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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廿 古道存心公道显 恶人钳口善人歌

断手仆人不自省,自认为得天照顾,先请郎中接好断手后养了二十来天伤。

等断手不痛了又下馆子大吃一顿,居然跑到赌坊把最后一点银子输个精光。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由感到愤怒,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仆人无奈,为了继续治伤,找到鼠目仆人,想方设法偷了富人东西换银子。

哪知仆人故态复还赌心再起,又到赌坊将银子输完后耍赖,让护院抓住直接丢在大街上。

天下之事,说来也巧。这一摔不要紧,一摔就摔出事情来。仆人爬起来边走边骂,一不小心撞到红胡子身上。

白眼狼飞起一脚把仆人踢倒地上,准备再踢一脚的让红胡子给挡住了,上前向仆人打听事情。

红胡子到渝州城,是来找人报仇的,但找了半天没找到仇人,刚好路过赌坊撞到仆人。仆人在渝城里招摇撞骗,什么地方不知道?

胡子就拿钱请仆人吃喝玩乐,又叫仆人前面带路满城找人。

这样找了四五天,仍没找到仇人踪迹,红胡子不免有点失望。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决定在城里做一票。

事先择目标时,仆人因恨死了富人,于是推荐了城东富人。红胡子一翻查看后,觉得难度太大直接放弃,就看中城西文人。

要不事情说来就是巧合呢?

文人正在烦恼。他向赵家小姐求婚,赵小姐亲来文人庄园看了看,说文人家里俗。文人想娶自己,要找一块世所罕见的老虎古玉做嫁妆。算命先生说了,自己生肖属虎,必须佩戴白虎玉才能大富大贵,除非你能找到这种玉。

文人想来想去,就只有富人手中的廪君白虎玉才不俗,才配得上赵小姐。

富人手中的白虎玉,确实是宝玉。是富人在抢别人地时,从地里古墓里挖出来的。

富人挖出这块古玉时,恰好让化装出游的赵小姐看到了。古玉出世、霞光飞耀、异香扑鼻,心里就掂上了。

但富人很凶残,赵家惹不起。于是赵小姐借文人逼婚之机,提出什么彩礼都不要,但文人必须用那块廪君白虎玉,做嫁妆再来求婚,否则自己宁愿去死,誓死不嫁。

赵小姐的这个条件非常苛刻,简直就没办法办到。谁都知道,富人历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有什么办法才能取来廪君白虎玉呢?正当文人在家发愁,没想到红胡子为做一票,一头闯了进去,被庄园机关重重困住。

文人要胁红胡子,愿意付上五千两银子要古玉。红胡子落到文人手里没办法,赌咒发誓答应了。

红胡子在文人庄园好吃好喝住了三天,百般筹划后又找到仆人,要求打听富人家的情况。

这仆人为了报富人不仁之仇,求之不得借红胡子之手,好好收拾富人!

仆人在摸情况选路线时,在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红胡人的仇家商人。

商人以前做生意,把红胡子家给骗了,把红胡子全家害得很惨,父母也因生意失败而病故。

家产让债主给拿出了,红胡子断了生活来源,逼于无奈最后落草为匪,后来遇到夜神游和白眼狼,三人结伙在三峡一带专找富人、商人麻烦。

而这商人,因组织了大额货物,准备运贩到两湖地区,却在三峡鬼门渡船沉了,损失巨大,身上无钱,为躲债藏在平安客栈。

但商人成天关在客栈里,既不出来见客,也不出来谈生意,躲在屋里什么人也不见,特别是那些债主。

红胡子没机会下手,稍不注意引来官府就是大麻烦。红胡子背上的几十条人命案子老底,非得让官府把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不可。

红胡子于是设计了这个连环圈套,既能报自己的仇,又把仆人、商人、富人、文人、女人等等,全给编织在一个网里,全给兜在一起,自己还能抽身完须完尾离开。

这才引发后来这件全城耸闻的大案、要案。

正如清徽看到的那晚情况一样,红胡子三人和仆人先行潜到平安客栈,用迷药把商人迷倒后,取了商人特有印信,在鼠目仆人的帮助下,顺利摸进入富人家。

红胡子借着夜游神的开锁本事,顺利开箱取玉。本意是取了玉后,再嫁祸给商人,由商人、富人、文人去打鬼架,哪知仆人坏了事。

富人因恨仆人勾结红胡子来抢自己的廪君白虎玉,在仆人的断手上狠撞了一下,惹得仆人恶向胆边生,用破瓷片杀了富人后才离开。

红胡子只好按约定,先到西边庄园把古玉交给文人,取得五千两银子后,甩给仆人五百两就此消失。

到了这里,案子本破不了了,所有线索都指向商人。商人有作案动机,因为商人生意陪了本,正好有理由有借口,请红胡子去抢富人的廪君白虎玉来翻本。

而且商人也没有人证,能证明他没有参与这件案子,可以说案件到此已铁板钉钉,无论商人怎么喊冤,这个案子都能陈结。

正应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古训。仆人拿到五百两银子后,如一夜暴富的穷人,不知这钱该怎么花。

仆人最初非常害怕,藏在屋里哪也不敢去。直到官府假意宣布已破案,是商人做案,现已案情大白、水落石出。

仆人又才钻出来,先到青楼嫖宿,又去赌坊赌钱。

赌坊主奇怪仆人哪来这么多钱?设计将仆人的钱给输光,又将仆人叫到房间里打了一顿,才问仆人这钱哪里来的。

仆人不经打,赌坊主刚说:如果你不讲清楚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就把你扔到长江喂王八。

仆人吓着了,就把一切全给招了,最后让赌坊主扭送到官府,这才破了这桩大案。

官府出手也不含糊,直接把仆人打入死牢,又派人去西边抓来文人。

文人最初也很低调,见风头小了,又有商人背了血案,于是色心又起,急不可耐地向赵家求婚。

赵家小姐也聪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求文人按古礼依礼求婚。

按古礼怎么也得拖个半年以上,所以赵小姐打着这个主意以观后果。

文人见赵小姐答应了,兴高彩烈急急回家准备,因为曙光大现、梦想不远。哪知这时王捕头带着衙役打上门来,把做梦的文人抓个正着。

这样一件大案就这样破了,说传奇也不传奇,也曲折也不曲折。

从案件本身来讲,围着这块廪君白虎玉,最后搞出人命大案来,都是这些人自招的,贪婪的本性,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性格决定命运,品德决定人生。

清徽回家反思了好久,才让岐竹出面劝导:“孩子,我们修道之人,讲修身养性,修德行善,积功造福。讲善小要为、恶小不做。我们不欺负穷弱良善,我们要惩恶扬善。你当初同情仆人遭遇,而给他十两银子本是好心。但仆人的心是恶的,恶得无可救药,才能引发后面血案。

“这富人、商人、文人、仆人和女人,平时不修积功德,以恶为念,罪有应得。但没有你给仆子的这十两银子,仆人就不会引发后面的案子。我们有同情心愿意帮助别人是好事,但做好事还得分人分事。

“我们下次在做好事前,先要查忠辩奸,要前思后想。我们要想到,我们做好事,会不会给别人留下祸患。也要看能不能不给坏人有机会继续为恶的机会。

“如果那仆人,在得到你送给他的十两银子后,而是先好好养病,再反过自省。哪怕从事苦力,也能避免继续作恶,总比自寻死路要好。只因那十两银子,让仆人以为受天照顾,不该受此灾难,反而恨起刀疤脸和富人,这是其一。

“如果富人平时多做善事,修桥补路,不抢百姓钱,不占百姓田,全家也能幸福生活下去。但富人挖人祖坟,掘人房屋,岂能逃得报应?这是其二。

“如果文人少些野望,多点功夫用在读书正业上,不为美色而迷眼,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这是其三。

“再说那个商人,平时里就爱缺斤少两、骗人财物,才让上天处罚,把他货物给沉没,家产赔得精光。如商人就此反省,改过自新,也能避免此劫。但商人反而恨天怨人、不思悔改,终让红胡子抓到机会,拖入这趟浑水脱不了身,这是其四。

“总之,只要人心向善,哪怕眼前艰难困苦有些折磨,也能跳将过去脱离苦海。所以徒儿你也不要为此伤心难过,也不要怨恨自己看错了人做错了事。只要你能净心敛息好好修道,将来道业有成,就能一眼看穿别人品性,就能减少做错事的机会。”

清徽听了岐竹劝解,终于放下心事,又恢复了往日的聪明劲,对师父说:“徒儿知道了,徒儿一定吸取这次教训,牢牢记在心里,引以为戒,下次再看到这样的事,我就不会乱帮忙了。”

清徽从这件事上吸取了深刻教训,岐竹知道,他们离开这座城市的时间到了。

清徽接下来几天,一一给朋友们告别。而他这些朋友们,送给清徽很多盘缠。

清徽穷,没什么礼物可送,就让岐竹画了几个符,送给自己的朋友。

清徽、岐竹是在衙门宣判仆人、文人罪行,来年秋后处决后离开的。

文人庄园让官府给没收充公。赵小姐因犯教唆之罪罚为官妓。

富人家早就人作鸟兽散,鼠目仆人也一并抓住,待来年秋斩。

而富人的财产和田地,也因其它罪行或充或卖。

红胡子却消失在江湖,海捕文书贴得满城都是。

那块引发血案的廪君白虎玉,本来放在官府里。

一天晚上,官府突现红光异像,一阵狂风吹过,一头白虎跳了出来,跟着那块玉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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