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啊不,大雪纷飞的早晨,陈克被跑来蹭床的明夜按时叫醒。
伸手摸了摸明夜的脑袋,几乎是跳起来的忍着强烈的寒意来穿上一层层好似棉甲一般的衣服,警卫员打来水洗了个脸,用牙粉漱了漱口----牙膏的生产还是等一两年吧!现在根据地的工业建设实在是太紧张了,有这个资金不如给每个县塞一个纺织厂,让根据地的工人和农民们都穿上厚棉袄吧。
吃了早饭,明夜按时小跑了过来,陈克同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留长发在苏区会被说成地主阶级的小姐的,虽然明夜倒是不用担心有人说,不过常常跟着陈克视察,拖个长头发总是不好。于是,小萝莉的秀发就被“咔嚓”一下剪掉了。
“死宅”陈克相比光绪来说土鳖多了,光绪天天有人伺候着一切,各种低调奢华有内涵。而相比之下的陈克同志享受到的服务只是警卫员打水洗脸罢了。特权上,光绪的特权数不清,只要不激起后党的反应,想干嘛干嘛---比如说一句话把太监宫女送去御药院,守清东陵甚至直接处死。而陈克至少还要走一个组织关系,还要听听常委们的意见。处死则是几乎不可能的了。
于是,我们的大土鳖,陈克默默的喝了一口在光绪眼里只是茶渣的茶,拿着离开天津之前买的钢笔批阅了几份关于建设安塞第二成衣厂的文件。搞了缝纫机,制作成衣就没有问题了。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出口创汇项目-----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不少外汇就是在缝纫机下赚到的,不过现在则被产业转移到孟加拉国去了。
后面的几沓线装文件就是苏区扩大问题了。
延安府以南是耀州,耀州以南是西安府。
前几天的地方工作会议上陈克提到了扩苏的事情,而扩大的程度问题却没有注意到-----毕竟陈克穿越前只是一个国企的职工而已。
下面的干部则往西安府方向扩张多少拿不准:是扩张到耀州呢?还是耀州北部一小块防止被西安察觉呢,还是干脆一路南下的控制整个西安呢?
文件转了一道又一道,到了陈克的笔下。陈克也陷入了沉思…………只好来了个留中,让明夜跑去发电报了。
“来,陪我出去走走。”陈克看到底下那份电力的材料实在是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萌发出了一种想要逃避的欲望。看到面前的萝莉,逃避的欲望立马占据了上风。
“书记,你这是翘班啊。”明夜瞪大眼睛,“认真”的说。
“什么翘班,我这是劳逸结合。”一把抱起了被裹的和粽子一样的小萝莉,缓步走下了这栋砖房,到了一楼,两个人立刻就被各种来来往往的目光密集照射了。然后都识趣的转过头去,陈克才觉得不妥,把萝莉放了下来。并肩走出了院子。
按照往常的节奏,她应该会满脸通红的跑上楼,这次却破天荒的跟着陈克出去了。
即使安塞城区在成为苏区的中枢后扩大了将近四分之三,但是比起后世仍然不算太大,也就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小县城而已。再加上陈克走的又快,一个多小时就走了半条人民大道了。
看着这些由自己亲手创造的,仿佛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街景,却让那时尚未出生的陈克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陈克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远处的残垣断壁呆呆的微张着嘴。-------那是拆毁的还未清理干净的城墙。
“回去吧,都11点多了呢。”软萌的声音从左下角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只摇晃的小手挡住了陈克的视线。
陈克从几层大衣里费力的掏出怀表,对了一下时间,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不带警卫员就出来走这么久?真是昏头了。
“书记。”警卫员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让陈克的冷汗缩回去了一半。“这人以后外放的时候可以提拔一些。”
“嗯,我们回去吧。”面对着没有出现的太阳的方向,三个人比来时加快了速度,回到了那栋不起眼的红砖房子里。
安塞是新的,整个苏区相比旧社会,又何尝不是全新的呢?而且,这里只是起点,党的,下一个目标是整个北清。
时间的速度就如同苏区农民们抢种麦子的速度一样快。今年夏天的黄土高原难得丰收了一次,或许旧社会的农民又要经受着“多收了三五斗”的惨剧了。而与白区大不相同的是,苏区的小麦收购价却提高了12%,土豆提高了9%,红薯和玉米提高了14%。农民们皱巴巴如同红枣一样的脸上喜笑颜开,愿意卖出去的粮食更多了,这也是为了预备自然灾害的考虑。毕竟,陕北每六年有五年是灾荒年份啊。说不准,明年,就要闹灾荒呢?
1890年,光绪十七年,这是一个在经历过这个年份的苏区农民口中的好年份。不少老人在三个五年计划的“******”时期回忆起那个年份的时候,都对当时的丰收和粮价的逆向上涨感到深深的怀念,而对******时期的粮食义务交售价格随着化肥的大量使用而一路走低,往往在饭桌上对着自己的子孙吐槽起来:“现在这是搞啥鬼啊,上面说要发啥化肥倒是好事,撒下去那地里的收成和翻筋斗一样的涨,可是那收粮食的价格也是年年翻筋斗的降啊!咱们收这么多,比以前多的那些几乎给乡里收走了八成,唉。”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这是陈克吸收了旧时空苏联那种压低太厉害导致粮食减产的经验教训,而把发下的化肥和收购价挂钩来保证农民的基本收入的话,不知道会做怎样的感想呢?
这二十年后的事,且不提罢。
…………
“于德意志国购南京,广州二舰之事进展如何?”一封电报从北京发出,辗转万里来到了柏林。
富安杰接到了这封七天以前的电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段历史,实在是丝毫不差呢!”
兴奋的拍了拍西装上的一点儿灰尘,收敛起了笑靥如花的笑容,富安杰登上了一辆满是西洋风格的四轮马车,参加今天晚上那群洋鬼子的一个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