片通明。

我奶奶站在那墙壁上悬挂的一排列祖宗画像前,我父亲则跪在香炉前的地上。我奶奶手捧一炷香,朝祖宗们拜了三拜,口中悲怆地说:“各位觉尔察氏祖宗,崇老爷,我没脸再拜啦。”

这时才可以看到,画轴从十二张变成了十三张,而第十三幅画正是身穿大清四品官服的觉尔察.崇志。

我奶奶眼眶里已涌出泪水,强忍着,对跪在地上的我父亲说:“安儿,你是这家的独子,也改姓陈了。今天,我最后说一次,祖宗大人,崇老爷,让觉尔察·文秀在老宅子里替全族全系拜拜您们吧!”

我父亲八岁多了,懂事了,仰脸说:“妈,您别难受!老祖宗和我爸不会怪您的!”我奶奶终于落泪,说声:“拜吧。”自己也就跪在祖宗像前,以头伏地再也不动。我父亲便一一叩拜各位祖宗。

祭祖房门外,金贵和账房先生在听。闻听此话,便也双双跪倒在门前了。

第二天下午,夕阳西下时,我奶奶坐在头院堂屋正厅,金贵站在我奶奶身边,府里仅剩下的账房、奶娘、金顺等其余七位下人都站在我奶奶对面,气氛显得十分庄重。

我奶奶先说话:“你们都是跟随老爷多少年的人,给我们家帮了很大的忙。

在这,我先替我们崇老爷和安儿谢谢你们了!”

我奶奶站起身,向下人们鞠一躬,账房先生替大家说:“大奶奶您不能这样,是我们保家无能,对不起崇老爷在天之灵啊!”

众人随和道:“我们对不起老爷。”

我奶奶重又坐下,大声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怪别人,都是我掌家无能。不说啦。咱们家里除了我娘家的陪嫁没动,能卖的都卖完了。这辛苦金贵和账房先生了。账已经清完了,我留下了一点儿,准备给安儿读书用。余下的分成八份,给你们当安家费,正好每人一百块钱,算我的一点心意。金贵儿,发吧!”

众人中金顺带头说:“大奶奶!我们不能要!”

于是多人都说:“不能要。”

我奶奶笑笑,温和地道:“别嫌少。买房子置地是不够,做个什么小买卖当个本钱还行吧。金贵。”

金贵从桌上捧起个木盘,盘内整齐地排放着八个红纸包,托着盘依次走到每个面前递上一包,接钱的人都说:“谢谢大奶奶!”

发到最后,金贵面对我奶奶大声说:“大奶奶,别管走到哪儿,您永远是我们兄弟俩的主家儿。不管有什么事儿,您招呼一声,我金贵和金顺就是舍这条命也绝没二话!”

第三天下午,一辆轻便马车和一辆平板骡子车同时停在了我奶奶家门前,车上走下来的是杨木槿和刘惠华母女俩。

金顺仍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说:“给刘大奶奶和大小姐请安!”

杨木槿说:“顺子,你招呼人装车吧。我们待会儿就一块走啦。”

金顺答:“您放心。”这时,杨木槿喊着:“木贞!”

刘惠华也喊声:“二姨!”

便双双急步进了院。

我奶奶和我父亲已是出门的打扮,从堂屋出来我奶奶就拉住了她姐姐的手,而惠华抱一下我父亲却没抱起来,还说:“哎哟,太沉了,都快成小伙子啦!”

我父亲笑道:“惠华姐,那以后我抱你。”

惠华也笑了:“姐可不是你抱的。你就是贾宝玉呀,也不给你抱哇!”

我奶奶面呈愁容地说:“姐姐,你瞧都什么时候了,俩孩子还闹呢。”

杨木槿就宽慰说:“木贞,不用发愁。佛祖早告诉世人了,看破、放下,随缘才能善度此生。”

惠华仍笑着说:“二姨,您去看看吧,我爸给您在新街北大街租的房子,也是独门独院呢!”

我奶奶忙对她姐姐说:“真亏有姐夫帮衬了。”

杨木槿微微一笑:“今儿他带着惠根,去西直门外开粥厂去了。要不,他也应该来接你。”

我父亲就问:“惠华姐,什么是粥厂?”

惠华答:“买米熬粥,做饭菜施舍给逃难的人呗。”

我父亲又问:“那、什么是逃难的人?”

惠华再答:“到处打仗,到处天灾,没房子没地了就得逃,就是逃难啊。”

于是我父亲转脸问我奶奶:“妈,咱们今天,也是逃难的人了吧?”

我奶奶一时无语,杨木槿忙说:“安儿,你呀只管读书,不用想别的。看你惠华表姐,今年考上师范了,转眼就是大学生啦。”

我父亲就喊:“那我也要上大学!”惠华用手指刮了下表弟的鼻子说:“你还想讨媳妇呢!早着哪!”

这时,金顺进屋禀报:“大奶奶,车装好了。”

我奶奶、杨木槿、惠华和父亲四人从堂屋走向门道,还没到院门便见到府内现有男女下人八个都齐刷刷站成一排在等候了。见我奶奶到来,一排人同时下了跪,让人措手不及。只听金贵讲:“大奶奶,我们大家伙儿不会忘老爷和您的恩德!我们谢了!”顿时八个人叩首在地。

我奶奶快走几步,先扶起年长的账房先生,又喊:“快起来,快起来!你们再这样可让我折寿了!”

众人起身时,奶娘含泪叫了声:“安儿!”

我父亲跑过去,拉着她的手问:“奶娘,您也跟我们走吗”

奶娘流着泪说:“我要回乡下了。安儿,以后想我了到乡下来看看成么?”

我父亲说:“成。我一定去。”

金顺喊:“大奶奶,天儿不早了,请您上车吧。”

一辆车上坐着母子和母女四人,一辆拉着六个躺箱等杂物,缓缓驶出了兴华寺街胡同的大宅门,从此告别了我父亲的胞衣地。我奶奶忍不住拉开窗帘回头观望,只见八位忠仆站在大门前挥着手告别。

大门上醒目的金字是:“芝兰君子性,松柏古人心。”

我奶奶没有回娘家,不知是否有丧夫的女儿不回娘家的老律儿,还是我奶奶始终有一股自强的精神,总之我奶奶从此自立门户、租房居住。多少年后我父亲仍然告诉我,连他也不知道那六只躺箱内究竟装了什么样的杨家陪嫁之物,而我奶奶基本上是靠变卖陪嫁支撑着此后的日子,直到抚养我的父亲长大成人。当然,娘家兄长是为我奶奶撑腰的,可叹菜园六条杨家在民国之后也是日渐败落,我奶奶的兄长也被迫谋职为生。只有他的姐夫刘德绪尚且日子还算富足,在广施善缘之余,也经常帮我奶奶解决燃眉之急。刘德绪信佛教,积德行善,缘于此我奶奶也更相信佛祖,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十、

自从搬到新街口北大街一个租住的小院后,几年时间我奶奶都没再到兴化寺街胡同去,也不让我父亲去。

有一次,我父亲闹着要去老宅院后花园看看石榴树结果了没有,这惹得我奶奶第一次对他发了火:“你真不懂事啊!看什么看?让那些大兵还是日本人占了的地方,地都臭了,有什么可看的?有本事你以后挣钱把祖产收回来,否则这辈子不准再登那个门!”

我奶奶家租住的房子在新街口北大街,是个小独院,只有三间南房,再没有往日的气势,但也是独成一隅。房子是她姐夫刘德绪精心找下的,房租是刘德绪一次预付给了房主五年。

搬过来那天,我奶奶在小院内转转看看,各房间的一应家俱、摆设、被褥,甚至厨房间的锅盆碗灶都早已布置停当。那天,我奶奶目睹一切当时就掉了眼泪,她大姐搂着她的肩膀说:“木贞,没什么事,有我和你姐夫呢,天塌不下来,好好过日子吧。”

新街口北大街这个小院,从此成为我父亲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幸福家园。

搬家过后没两天,我奶奶的娘家哥哥就从菜园六条过来看望妹妹了。

杨秉坤进了小院到处看看,然后对着我奶奶愧疚地说:“木贞,你哥我没本事啊。看看寿绵给你操办的这些,我真是有愧呀!”

我奶奶忙劝道:“哥,我知道你现在挺难的,就别替我操心了。”

杨秉坤叹口气,又愤愤不平地说:“这叫什么世道哇!我好歹还是留过学的,楞是我不着个事挣钱养家,我总不能去拉洋车吧?这几年除了房子没卖,家里都快卖空了。咱爸妈去世的早,你哥我本应当照顾你这个妹妹,看你遭灾受难的我心里能不愧的慌吗?”

我奶奶脸上露出笑容说:“哥,什么遭灾受难的呀?没事儿。能平平安安地给崇志守制三年,又稳稳当当地让安儿读书过日子,我已经挺知足了。你好好顾家吧,真别替我操心啦!”

这时,我父亲背着书包放学回到家了,推开小院的院门老远的就朝屋里喊:“大舅!”

喊着跑进屋朝他舅鞠个躬又说:“您好!”

杨秉坤欣喜地拍拍外甥的肩膀道:“又长个儿啦!今年该上中学了吧?想考哪个学校?”

我父亲认真地回答:“辅仁中学。”

杨秉坤点头称是:“好。那个学校学问高的老师多。”

我父亲却说:“辅仁中学不保守,思想进步。”

我奶奶就对她哥说:“这孩子啊受惠华影响,尽爱管社会上的事儿,这不行吧?”

我父亲反驳:“妈,咱们中国快被列强瓜分了。谁让日本人占咱们山东,那就是卖国!”

我奶奶喝斥一声:“成啦!这是你小孩子管的事吗?”

杨秉坤绽开了笑容,夸奖道:“你这个儿子啊,有志气!像个男人了!”

我奶奶反问:“嗬!你还夸奖他?哥,当学生的读好书才算有本事,国家的事瞎操心也没用啊。”

杨秉坤再拍拍外甥的肩膀才说:“安儿,你妈说的也有道理。当权的是政府,拿枪的是军阀,老百姓管政府的事肯定会吃亏。”

我父亲学着他表姐的样儿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杨秉坤变得有些严肃地说:“安儿,道理没错,但是为人处世的确要靠自身的本事。卧薪尝胆那些典故我也不多说了,就说咱们八旗子弟的没落吧。我到过沈阳,看过当年努尔哈赤的皇宫。他那金銮殿前头有八座小房子,可能还没有你们家现在住的房子大呢。你猜猜,那个小房子是干嘛用的?”

我父亲摇摇头:“不知道。”

杨秉坤接着就说:“是八旗的旗主见皇上时住的地方!看过那几座小房子,在看看北京那些亲王、郡王的王府,再想想宣统当政那几年宫里宫外腐败不堪的那些事儿,那大清朝不垮才怪呢!安儿,有志还要守节、上进、锲而不舍,懂吗?”

我父亲郑重地点下头,回答道:“大舅,我懂,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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