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暮色里传来一声鹰叫,显得惊慌恐惧,不知道是害怕肖氏院中祭祀神台上狰狞的石头神像,还是惧怕地上哪个无聊开弓的家伙,或是别的什么。
对与肖氏来说政治婚约不打紧反而有利可图,可这次不一样肖天知道,他将要迎娶的是个奇丑的女子,千氏家族大长老的私生女,千氏在漠北算得上大家族,成员上千其中也不乏厉害角色,这般联姻对于肖氏这种小型家族来说是件好事。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而肖天就是被舍去的鱼。
小树下靠着个人,那人穿的不多,似乎不怕冷,就这样专注的看着,风吹起了他额头前那一缕故意散披着的头发。
远处几百个穿着一样的族人正在虔诚的跪着祈祷,小树旁边还站着四个少年,两男两女年龄都不大,只有依靠着树的家伙显得懒散外,其他几人倒是规规矩矩。
“废物,只不过是一辈子躲藏在他人身后蝼蚁罢了。”
那名袖口上镶着珍贵宝石的少年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他的声音拥有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低沉阴柔,缠柔的就像无辜的小猫。
“若果换一个时间和地点,你我相遇必有一人独活。”
靠在树下的家伙不假思索道,刚才言语的少年冷哼一句后不再多言。
肖天极不喜欢肖凌那副目空一切的做派,他也自然知道雪儿是“野种”一说是出自肖凌之口。
今天的成人礼进行的很顺利,是值得开心的日子,可想起婚姻他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羞恼。
“因为我们没有带什么来这个世上,也不能带什么去,只要衣有食就当知足。只有母亲的话能让我平静,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先去武技堂看看。”肖天自语着,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身出了门。
肖氏的族院不是很大,沿着青石铺成的小道而行转眼就到了武技堂,二层的小楼倒是不残破看着确实有些年头了。
进出的族人不少,见了肖天行礼的却不多,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家伙只是个三维天境废物。
肖天突破四维的事知道的不足一掌之数,加之被肖成义掩盖,族中之人自然不能看透,如此这般意在保护,怕右派暗中窥伺。
武技以击杀单数人次来划分,分别为十人级、百人级、千人级乃至其上,而肖氏的绝技便是勉强跨入千人级的《手中雷》。
武技品级分为上中下三品,外加初品和极品。
一楼门庭若市,全是十人级武技可供族人随意习练,那二楼便是百人级武技,鲜有人踏足,族人中只有成人礼后有一次上二楼的机会。
上了楼我在那排满密密麻麻的密卷中选了《分身术》,此术没有攻击力只得逃跑,可是我非常喜欢。
《分身术》算做百人级虐显得勉强,鉴于它的特殊性也勉强跨进了百人级。
听说我的婚事爷爷已经下了聘,泽个良日就可举行,这事让我很懊恼。
我知道父亲为什么走了,我决定了,逃婚!要离开这里游历山川大地,瞭看五岳苍穹,鸟儿为什么有翅膀因为它向往天空。
而苍天给了我双脚,我就要前进,我不能停下,我不能一直在这里,要走,要追,至少我还在路上。
漠北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出入此地的唯一途径就是沙舟。
“姑姑,我要走了,我…”
“天儿啊!你这苦命的孩儿…”这是个不眠夜,两人促膝长谈,长恨离别,别亦难。
肖天整理了下心情,好男儿志在四方。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仙灵树还是那仙灵树,有的只是离别的人和飘散在空气中的悲伤味道,肖天站在船头看着慢慢变小变小再变小的漠北,他紧紧的盯着那里,顾不上刺目的光亮和热浪,除了虐显得悲凉的情绪外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雪儿我也带走了,他是我的本命兽。
这个世界每一个人出生都可以通过天启之门寻找自己的本命兽,而只有拥有本命兽的家伙才有更好的潜力,那些没有本命兽的家伙也只有望而兴叹了。
“到底还是走了,外面的世界!好啊!”肖成义叹道,面容又憔悴了几分,这是慈祥的老人虽然早已预见到了,但也避免不了此时的悲凉的心境,仿佛历史又将重演,而他又要扮演看客的角色。
数百仗的巨船在沙漠里飞驰,船外一片黄沙之地分不清东西南北中,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偶有一两只动物也是一闪而过。
肖天靠在船边上头顶是白布遮起来的凉棚,平流区在最上面一层,这里是最次的一层,也是最便宜的一层,说不得只是囊中羞涩而已。
看着她的穿着,他自然知道,她是这样,习惯搅乱一池春水后不负责任的离开,任性自私又可恶。
她身后的恶汉和她那手指上足以换取大量钱财储物戒,说明她背景的不简单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当她蹲下来伸手去摸雪儿的脸蛋时,她被咬了,手指上沾着唾液和小牙印子。
雪儿拽着我的裤脚样子很无辜,我抱起了她,向着那姑娘赔了礼。
这种家伙也不知道有着什么恶趣来平流区瞎逛,像这种人应该在一层的休息间小酣,或是二层的享乐区喝着奇怪味道冰水打发时间,要不就是在三层欣赏着美妙音乐或者干着其他什么的,这里根本不适合她。
或许这种人在流光溢彩的生活里乏了倦了,此而寻找各式各样的新鲜和刺激,不巧的是我和雪儿成了她的猎物。
雪儿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拿她的小手掖了掖自己小巧的裙角,低着头泪水在她迷人的眼睛打转,委屈而坚强憋着泪,我安慰着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辫。
“小家伙,居然还咬人,把她带走!”
那该死家伙走了,也带走了雪儿,两行热泪在雪儿的脸上滑落,她叫我的名字,用她稚嫩的小嘴在那恶汉肩头撕咬,可没有用。
几缕散发被泪水浸湿凌乱的黏在了那个可爱的脸蛋上,没有人怜悯,弱者只有屈服,但是我不行,我要抗争,因为我是心碎小子。
那女子身后恶汉随意一脚踢中了肖天的肚子,他捂着肚子横躺在地上,看着那个哭泣的精灵和可恶的背景渐行渐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船上管事的侍卫对此不管不顾,身旁几个同行的人,也没搭理自顾自的干着其他的事,这世界好似太过无情,尊崇着强者。
“规避,注意规避,平流区人员请全部撤离到船舱内。”
是风暴,算不得常见,也偶有发生,肖天再次被摔在了地上,那背他的杂役骂骂咧咧几句后离开了。
看着眼前的无数双脚和桌腿感觉很奇怪,肚子还是非常的疼,他艰难的站起,身下船体轻微的摇晃了起来,船外巨大的风暴裹挟着黄沙吞没了沙舟。
这才半盏茶功夫沙舟已经轻微受损,船室里舰长嘴唇哆嗦这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次遭遇风暴难免紧张,几个副手倒是老练许多。
平流区的“难民”们全部撤离到了三层,现场很是嘈杂这群泥腿子终于是见了些世面,十几个带着大刀的侍卫维持着秩序,容不得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家伙作乱。
“阁下留步,二层暂不对外开放。”被拦住了,侍卫很严肃声音里透着股不可质疑的味道。
肖天退走了,他知道自己一意孤行那侍卫肯定会抽出大刀将自己的头颅斩下。
庆幸的是他还能感觉到雪儿,她没事!至少说目前为止还算安全。
“自己也断定是必死的,叫我们不要靠自己,只靠叫死人复活的神。”角落里肖天默念,心里慢慢归于平静,思维飞快的运转他决定搅乱局势,可是怎么搅乱呢?
十几个侍卫瞬间紧张了起来,人群里传出了惨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身在风暴中心的沙舟,发生了异变那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雷泽,那刺目的闪电像是无情的闸刀根本没有一点怜悯,一束光闪直接劈下正中沙舟。
沙舟的能量护罩直接将闪电吸收了,事情没有结束的样子,一束一束另一束接踵而至,能量罩越来越弱,船室里的几人害怕的蜷缩着,风暴眼雷泽几乎没人能逃走,只有听天由命了。
雷泽突变,化作了一眼通道,裹挟着黄沙和那艘风雨飘摇的沙舟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