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月~蛊月?你在做什么呢?”
意识模糊间,听到有人呼唤。
陌生的名字,熟悉的声音。
“喂,你在看什么?”一身妖娆的她手支着下巴,慧洁的眸子瞅了瞅他身后的男人。
“若是想要再往前走一步,我想,你们会后悔。”
对上她眼眸的瞬间,他终于相信,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纯净如斯,不沾世间任何污浊尘埃。
有她在,他备受煎熬的心,沉重的魂,都能得到解脱。
心动。
于是,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一个月后,吻着她的唇,他心里低叹。
没人能够逃开他亲手编织的巨网。
这就是他蛊月的魅力。
可是,为什么最后,她死了,他会痛苦至疯,再寻不到生的欲望?
“今生今世我们注定不会有结局,可我还是愿意这般赖着你。”
不知何时,她曾经对熟睡中的他耳畔悄悄的说。
“母亲告诉我,我们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是让天神厌恶的一对儿,天神不允许我们存在,连上天也嫉妒,所以啊,我们本就应该在一起的。”
睁着水润无害的眼眸,她开玩笑般的道。
温软的身子爱娇的倚靠,她凉凉的体温令人怜爱,每每天气微冷,离开她的他就会不自觉的担忧她是否会着凉,是否穿的暖了,是否又任性的跑去雨里,浇上满身寒气。
放心不下她一人。
那种心情,从什么时候转变的?
用她抚慰灵魂和心境的初衷开始模糊,他带她回宫,却被母后一手压制,无法给她他能给的……
一点一点,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蛊月,你可知我怀了你的孩子。”轻缓的女声风一般的掠过他的心口,惊恐抬眸的他,满目鲜红。
她脚下,拖着刺目血迹,一步步,带走他所有情绪和气力。
不要.......
他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屏儿......
“屏儿!”脱口而出嘶哑的呼唤,墨砚千猛然惊醒。
抚上狂跳不安的胸口,连呼吸都带着抽痛,墨砚千茫然。
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做了什么梦?
“小少爷醒了?”耳边,传来慈祥的女音。
墨砚千转头,一名40岁左右的中年妇人微笑着站在门边,正看着他。
“您是?”
中年妇人笑笑,“我是这里的女管家,叫我福姨就可以。小姐吩咐我在你醒来的时间里照顾你。”
小姐?
安若绾吗?
愣愣地看了眼四周陌生的摆设,身侧少了她的气息。
也就是说,他还在她的家里。
有些烦闷的爬过凌乱发丝,他动了动腿,麻木的感觉让他苦笑。
福姨瞧了瞧他的表情,安慰道:“你别担心,你上身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下身还需要一段时间。学校现在放春假,你住的房子全塌了,小姐说这几天你都可以住在这里。”
安静了一会儿,墨砚千才点头。
“替我谢谢她。”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
看模样长的也不输给任何世家小公子,内涵肯定是有的。
默默在心里赞同小姐看人眼光,福姨上前一步。
“睡了一天,饿了吗?”
等了几秒没等来回应,看出他的不自在,福姨微笑,“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就好,这边是后院的一处单独客房,除了你之外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击掌示意门外等候的女佣送进餐点,“小姐吩咐的。那么,我就先回去主宅,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下床头的按钮,随时会有人伺候。”
说完,福姨就带着女佣退出了房间。
望着关上的房门,他吐出一口气。
他的确不习惯被伺候着,哪怕是缺手断脚。
他睡了一天。
瞥一眼时钟,早晨七点半,他的生物钟虽然乱了,但是早晨准时醒来的习惯没乱。
他饿了。
伸手拿过放置在床边的食物,极为简单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和松软的小型水果蛋糕。
他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
“爸爸,砚千弟弟最喜欢吃水果蛋糕了,每次路过蛋糕店我都必须进去一趟。”
明朗少女的笑脸浮现眼前,刺痛了他的眼。
霍地缩回手,差点打翻那一盘餐点,他闭眼躺下,任由冒着热气的粥渐渐凉透。
“他似乎很是反感那道甜点,连带着送进去的食物都没有动。”担忧的报告着今天某个人的动向,福姨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去让人准备一次早餐。
若绾低吟,“那就换另一份吧,另外不要限制他的行动自由,要是他想要出去。”
“是,小姐。”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了解他。”眼冒着酸气的吐出这句,小兽瞪若绾手里手机的架势大有张嘴扑过去的趋势。
卡巴卡巴......哪怕咬碎壳子会崩了自个儿的牙!
“有些东西......怎么可能简单就忘掉呢。”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合上手机随手扔给身侧的屏左。
尤其是她的记忆,不管经历多少,终究会记起。
“小姐,世家的大佬们来了。”安静的门口骚动。
“这次他们摆的架子特别大。”偏头看向门口那群老家伙,屏右反感的皱眉。
因为前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原本早就应该开始的宴会推迟到今天,不少心急的世家机关枪似的连连催促,到了时限入场又摆架子迟到,真是太讨厌了。
“毕竟在权利中心待的久了,没一点架子脾气才奇怪吧。”自青翠藤椅上起身,若绾理了理及地的发丝和礼服长裙,结束了短暂的休息。
“走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想想自己能在世界上流生存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撑!”没有小姐,他们什么都不是!
“小姐只是在做自己范围内的事情,至于那些人如何存活,小姐是不管的。所以,左你不用想太多。”
看屏左止不住牢骚,屏右无奈摇头。
不过,正视那一张张写满虚伪奉承的脸,的确很让人不爽。
“默唯斯特家太大了。”大到开始腐朽。若有所思的眯眼,若绾迎向第一位世家大佬——何氏。
何氏的代表,一名活了两百年的俊朗男人。
“我亲爱的公主,最近还好吗?”从容上前一步,男人微笑,一双精明的眼睛直直看进若绾眼底。
他想要找出什么?
“当然,何叔叔。”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试探,她伸手与他相握。
男人的宴会上总是少不了女人,而有女人......总会有少年。
“公主今天穿的礼服真是美极了。”何氏身侧,何夫人插口称赞,一边把自己儿子往若绾身边推。
“是啊是啊。”其它夫人应和,学着何夫人的动作,推搡着少年们。
“公主,你今天穿的礼服的确很美。”眼睛发亮的上下打量着,俞离表示很激动。
看,当身材曲线完美到极致的公主换上紧致包裹身躯的布料多美丽,由著名法国设计师亲手设计的礼服,简单明了的风格没有丝毫多余的饰品累赘,淡雅内敛的蓝色,流畅的线条忠实的勾勒出了她的魅力,飘逸拉长的裙尾衬托的,是娇小又强大的默维斯特家族的主人。
这样的她,谁都想得到。
一旁守候的安少臣夫妻望着自家女儿一脸淡定的被少年们包围。
“老公,我赌屏左先发飙。”偷偷抿一口鸡尾酒,项含狡猾的转移某男的注意力。
啊,酒的味道!
好怀念~~~
再喝一口......
“那我就赌屏右好了。”那两个家伙对小绾的保护欲可是不相上下。
目光警惕环视周围,安少臣回答着,在亲亲老婆偷喝第三口的时候准确伸手拿走杯子。
“事不过三。”低头勾唇,安少臣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乖,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喝酒,嗯?”
被他突然的动作惹得满脸羞红,项含哼了一声。
太挤了!
屏左眼角抽搐,同屏右一起伸臂护着若绾,心里恼火的很又不能出手,实在憋屈。
这些人越来越没规矩了,若是以往,谁敢放肆呢。
是啊,他们掌握权力金钱太久,久到忘了自己的所有拜谁所赐,高高在上、为所欲为习惯了,加上这一世的家主是女孩,平日里根本不管他们......
忙乱的抵挡着少年们的热情,屏左屏右额头都要冒青筋了。
忍无可忍!
“都给我滚!”低沉怒吼。
市长办公室。
“啪!我都让你认真去找了!为什么直到今天你居然还告诉我找不到人!”尖利的声音越说越激动,拔高的音调因为怒气变了嗓,听进耳里同指甲刮过玻璃,令人浑身不舒服。
“是,小姐。”挨了一巴掌依旧站得直挺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应。
“你!”教训了好几分钟了,这个木头人至始至终都是一张扑克脸,瞪着眼前还算帅气的轮廓,方真宓气得咬牙切齿,扬手就要打。
“好了好了,找不到人一个劲的怪罪柳也没用。来,宓儿到爸爸这儿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转过转椅,终于开了金口。
“爹地!”方真宓一跺脚。
“怎么,宓儿有了心爱的男人就不要我这个老头子了?”中年男人沉下脸。
方真宓爱娇的哼气,乖乖的走过去。
把女儿拉到身侧,方卫呵呵笑:“真是长大了。宓儿告诉爸爸,那个墨砚千有爸爸给你选的韦继那般优秀能干?”
“当然了爸爸!”说到自己喜欢的男生,方真宓两眼发光。“他真的很优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帅气不失霸道,进校一个星期就被挑剔的校长选为会长。是夜修学生会里的支柱,而且,听说他在国外白手建立了一家公司,据说很厉害呢!”
“你看你,爸爸问你一句,你说了多少。”宠溺的揉揉女儿的脑袋,方卫叹气:“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爹地!”方真宓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你就再派几个人去找他嘛,他都失踪好几天了,我好担心~”
“好好,爸爸等会儿就去安排。”随着女儿的动作摇晃,方卫拍拍女儿手背。
“爹地最疼宓儿了!”得到想要的,方真宓心满意足。
“叩叩,市长,开会时间到了。”美女秘书抱着文件叩门。
“那爹地忙,宓儿先回家了。”瞧了眼门口,方真宓说道。
“去吧。”点头松开手,方卫目送女儿出去。
走到门口,方真宓又不放心的回头叮嘱:“一定要多叫几个人去找哦!”
“好。”方卫无可奈何的笑。
待人走远,方卫收起笑容,微秃的脑袋转向窗外。
“柳,安排几个好手去探一探那座别墅,可以的话最好把那个姓墨的少年做了。”
柳安静听命。
俯视楼下匆忙人群,方卫嘴边勾起残忍弧度。
他方卫的唯一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子,姓墨的少年啊,要怪就怪你长的太俊俏,又被宓儿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