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大的结束,党员们带着中央的各类指示和指导意见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纠正了不少工作中常见的问题,让根据地的各项工作逐渐走上了正轨。
夏收时节将近,国防科工委的常森,卢梭,陈杰,夏英昊,雷雨,王飞飞等人利用离开天津时弄的机器和光绪的一点支援,开始了初步的工业建设。工业化的幼苗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发了芽。
雷雨和王飞飞带着一堆学徒正在建设“两平两高”,耐火砖倒是弄出来了,高炉和平炉可没那么好弄,目前只弄出来个小高炉炼生铁。虽然温度计也弄出来了,不过也只是弄出来个简单粗暴的温度计而已而已。高压锅的出气口加一个弹簧,连一个指针表,就成了温度计,当加热到1200度,水蒸气膨胀到足够体积,这个时候气压开始顶高压锅的出气口。出气口的活塞带动弹簧,弹簧带动指针。理论上有了温度计,可以出钢了,可是平炉还没弄出来啊,自视甚高的工业党们可没有倒退到反射炉甚至灌钢法技术的想法。所以目前只能弄点白口铁的农具低价卖给农民。这也是工业对农业的一点可怜的帮助了。
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第一批白口铁制作的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试卖到农村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平时宁死也不愿意多花一分钱的农民们的疯狂抢购,这其中,尤以保险团的军属为最-----他们的安家费还藏在瓦罐里呢。几百件农具一下就被蜂拥而至的农民们抢了个精光,留下了一堆散碎的银子,铜钱,皱巴巴的毛票,粮食,让下乡的穿越者们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竟然还有被剪刀剪下一大半的道光银元……
抢到的人高高兴兴的扔掉了木制农具和镶嵌着铁条的奇葩,换上了便宜好用的白口铁镰刀,翘首以盼着夏收的来临,大有快刀斩乱麦之势,没抢到的人则围在各村的人民委员会到处托人询问第二批什么时候到来,在得到十天左右的答复后,他们才放下了心,回到各自的家中或是新分的田里暂且不提。
出了铁,可以造大型的破碎机、铸铁件了,水泥产量就能提高,不过这也是理论上,这和炼钢一样需要时间,不过,幸好目前的穿越者近半是理科生,人才培养倒是相对简单。
而卢梭这位穿越前的八级钳工正在埋头单干,尝试复制一台像样的机床,虽然带了几个还算机灵的徒弟,不过那些徒弟目前只能做些端茶倒水擦汗打饭的活计,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着师傅在那里不停的切削,打磨着各种铸铁零件,有时一天也弄不出多少。
烧砖方面的进展倒是挺快,已经建设了3个20门的轮窑,开始不断的出砖了。相信几个月后,安塞县里的红砖房会不断增多的。
常森和陈杰两位化工口的则上马了雷酸泵的项目,由于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雷酸泵,借助样品,已经复制了出来,但是规模量产还需要时日,火棉也是同理。
硅酸盐水泥目前没搞出来,人工火山灰水泥倒是搞出来了。它不需要复杂的设备流程,简单的说,就是把烧成的砖瓦或者陶器破碎碾细,也可以直接将石灰和粘土放在窑内煅烧。这种代水泥的工序极简单,煅烧温度600-800摄氏度就可以,比烧制硅酸盐水泥所需要的1450摄氏度低得多。性能大致和最古老的“火山灰水泥”类似。云南的滇越铁路就是用这种水泥修筑的,抗战期间广泛用于西南大后方的基础设施建设。
碾磨砖头的动力则用了唯一的一台小蒸汽机,这让想要复制他的卢梭大为不满。不过在陈克向他保证明年至少还能搞一台蒸汽机给他复制的“哄骗”下,卢梭才回去继续带着一帮徒弟复制他的机床去了。
到了7月,随着可怜的一点麦子被收了上来,在清涧河边的双堆集修一个水库也提上了日程。
双堆集是一个不算大的乡,土地非常贫瘠,而且没有什么水浇地--------事实上,黄土高原的水浇地也少的可怜。于是乎,在解放前的双堆集,每年农忙时节的各村,抢水都是头等大事,各村每年都要因为这事在河边打架,虽然死人倒是没有,伤人的事却是年年都有几个。
今年,双堆集也出现了同样的事情,不过幸好乡里的人民委员会是穿越者李思雅坐镇,她很快就带人把带头打架的各村委拉了回去,强行协商了一个比例出来,这才暂时缓解了矛盾。不过每年都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于是她写了一份报告上交中央,请求修建水库。
陈可逆看到了这份文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转给了陈克。
陈克小时候回老家,听家里老人聊天时说过抢水的事情,那时候他们每次到用水的时候都是昼夜的守在水源旁,带着棍子,生怕邻村的人抢了水。陈克当时倒也没太在意听,而且一口方言的二老也实在让人难以听懂,不过现在看到这份娟秀的字体写成的文件,陈克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拿起钢笔,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中央调拨,合作进行。”八个大字。然后写上日期,把它放到了一边。
黄土高原上七月的太阳骄阳似火,还算宽阔的清涧河边搭起了一个土台,上面插上了写着简体字“双堆水库动工仪式”的横幅,坐着几位带着草帽的男女领导。陈克低着头坐在正中央-------他原本是不愿意搞这种仪式,更不愿意来的,不过在一众常委的劝说下,还是有点不情愿的坐上了那辆半旧的马车。
围在台下的拿着锄头铁锹和铲子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有些人已经拿起了肩膀上的汗巾。小声谈论的声音,叫苦叫累的声音也开始在人群中流传开来。陈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挥手示意李思雅过来,让她宣布开始。
随着“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的喊声,下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来。
“那群当官的要干嘛?”
“你不认识字嘛?”
“不认识,俺是个睁眼瞎。”
“估计是那女娃娃要讲话了吧?”
“这话你也敢说,这女娃子可是乡主席哩,可是个大官,管着咱们快十个村,这话要是被她听见了,你还想有好日子过?”下面还是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不过上面是听不见了。
很快,被农民们称作女娃娃的乡主席李思雅就站了起来,简单的说了几句仪式开始之类的话。
陈克随之站了起来,趁下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放下了讲话稿,随口讲了几句就冒着满头大汗离开了会场------他可不想在看到个人崇拜的现象。
其他几位领导也只好简单的讲了几句,甚至连剪彩都没有:陈克说浪费布料。就让“女娃子”收了个尾,撤了台子和横幅,开工了。“果真是简短的开工仪式”,李思雅拿起了从天津带来的小镜子,叹气说。“早知道不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成千上万的战士和农民迅速的奔向指定的一块区域,像挖金子一样卖力的挖掘着,虽然乡里只管饭,不给钱,不过这可是为自己挖水库啊,怎么能不卖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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