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珠不由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刺痛让她完全呆滞住，她简直不敢相信太后竟敢真煽了自己一耳光。
本已追出大殿外的凝华正要将白雪儿抓回来时，太后的到来让他心中一惊，只因跟在太后身边的老夫人，这让他停手的唯一理由。
眼下，随着进殿看到太后狠狠的煽了大小姐一巴掌，这声响让他从未波动过的心瞬间涌上愤怒万千，当侍卫的接近，他挡在了她的身前。
“太后，饶了玉珠一次吧！”老夫人也为太后的举动而震惊，她忙为白玉珠求情。
太后并未理会老夫人，反而眼神如针的冷冷看着站在白玉珠面前的黑衣男子，她语气冰冷地道：“凝华是吧，你最好给哀家让开。”
“让开！”在太后话罢，白玉珠反倒出声，甚至伸手推开了他。
有了白玉珠的话，凝华自然得让开，但他还在警惕着四周，不容许别人动大小姐半分。
白玉珠白净的脸颊上红肿着五个指印，她不卑不昂的直视着威严的太后，她沉声道：“太后，这一巴掌就当还给你之前对臣媳的庇护，从此之后，互不相欠。”
“玉珠，休得胡说！”弯身朝着太后为白玉珠求情的老夫人此刻眼里一慌，她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跪下认错！”
“没错为何要认错！”白玉珠昂首挺胸的直视着神色越发冰冷的太后，她一字一句道：“我容忍对我好的人，但这容忍是有限度的。”
“好，你这话说到哀家心口里了，哀家的想法和你无二！”太后冰冷的神色回归冷漠，就连语气都平和了下来，不过，下一刻，嗓音虽然平淡却透着锋利道：“皇后！”
站在殿外的甄皇后一看到太后出现自然放心了下来，此刻，她走出来朝着太后行礼道：“儿臣在。”
太后深邃漆黑的眼眸直视着浑身散发着冷冽的白玉珠，她昂声道：“太子妃以下犯上，德行狂妄，不敬太后孝悌有失，藐视宫规，杖责三十，降为侧妃！”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白玉珠却笑了，这笑容没有一丝瑕疵，纯粹而美丽，她笑道：“降为侧妃？为何不废掉我呢？”
话罢她笑着，笑容里出现了嘲讽，她笑看太后道：“你不敢废掉我！因为我知道太多的秘密，而我，是唯一能够救风夜寒的，你废掉了我，就等于让风夜寒死！”
风夜寒震惊太后的决定，但在听到白玉珠话中所说秘密时，他看着她的凤眸满是复杂。他和太后的对话，太后不愿谈及的事情他此刻敢肯定她知道很多。什么秘密是他们所不能知晓的？什么秘密能够让太后都忌惮她？
“太后，你知道玉珠的性子，何必逼她。”老夫人连忙去劝太后，后上前一把抓住白玉珠的手道：“快，给太后认个错，太后不会追究的。”
“不！我没有错。”白玉珠看都不看老夫人一眼，她目不斜视的只看着太后，她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的打算。若是风夜寒没有冲动的将他对我的虚情假意说出来，我至今都是他的傀儡，而你也高枕无忧，然而，他的愚蠢毁了你的苦心经营，同时也毁了我……”
她嘲笑的笑容里出现了自嘲，她继续说道：“以前我同意你们操控着我，我毫无一丝怨言，因为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你知道已是驾驭不了我，却又无法除掉我，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
太后的脸色越发铁青，她厉声道：“一派胡言，哀家不废掉你是因为哀家和老夫人是挚友，若不是看在老夫人面上，哀家立刻废掉你！”
“哈……哈哈……”白玉珠笑的花枝招展，下一刻冰冷袭人道：“就算没有老夫人，就算没有我所谓的爹在，你也废不掉我！你一手将我推上太子妃的位置，现在想把我当做弃子一样弃掉，可没这么简单。”
“玉珠，你就不能少说几句。”一边是孙女一边是太后，老夫人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哀家从未把你当做弃子丢掉，哀家把你当孙女一样的疼着，你和太子闹成这样，是哀家出面让所有人忍让了你们那么久，想着你会收敛一下，可是事实上，你越来越放肆，并且怀疑哀家的用心。”太后沉声斥责。
“你扪心自问，你们的忍让真的没有目的吗？”白玉珠的心满是怒火，她冷声道：“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不会接受降为侧妃，要么废，要么杀掉我！”
“好，好，好！太子妃有骨气！”太后怒视白玉珠连连冷声说道，下一刻她上前一把将老夫人扯到她面前厉声道：“来人啊，白家试图谋反，先把镇国公老夫人抓起来！”
老夫人顿时就震惊的看着太后……
白玉珠本硬如磐石的心在此刻瞬间慌乱，她怒斥道：“要是老夫人有个好歹，我便让整个大云来陪葬！”
眼前情况杂乱，甄皇后完全不敢开口，李会儿急忙将白雪儿护在身后躲在角落里，而风夜寒被点了穴道看着眼前一幕，狭长凤眸复杂夹杂着震惊。
“好大的口气，哀家就要看看你如何能凭一人之力让这大云来陪葬。”太后冷冷的直视着白玉珠将老夫人困在她身边。
“太后……”老夫人神色复杂的唤了一声。
而这时，风元也是神色慌张的赶来了东宫，一看这阵势，他顿时一愣，忙沉声道：“都心平气和，勿要动气……”
话罢，他看向满脸愤怒的白玉珠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太子妃随朕走走吧。”
“谁和你们是自家人。”白玉珠顿时一句反驳风元，瞬间将气氛降至最低。
“皇上你退下，何必劝太子妃，今个哀家偏生要治治她这傲脾气。”太后厉声呵斥风元，语罢，她一把拔下老夫人头上的金簪，然后将金簪抵在老夫人喉间，她面色冷漠双眸无情道：“哀家最后问你一句，你是要降为侧妃，还是给老夫人收尸。”
“母后……”风元不免担忧的唤着，一旦将事情做绝了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不想这样的局面造成。
白玉珠袖中的双手死死的紧握着，她狠狠的咬牙，她在看到老夫人脖颈被尖细的金簪划破皮肤渗出鲜血时，她磐石般的心立刻崩塌，她一慌忙道：“好，我愿意降为侧妃。”
虽然她知道太后不是真的想伤老夫人，可眼下她将太后他们逼的太紧了，万事她都不敢肯定，不过，她要的是老夫人平安，就这一个念头足够了。
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面前一幕，他们真的怕太后一金簪杀了老夫人，如此，这大云将大乱，再也无法收手。
太后双眸如冬日的冰凌，尖锐而冰冷，她冷声道：“哀家没听清楚太子妃在说什么！”
“臣媳愿意听从太后懿旨降为侧妃。”白玉珠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语气太多不甘，好像是哀家逼着太子妃做出决定。”太后并不满意白玉珠的回答，她齿冷道。
白玉珠整个胸腔里蓄满了滔天的恨意，然而，面对的太后的刻意为之，她全身都为愤怒所俘虏让她颤抖个不停，就连心口都有些隐约的作痛，她知道，若不是夜凌的药，怕是早就蛊毒发作了。
她不断的深呼吸，渐渐地，渐渐地，她颤抖不已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她心口的痛意在一点点的加剧着，不过，她脸上没有之前的憎恨，她平静的直视着太后，用着恭敬的语气道：“臣媳愿意听从太后的懿旨降为侧妃，为臣媳的不孝而赎罪。”
太后严酷无情的盯着白玉珠，她沉声道：“现在开始，哀家说一句，你心服口服的念一句。”
白玉珠刹那就察觉到太后的用意，可她一看到老夫人白净脖颈上满是红色的鲜血，她整个心都乱了，纵有不甘，却面上只能甘心的道：“臣媳遵命。”
“身为一国太子妃越轨皇后乃是不孝，竟敢拥有太子妃亲卫更是不顾体统扰乱律法，乃是不忠不孝……”太后眼眸含冰慢慢言道。
老夫人一听这话，又一看自己孙女这般模样，她实在不忍却始终沉默不语。
“身为一国太子妃越轨皇后乃是不孝，竟敢拥有太子妃亲卫更是不顾体统扰乱律法，乃是不忠不孝。”白玉珠袖中双手死死紧握，一字一句平和道。
一旁凝华侧目看着大小姐，他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满是复杂。
“我太子妃自今日起取消太子妃亲卫，对于往日种种所发誓言至死不会在任何场合告诉任何人……”太后又言。
白玉珠盯着太后的双眸猝然出现一抹恨意，但一转消失，她知道太后是想借此机会扼杀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势力，甚至连她唯一胜利的筹码也被扼杀，这一场棋局她筹划已久，却在此刻被太后推翻了整个棋局，仅仅只用了老夫人一人便让她瞬间崩盘……
不甘！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