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管
陈玉华领着儿子回到了赛罕村,打算种地过活;这也是她和田秀英两人商定的。
田秀英瞅准时间来对憨喇嘛说:“陈玉华带着你儿子回到赛罕存村了。看你怎么办吧?”
憨喇嘛问:“她们在哪儿住呢?”
田秀英说:“在王村长家,王村长家屋子也不宽绰,住不长。”
憨喇嘛说:“把我那个破房子打扫打扫进去住吧。”
田秀英问:“你那房子不卖了吗?”
憨喇嘛说:“没卖。谁像你们,一点后路都不留;我是考虑,一旦买卖做不成有可能会村种地,到十米房子住怎办?”
田秀英说:“哎呀,看来过日子还是你憨喇嘛!我们都得向你学习。不过,这是不是力量队长给你出的好主意?还有,陈玉华母子秋收前没吃的呀!”
憨喇嘛说:“这您放心,她们母子我一定管。”
趁周六周日两天学生休息,田秀英带着女儿田菊来看陈玉华母子安顿的怎么样。陈玉华的人格并没有因多年生活的重担和磨难而扭曲变形,而是和从前一样,好说好笑,大大咧咧的。她对田秀英说:“小憨喇嘛的光我还真借上了。没想到,改革开放,成全了他,我们都知道,在生产队那会儿,憨喇嘛干啥他都不顶个儿呀!现在你看,卖开肉了,有饭吃了,成了有钱人了。”
田秀英说:“不但有饭吃,而且是吃香的喝辣的那!要不我说你们俩搭伙儿过吧。”
陈玉华说:“这回呀,憨喇嘛才不要我这个老太婆了呢,他该找年轻姑娘。男人不都这德行么?我看小憨喇嘛也不会例外。再说,我今年四十七了又不能给人家生一儿半女。”
田秀英听着说:“他憨喇嘛不有一双儿女吗,还要啥儿女?”
陈玉华说:“喝,这话你问憨喇嘛了吗?”
田秀英说:“问不问都是这么回事。他那个人思想简单,赶上好政策对付整点儿钱,没啥了不起,你不要把它想得那么高。我劝你经常进城给他洗洗涮涮,做做饭,培养感情,再加上还有儿子这层关系,他会接纳你的。”
陈玉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微笑着问:“田姨,这么香的饽饽,您怎么不吃?”
田秀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老了,胃消化不了。懂了吧?”
陈玉华给憨喇嘛洗完一大堆衣物,再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憨喇嘛拉开窗帘儿看了一下说:“别回去了,住下吧,太晚咧。儿子也十好几岁了没事的。”
陈玉华听了,会心地笑了。
夜晚,陈玉华戴着花镜给憨喇嘛钉扣,站了一天市场的憨喇嘛已经躺下昏昏欲睡。
陈玉华说:“喇嘛,你先别睡,听我说句话。田姨,老劝我和你搭伙,你说这事可能吗?”
憨喇嘛想了半天回答说:“我想堂堂正正的再要个孩子。你能生吗?”
陈玉华摇摇头,没吱声。憨喇嘛叹了口气。两人都没有话。过了一会儿,憨喇嘛说:“你们母子的生活开支我包了。你种不种地无所谓,反正,有我在就有你们母子吃的、穿的、住的、花的。”
陈玉华问:“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守活寡呗?”
憨喇嘛说:“你可以改嫁,我不反对。只要我儿子在你身边我一定管。”